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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不要想走!”不待台阶上的三大长老发话,台下一旁的圆通大师已经指着剑南虹吼叫,他圆眼暴瞪,满脸怒意,指着剑南虹继续责叱道;“敝寺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说完,转身对圆鉴,圆悟,圆慧,圆妙四位大师下命道;“再布下五行罗汉伏虎阵!”
达摩堂其余四位大师得命,立即走出来,分站金,木,水,火四个方位,将中间的土行位置留给圆通大师,圆通大师并不急于归站位置,而是又向外围的金刚弟子发命道;“请动金刚大乘龙!”
圆通大师此命一出,台阶上的三大长老顿时面面相觑,略显失态,所有的少林寺僧人都显示出惊慌失色的神态,金刚弟子们也显得不知所措,焦急的目光一起望着台阶上的三大长老。
圆通大师盛怒至极,威严逼人,见金刚弟子们疑迟不动,猛地一跺脚责备道;“还不快去!”
金刚弟子们见台阶上的三大长老未加阻拦,立即有四个金刚弟子往大雄宝殿走去,圆通大师平时在寺里就有点我行我素,盛气凌人,肆无忌惮,少林寺上上下下的人都让他几分,一则他身兼达摩堂首席大师,威望显彰,二来他主要是掌门方丈弘丰长老的首席掌门弟子,大家看在掌门方丈的面上,自然都避让他几分。
天下英雄耸然听闻圆通大师的话,顿时鼓噪起来,要知道少林寺‘金刚大乘龙’为天下奇异兵器之首,也为少林寺镇寺之宝,寺院明确规定,如不遇凶恶魔头,或是灭寺危难之灾,是不准轻易请出来的,而圆通大师只为顾及自己颜面,不顾寺规,强行请出镇寺神兵之宝。
监寺长老弘奘对圆通大师沉声劝阻道;“圆通师侄,这恐怕不妥,你身为达摩堂首席大师,又为本寺掌门方丈的首席掌门弟子,你应当清楚本寺的规矩,更知道擅自请出本寺重宝的后果?”
圆通大师不以为然,板起脸冷冷回答道;“家师出关后,一切后果由贫僧自行成担!”
四个金刚弟子恭恭敬敬地捧着金刚大乘龙来到圆通大师面前,以此可以看出,少林僧人出对它尊敬外,它本身的重量也很沉重,金刚大乘龙为牛筋银线乌金丝混合编织,穿着的一百零八颗佛珠,佛珠为乌金,玄铁,精钢混合煅铸水磨而成,小的如蛋丸般大小,大的如碗钵,而且一颗略比一颗大,依序增大,最小的佛珠上有一个风孔,依次排列增加风孔数量,直至最大的一颗佛珠上就有一百零八个风孔,这些风孔根据佛珠的圆径重量,再以禅宗大神乘数计算而定的,加以大宇宙雷音功催动它,就可以显示出雄霸无比的威力来,所以它被尊为天下奇异神兵之首。
圆通大师恭恭敬敬接过金刚大乘龙佛珠,然后转身目视剑南虹,有持无恐地道;“小子,你若在敝寺大乘龙阵里平安过完二百招,贫僧不但恭送你走人,而且还亲手将公孙施主交给你。”
剑南虹毕竟年青,仗持气血之勇,爽朗回答道;“本来贵寺突遭事端,学生不便再打扰,既然大师一意孤行,强行留人,学生就干脆再见识一下贵寺的五行乘龙大阵,大师不要吝啬,有什么尽管使出来,让学生长一些见识。”说完,从容走进五行罗汉伏虎阵。
圆通大师见剑南虹走进阵中,眉头不禁轻轻抖动几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飞快掠过脸部,他赶紧站进阵中的土行位置,双手穿进大乘龙佛珠里面,烘动丹田气海运起雷音功,一时间,僧袍鼓起,周身功劲贯注,圆通大师双臂一扬,大乘龙佛珠成圆形状抛向空中。
圆通大师威武尽显,双臂轮扬,急速旋转,雷音功真力引动,大乘龙佛珠被雷音功劲功贯注,急速旋转,渐渐脱离圆通大师手掌,自行盘旋在空中,阳光下,玄青色中带有万点闪烁的金点,宛若一条腾跃在空中的乌龙,同时,佛珠风孔发出呼啸声,阵阵如雷霆般轰呜,声振长空,气壮山河,大乘龙风孔发出的劲风锐气直将站得好远的群雄们衣衫吹得撩起。
其余四位大师同时发动雷音功,声势更为雄壮猛烈,五行罗汉伏虎阵凌驾着金刚大乘龙,再次滚滚催动。
观看的男女老少群雄们无不惊叹金刚大乘龙的威猛,但更为罗汉伏虎阵中的弱冠少年捏一把汗。
剑南虹的长发和衣襟被罗汉伏虎阵的滚滚劲风吹得呼呼撩飞,但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很大,任凭那劲风急厉,却不能使他的眼睛瞳孔收缩丝毫,蓦地,描凤公子移动身躯,展开套路迎战五行罗汉伏虎阵。
一场空前大战激烈进行着,金刚大乘龙盘旋在空中,已经将五行罗汉伏虎阵的上空罩住,圆通大师时而纵身跃起,发功催动大乘龙,时而带动五行罗汉伏虎阵频频向阵中的剑南虹发起攻击,四位大师紧随圆通大师调动,彼此间紧密配合,互补方位,群策呼应,圆通大师占据土行主位,镇定指挥,五行罗汉伏虎阵渐渐缩小,空中有大乘龙罩住上方,地面有五位大师发起猛烈的攻击,可谓上有天罗罩住,下人地网收拢,铜墙铁壁之坚,连苍蝇也插翅难飞。
数道力沉威猛的雷音功交织混合成一体,劲势如汹涌的洪峰,排山倒海,又如雷霆霹雳聚集在一起,雄壮罕见,阵中只见五位大师依次连续扬掌击敌,道道雄浑的阳刚劲力破空呼啸,声震大地。
阵阵雷呜电闪的五行罗汉伏虎阵里,尽是僧袍飘荡,黄影晃动,已经将剑南虹的白衣身影掩没,但观看的群雄们明白,虽然看不见剑公子的身影,但五行罗汉伏虎阵既然在运动,大师们在扬掌发劲,那就说明南秀公子活着在阵里没有倒下,此时群雄们无不对这位年少的白衣公子钦佩得五体投地,自问面对如此雄猛的五行罗汉伏虎阵,谁能坚持得过十招。
剑南虹身陷五行罗汉伏虎阵里,四面八方尽是大师们密集的雄猛阳刚劲功杀程,稍有丝毫之差,就会立刻葬身阵里,因为在圆通大师的指挥下,五行罗汉伏虎阵已非一般的比武演练,已经显示出凶猛的杀机,剑南虹在师门的紫霄武学‘千钧太极如意玲珑功’功法里面,专门习练过破解五行罗汉伏虎阵及金刚大乘龙的招式,熟悉它的套路,知道它的长处和弱点,所以才敢贸然进阵,当然也有点年青气盛持勇,但是一进阵里面接触金刚大乘龙,剑南虹才知道它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它比先前没有金刚大乘龙的五行罗汉伏虎阵要厉害十倍,自己仗持内家绝顶轻灵的身法和精湛的内功才能勉强支撑。
圆通大师主持大阵,原以为仗持大乘龙之威力,几下就可以拿下这毛头小子,不料五行罗汉伏虎阵滚滚催动,招式已近两百招,而且都是凝聚威猛的阳刚劲功的雷音掌击,居然还未将这白皮嫩肉的小子击倒,心中沉不住气,浮躁起来,一咬牙,一式‘金刚凌云’,纵身跃至空中,双掌伸进旋转着的大乘龙佛珠圈里,劲力猛吐,按住佛珠直往地面上的剑南虹头顶至胸脯部位猛撞下去,其余四位大师见状,纷纷双掌凝聚劲功平推而出,迎合着大乘龙,从空中到地面各个方位角度封锁死敌手,汇集少林上乘的绝顶劲功,雷霆一击,这也是大乘龙的凌厉绝杀‘小雷霆’。
金刚大乘龙佛珠,急速旋转,锐风呼啸,宛若云中乌龙直掠地面,青玄色泽里闪铄的金点,更加如万道光芒,刺人眼目,群雄人堆里面有见识广博的年长者惊呼道;“金刚大乘龙绝杀‘小雷霆’。”
群雄们闻言,几乎不忍心观五行罗汉伏虎阵里面的惨状发生,也只怪这少年不自量力,劫数难逃。
台阶上的弘奘,弘渡,弘释三长老见状,知道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纷纷闭合上眼睛,暗诵佛经,为少年亡魂超度。
‘轰’,雷霆一击,响声震耳,大地颤动,大乘龙仍旧旋转盘踞空中,五位大师迅速分开身躯,各归原位,一齐注目场地中央,看看那少年被击得何等粉身碎骨。
少年公子白衣飘飞,完好无损地站立在阵中央,五位大师顿时惊骇得瞠目结舌,容颜惨变,如此巨大的劲功汇集一击,这少年居然完好无损,莫非他有魔法不成?
其实刚才雷霆一击,巨力狂涌,各个方位角度都被封锁住,根本无路可逃,剑南虹是在那圆通大师动击的大乘龙与四位大师的八只手掌汇合一致拍到时,猛然将身躯蜷缩成一团,贴近地面,他武当紫霄武学的柔术功夫已达柔软无骨的境界,才算躲过这一劫,同时他也运功护住周身百骸,只是受一点波及震动,不至于受伤。
群雄们清醒过来,都为少年公子能够活着而大声挥臂呼喊,台阶上的监寺奘长老似乎看出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因果报应,循环轮回,少林今日劫难,只怕从此一蹶不起。”待要出口阻止圆通大师,但是已经来不及——
圆通大师数次失手,老羞成怒,引吭发出一道厉啸,啸声雄浑厚实,穿越天空,振颤大地,立刻将寺里面所有的声音一起盖覆,这是少林佛门‘狮子吼’,群雄里面好多人立刻用手捂住耳朵,否则功力浅薄的人就要被这啸声震得五腑崩裂,七窃流血。
雄浑的啸声里,圆通大师再度弹身纵起,双掌催动大乘龙,同时身躯穿过佛珠圈里,至大乘龙上面,身躯突翻,头朝下,脚朝天,双掌猛然重叠,一下子按住飞快旋转的佛珠里面最大的一颗佛珠,大乘龙龙首,一式‘佛光普照’,再袭阵中央的剑南虹。
其余金,木,水,火位置的四位大师立即策应,人人也是双掌重叠,一起再次汇集雷音神功,拍向剑南虹,这次表面上看,动作更缓慢疑迟一些,声势也较上一次平和一些,但聚雷隐隐待击,锋芒逼人,这是大乘龙绝杀里最厉害的一式‘大雷霆’,五位大师人人孤注一掷,掌锋里隐含毕生功力,而且动作缓慢,击杀敌手的精准度更高,小子,这次看你往那里逃?
风呼雷动的‘大雷霆’迫敌眉睫,瞬间就要作雷霆一击,天下没有任何一个高手能够承受它一击,剑南虹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不待五位大师吐出掌力的一刹那,少公子突然飞身纵起,翩若翔凤,硬生生迎向大乘龙龙头,左手发一掌虚式,右手扣住腰间软剑剑柄,拇指按处,准备启动机簧,‘禽王小天罡’软剑随时准备迎击大乘龙,他只须用凤展剑术中的绝杀三式,不但可以躲避‘大雷霆’的击杀,而且还可以乘势用锋利的软剑毁去金刚大乘龙佛珠,因为凤展剑术的最后绝杀三式就是针对‘大宇宙雷音功’和金刚大乘龙的。
圆通大师见剑南虹不识厉害,径直向自己驾驭的大乘龙迎来,心中暗喜,将龙头佛珠方位对准对方心窝,劲力猛吐,将毕生功力倾泻贯出,大乘龙佛珠发出一阵奇异的锐啸,破风直击向剑南虹心窝。
不知道是圆通大师不明白剑南虹敢于在此最危险的时刻迎向大乘龙的目的,还是他为洗耻自己数次失手的颜面,于什么都不顾,就在那一瞬刹,禽王小天罡软剑就要脱鞘而出,剑南虹脑海里电光般闪过一个念头;‘小天罡软剑一出鞘,大乘龙立刻就会被挥斩成数段,少林寺镇寺之宝毁于一旦,那么少林派就会与武当派结成天大的仇敌,名门正派相争,更相助于魔宫,幽灵宫等邪教的崛起和强大,武林中只怕真正是永无宁日了……’
他这一仁慈之念闪过,握剑的手自然疑迟,大乘龙龙头佛珠已经抵近胸前,‘砰’一声巨响,剑南虹身子犹如断线纸鸢,轻飘飘飞向空中,一线长长的血箭也随着他的身体冲洒空中。
南秀公子的身体落在寺里的草坪上,脸色青灰煞白,嘴唇口边至胸腹周身尽是血迹斑斑,已经不省人事。
站在侧旁边的姜夙愿,人群里面的蒙迪一行人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一起冲向剑南虹。
不待众人靠近,台阶上黄影闪动,监寺弘奘长老从台阶上一个长距离飞纵,身躯如惊鸿般快速,已经稳稳落在剑南虹身旁,大袖展处,左手指端连点剑南虹身上数大穴位,并用两指捏开他嘴唇,右手急速喂进两颗少林秘药丸‘九转还阳大金丹’,这是少林寺独绝的跌打金创药丸。
姜夙愿上前蹲下身,想抱起剑南虹,弘奘长老忙摇手阻止他,又伸出两指搭在剑南虹手腕脉搏上,细察他脉象。
此时,圆通大师已经收下金刚大乘龙佛珠,将它交给金刚弟子送回大雄宝殿内阁,他站立在一旁,看着对手已经被自己击毙,一口恶气总算消除,脸上不禁流露出欣慰的得意笑容。
弘奘长老轻轻放下剑南虹手腕,重重叹口气,对姜夙愿道;“剑施主已被大乘龙伤及内脏五腑,虽然无性命之忧,但可惜他一身功力今后只怕就作废了。”说完,他起身踱步来到圆通大师面前站定。
姜夙愿,蒙迪等所有人的眼睛都充满气忿,一齐怒视圆通大师。
弘奘长老面色严峻,对圆通大师恨恨地问道;“你以为你真赢了?”
圆通大师忙辨解道;“师叔,您不知道这小子多嚣张,根本不把我少林派看在眼里,对这种狂妄之徒,师侄肯定要教训他。”其实他内心好生奇怪,心念疾转;‘大乘龙龙头直接击他胸脯上,实实在在,自己又是倾尽平生功力的,这小子居然还活着。’
这时,弘渡,弘释长老也从台阶上走下来,来到剑南虹身旁,一同察看伤势。
弘奘长老瞪了圆通大师一眼,不屑地道;“你擅自请出金刚大乘龙,老僧不想追究你,待你师傅出关后,你自行向他解释,老僧只想对你说,其实你输了,输得很惨,而且几乎连金刚大乘龙都毁了。”
圆通大师闻言,脸色骤变,不满地道;“师叔莫非对晚辈有偏见,何以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弘奘长老面呈愠怒,继续厉声道;“你刚才用大乘龙直击对方时,对方被你逼急了,出自本能进行拼命抵抗,所以他纵身迎向你与大乘龙,你知道他将会发出什么招?”
圆通大师一阵冷笑,轻蔑地讥讽道;“他在我大乘龙的神威轰击下,已成强弩之末,能发出什么招?”
弘奘长老略顿片刻,加重语气道;“他本来可以使出一式强招,而且这式强招是专门破解金刚大乘龙的,但是这招至一半,这位施主突然醒悟,为保全少林寺声誉,他强行忍住招式不发,所以才被你击个正着,否则金刚大乘龙此时已经毁在你手上。”
圆通大师那里会信师叔的话,不由笑出声来道;“师叔说的真是天方夜覃,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用什么招式破解我威震天下的金刚大乘龙?”
弘渡,弘释长老已经察看完剑南虹伤势,来到圆通大师面前,俩位长老板着面孔,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圆通大师。
弘奘长老感慨地长嘘一声,抬起头来遥望天空,情绪显得激动地道;“他的手已经握住剑柄,他若出招,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你一心只想击杀他,天下人都知道,描凤公子腰间配备的是‘禽王小天罡’软剑,那可是武当派紫霄宫的镇殿神兵,与我金刚大乘龙一样齐名,各为阳刚,阴柔内外家奇异神兵之首。”
圆通大师满脸惊诧神色,心中暗忖;‘难怪在击中那小子的时候,他右手一直护在腰间,原来是想拔剑,也难怪小雷霆奈何不了他,而大雷霆又这么轻易就一击得手。’口中仍然不服,傲然回答道;“就算他‘禽王小天罡’出鞘,难道就能当得住我大雷霆轰天一击?”
“小天罡软剑为内家总汇精髓,它所蕴藏的威力难以估量,据传铸剑者布有七只铜巨炉,按北斗天罡排列,铸剑三十六年,每遇雷电而蘸火,千锤百炼,几经淬砺,吸尽雷电精焰,因为按北斗天罡方位铸锻,又因为其剑叶柔韧薄如蝉翼,套路轻盈灵巧,纵横天空,故名‘禽王小天罡’,可以想象它的剑气锋芒是何等霸凌。”知客堂司仪弘释长老在一旁补充解释说道。
两百年之前,武当紫霄宫一代掌门璇玑了道长,自谓紫霄剑路已达千仞之颠,杀遍南七北六十三省无逢敌手,最后带着他的一个弟子来到少林寺,单剑挑战少林寺,他一支剑出神入化,连破十八金刚阵,五行罗汉伏虎阵,又数败几大长老,直杀得整个少林寺大地颤抖,僧侣们个个胆战心惊,无人敢应战,最后少林寺掌门方丈请出金刚大乘龙,动展大宇宙雷音功,才将璇玑子降服。
璇玑子败落失手后回到紫霄宫,耿耿于怀,不久撤手人寰,临终前,曾经嘱咐他弟子,说他反复细研总结失败原因,已经找到金刚大乘龙和大宇宙雷音功的破绽,能够一举击破大乘龙与雷音功,他遗留有秘笈,他死后,他弟子遵照先师遗嘱,在武当山紫霄宫后峰七星岭上布下七只巨大的铜炉,按北斗天罡方位排列,铸剑三十六年,边铸剑边参照先师遗留秘笈,习练紫霄功法‘千钧太极如意玲珑功’,这套功法分为内功技击套路,剑术‘凤展’套路,特别是剑术‘凤展’套路中有破解大宇宙雷音功与金刚大乘龙的独绝招式。
弟子边铸剑边习练秘笈,同时参悟深透后又不断修改完善秘笈,因为他曾经随先师出征南北十三省,亲眼目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术精髓,又眼观少林寺整个战局的全过程,他也是璇玑子万里挑一遴选出来的弟子,自然是天赋禀异,慧根俱灵,又得师傅悉心嫡传,武学造诣已非同寻常,三十六年后,‘禽王小天罡’软剑铸成,剑叶薄如蝉翼,清冰绚烂,阵阵精焰轻掠剑叶,锋利无比,剑路也已经练成,但是软剑达不到秘笈里所记载的效果,因为内功还没有达极峰之颠,软剑就不能发挥出它的潜力神威,必笈里面记载,‘千钧太极如意玲珑功’练到极峰顶颠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奇迹效果,只有这个奇迹效果出现后,软剑才能发挥出潜在的巨大威力,这个奇迹效果一直没有出现,弟子也因为含恨铸剑练功,精疲力竭而亡,他死后,‘禽王小天罡’软剑就成紫霄宫的镇殿神兵供俸着,武当派每代都遴选出杰出的精萃弟子专门习练‘千钧太极如意玲珑功’,但是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奇迹效果,也就成为武当派武学上的一个谜……
弘奘长老手捋项下银白胡须,摇头感慨地道;“一个初现江湖的弱冠少年竟然能深明大义,临危不顾生死而顾全武林大局,一个禅门密宗里修为数十年的得道高僧,为保全自己脸面,几乎有点不择手段,丢尽少林脸面,哼,今日之事真是样样怪哉。”说完,不再看圆通大师一眼,再次弯腰察看剑南虹伤势。
戒律院弘渡长老扬起手,高声叫道;“戒律院弟子!”俩名戒律院弟子手执两根金黄色的六尺木棍立即来到弘渡长老身后,金黄色的六尺木棍为戒律院执法器械,象征少林寺无上权力。
弘奘长老看看剑南虹伤势后,不住低声叹息,剑南虹身边围着好多人,姜夙愿蹲下身将剑南虹紧紧搂抱在怀里。
‘狂书生’林岚从人群里面挤出来,手指着弘奘长老的鼻梁责问道;“大长老,剑公子不过是你们贵寺作一般比武切磋,你们那个不成器的圆通,蛮横持强,无法无天,竟然擅自请出镇寺神兵将剑公子伤成这样,您还不赶快出手施救?还有难道放任那圆通胡来,不加以处罚,这还算什么天下第一派?”
弘奘长老一点不生气,不住点头承认道;“施主说得对,都是敝寺疏于治理,罪在敝寺,只是剑施主伤势很重,掌门方丈闭关未出,靠老僧与几位长老医治起来疗效甚慢,老僧得指点剑施主另寻名医治疗。”
弘渡长老蓦地一声沉喝道;“达摩堂圆通,圆鉴,圆悟,圆慧,圆妙听命,本长老现将你们收归戒律院,面壁思过,待掌门方丈出关后再作惩处发落。”
达摩堂五位大师立即被戒律院弟子押往戒律院,圆通大师不服,想竭力申辨,俩名戒律院弟子将金黄木棍架在他脖子上,圆通大师纵是暴跳如雷,但是到底不敢擅越金黄木棍,只得垂头丧气地跟随去戒律院。
弘奘长老移目望望寺外的少室山峰峦,对姜夙愿语重心长地指点道;“嵩山后峰有座白云庵,庵主妙玉师太,出家前为已故的嵩山药王后裔,深得其父嫡传芪黄医术,堪称杏林奇葩,而药王生前却是敝寺掌门方丈的常客,常与方丈一起细研武学医理,我佛门大宇宙雷音功和金刚大乘龙功路数也是听取药王在方位与吐纳方面的参详下更加完善,所以她熟悉雷音功和大乘龙功法,如若她出手施救,疗效最好不过,只是这位师太出家后,性情冷漠孤僻,不再显示她的芪黄医术,姜施主不妨将剑施主背去碰碰运气,这位师太有个习惯,每天日落黄昏时,必站在悬崖边眺望夕阳晚景,这个时候求助于她,太好不过,姜施主要多一些耐心,她若要问谁告诉她的地址,施主尽可说敝寺的弘奘老衲。”
“多谢长老指点迷津!”姜夙愿听得有药王后人能够救治剑公子,赶紧将剑南虹背在背上,向弘奘长老与蒙迪等人辞行。
蒙迪不放心地拉住姜夙愿道;“姜大侠,在下派札依尔,勒西与你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他本想叫青灯,铜灯二位大师,但是二位大家在府邸照顾骆常青没有同来。
“不行,”弘奘长老忙摇手阻止蒙迪道;“出家人喜欢清静,人多去了反而碍事。”
姜夙愿独自背着昏迷不醒的剑南虹,辞别众人,迈出少林寺大门,径直往寺后山峰寻路登上。
白云庵座落在嵩山后峰上,万仞峭壁峰颠,白云悠悠盘绕山腰际,峰颠上古松碧翠,苍柏郁葱,庵院不大,白墙粉壁,门前四周绿草茵茵,密林树梢上雀鸟啼叫不休,清静安谧。
姜夙愿背着剑南虹找到白云庵时,日头已经西偏快落山了,姜夙愿按照长老的吩咐,将剑南虹平放在树林前的草地上,静心等候妙玉师太出来观看夕阳晚景,峰颠之上空气清新,山风吹来,使人精神顿爽,但是姜夙愿心中焦急,身上额头仍然不禁层层出汗。
看看日落西山,庵院大门悄然打开,一位中年尼姑走出门来,中年尼姑秀眉微蹙,略带淡愁,肤色白皙,身材匀称高挑,灰色的僧帽僧衣,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清纯,她出门时匆匆瞥了一眼草地上的陌生人,然后径直走到山峰悬崖边站定。
尼姑在峰崖边静静站立,远眺西山的夕阳,双手轻轻搓动着胸前的檀木佛珠。
姜夙愿不敢惊动打忧她,只在远处耐心地等候,待尼姑观赏了一阵夕阳黄昏的晚景后,姜夙愿才上前到她身后,双膝跪地叩首道;“江湖后进末学谒见师太!少林寺达摩堂大师们竟为一点颜面争斗,动用金刚大乘龙将在下朋友殴成重伤,危及生命,万望师太慈悲为怀,妙手施救,救回在下朋友的性命。”
尼姑似未听见,毫无反应,姜夙愿只得长跪不起,隔一段时间后,姜夙愿再次重复叩首谒见。
尼姑还是毫无反应,西边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空和峰崖,绚丽壮观,尼姑的背影轮廓也溶入夕阳的晚霞中。
夕阳慢慢坠落天边,残霞渐尽,薄暮袭来,山风阵阵劲吹,姜夙愿数次叩首谒拜乞求,尼姑始终无任何反应,姜夙愿只得站起身来,仰天一声悲戚的长叹,步履沉重地慢慢回到剑南虹身边。
薄暮夜色中,南秀公子静静地躺在草地上,清秀的俊面惨白如土,混合着血迹,使人有点不忍目睹。
乞求无望,一代声威显赫的年青奇侠就此将撤手人寰,姜夙愿伸手摸摸剑南虹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回想刚才监寺宏奘长老不是说剑公子还活着吗?想来只怕是长老在宽慰他??????望着公子的身躯,浪子只感觉心如刀绞般疼痛,万分伤感,饱含着从不轻易流出来的泪水猛然间夺眶倾泻,他双膝跪在剑南虹身前,师仇未报,十年来流离颠沛飘泊,而今又连累剑公子伤及生命,想到伤心处,不禁振臂高呼道;“公子,江湖武林多需要你这种奇材来维护正义,都怪在下不好,竟为了一个女人让你丧失性命,你若这样去了,我‘伤心浪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就让咱们俩人同赴黄泉吧!来世再做兄弟朋友。”
声音嘶裂凄厉,哽咽悲哀,萦绕在峰崖上空,四谷回应。
“你就是只为一人伤心,只为一人流泪的‘伤心浪子’?”一个平静细脆的声音在姜夙愿身后响起。
姜夙愿闻声,蓦地回首,只见尼姑师太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立在他身后,也许他太悲伤痛楚,师太的到来竟然一点不知,他赶紧返身叩头再拜道;“正是未学后进,万望师太大发慈悲,救在下朋友!”
师太伸手扶起姜夙愿,安慰道;“你的痴情执迷已经向世人证明了你的情感专一,你的泪水不但只为心爱的人流,也为朋友流,说明你还有一颗高尚的心,放心吧,贫尼不会不管,贫尼就是妙玉,一定是少林寺的弘智,或者弘奘长老告诉你贫尼的住址的,俩位长老果真是菩萨心肠,也算是施主与贫尼有缘吧。”
待姜夙愿起身后,妙玉师太从怀里摸出一支细小的银针敏捷地扎在剑南虹胸前‘檀中’穴位上,再纤指轻舒搭在他手腕脉搏上,仔细诊断。
姜夙愿大气不敢出一口,站在旁边着急地观看。
细察一阵后,妙玉师太才悠悠开口道;“这位少施主果然是被少林寺大宇宙雷音功与金刚大乘龙佛珠神兵中最厉害至极的大雷霆功所伤,好在这位少施主身怀绝顶的内家功夫,功力精深,他现在是身受内伤后自然而采用的龟息方式,鼻息绵绵细长,一般人很难察觉,这也是百年来唯一能够在雷音功和金刚大乘龙神兵攻击下而活着的人。”说完,放下剑南虹手腕,吩咐姜夙愿道;“小心将少施主抱进庵堂。”
妙玉师太在庵堂内堂里面,立即召集其余四个师太,准备合五人之力对剑南虹医治,她吩咐姜夙愿道;“姜施主尽可放心,贫尼现在将与其她四位师太联手,合五人之力演绎‘五宫梅花阵’,用一百零八支银针打透剑施主全身穴位,合五人之力逼出他内脏和百骸中瘀血,再动功疗伤,整个过程需要三个时辰,之后静睡三日,就可以完好如初,门前有一坛酒,姜施主可以慢慢亨用,都说浪子一生离不开酒,不知对不对?把好门,不要惊动内室。”
姜夙愿心中充满感激,连说道;“谢谢,师太大恩大德,浪子没齿难忘。”说完,赶紧遵照师太吩咐,走出内堂,掩好门,就坐在门前,门前果然有一坛酒,就将那一坛酒打开,慢慢品饮。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黑夜漫漫,内堂里面静得鸦雀无声,但让人感觉得到里面气流密布,纵横旋转,不低于一场激烈的大战。
姜夙愿内心好生感动,同时也深为震憾,毕竟是药王嫡传后裔,不但芪黄医术高超,而且运布起的罡流气场强大充实,好精深雄厚的纯正内劲,难怪弘奘长老说少林寺里的大宇宙雷音功和金刚大乘龙功法是依照药王生前吐纳方面的参详下更尽完善,今日得见药王门的功夫,果然一点不假,但是这一场施救下来,肯定要耗尽师太们真元。
直待子夜以后,内堂门打开,姜夙愿赶紧进去,返身掩好门,内堂里面四周檀香缭绕,香气飘溢,五位大师按梅花五宫方位坐定,人人闭目静坐,脸面惨白,看样子耗尽真元内力,几乎接近脱虚,而五宫方位中的剑南虹盘膝坐着身子,脸色已经出现红润。
姜夙愿不敢出声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妙玉师太突然开口道;“剑施主伤势已无大碍,你将他移至内堂对面的厢房里面,需得静睡三天,到时自然会醒,醒后再吩咐他自行运功舒通百骸经络,自可恢复如初。”声音弱细,显然师太耗损真元过重,急待恢复。
姜夙愿赶紧照吩咐剑南虹抱起走出内堂,掩好门,以免影响师太们运功恢复真元,内堂对面的厢房亮着灯,有小尼姑迎接住他一同将剑南虹安置在厢房的床上,又端来热水替剑南虹擦洗干净身上的血污班迹,换下他的白色的整套衣襟,拿去浆洗,原来师太早就安排好一切。
两天来,姜夙愿寸步不离剑南虹床边,他的饮食自有小尼姑送素斋来,两天后的薄暮黄昏,剑南虹突然睁开眼睛醒来,姜夙愿见剑公子醒来,大喜过望,忙将他扶起靠在床沿背上。
南秀公子睁开眼睛,瞳孔里面渐渐浮起神采,姜夙愿凑近他耳衅说道;“剑公子,你刚刚伤愈醒来,快照师太吩咐,烘动丹田气海,运气通行周身百骸经络。”
剑南虹一脸茫然神态,不知身在那里,还是赶紧照姜夙愿的话做,盘膝坐定,双目微闭,舌顶上腭,沟通天地之桥,然后引用罡流真气以大雁功法运行全身百骸经络数遍,再运行‘千钧太极如意玲珑功’,最后将真流罡气聚汇丹田,少顷,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恢复如常,神采奕奕。
姜夙愿好生高兴,忙道;“剑公子一定饿了,在下去弄一点吃的来。”说完,急匆匆地走出房去。
不一会,姜夙愿端着一个方木盒,盒里面有两碟素菜和两碗稠粥走进房来,还有已经洗干净的衣襟,剑南虹一见饭菜,顿时感到肚腹空空,饥饿难忍,赶紧起床穿好衣襟上前接接住木盒,然后放在桌上,狼吞虎咽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称赞道;“这小磨豆腐和这蘑菇简直太香了,还有这米粥也太香了,简直难以形容。”
姜夙愿在旁边笑道;“剑公子,你重伤初愈,两天未进食物,现在只先吃一点米粥,慢点吃。”
片刻,剑南虹就风卷残云地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伸伸懒腰,神行好像似吃了一餐宫廷宴席般充实。
看着剑南虹这般模样,姜夙愿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看样子一定没有吃饱,不过现在一次不宜吃得太多,忍着点吧。”
“这么说学生已经昏睡了两天?”剑南虹惊奇地问道,他的思路也已经恢复完好,两天前少林寺的一场大战清晰地映在眼前,只是没有想到已经过去两天。
姜夙愿忙将他受伤昏迷后两天来的生死离奇经历源源道出,听得剑南虹时惊时乍,不住地叹息道;“弘奘长老武学也深不止底,一眼就识透学生当时的意图,也好在学生当时醒悟得快,识得大体,否则金刚大乘龙已经被毁去,只怕少林寺跟着就会调集门派中高手,前往武当山问罪,到时两派之间会杀得天昏地暗,后果不堪设想。”说到此,他又站起身来拉住姜夙愿问道;“也幸亏这位妙玉师太妙手回春,学生才这么快康复如初,兄台快带学生去见妙玉师太,学生要当面拜谢她。”
姜夙愿正待点头答应,门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和一个尼姑的声音;“俩位施主,师太在内堂等候。”
剑南虹与姜夙愿俩人随尼姑来到内堂里面,庵院内堂谧静宽敞,居中供着千手观音菩萨,香火旺盛,青烟袅袅,妙玉师太在房角一处紫檀木云床上跏趺静坐,双目微闭,手里十指缓慢地搓动一串佛珠。
姜夙愿对剑南虹轻声道;“这位就是妙玉师太。”
剑南虹忙上前在妙玉师太面前整整衣衫,双膝跪地,伏在地面上口称道;“江湖寒儒学生剑南虹谢过师太救命之恩,如此再造恩德,学生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妙玉师太从云床上站起来身来,睁开眼睛,然后伸手扶住剑南虹,笑吟吟地道;“少施主伤愈恢复之期比预料的提前一天,果非平庸之辈可比,也算在贫尼的计算中,出家人广结善缘,普渡众生,施主不必放在心上,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一股轻柔的罡流暗暗将剑南虹托起,剑南虹不敢运功抵御,只好顺其自然地站立起来身来,妙玉师太指指旁边的空木椅,意示他与姜夙愿坐下。
俩位少侠遵照师太意示,就在旁边的空椅上坐下来,一位年青的尼姑为俩人送上两杯香茗。
妙玉师太白皙的脸面充满慈祥和蔼,她看看剑南虹,开口问道;“少施主灵根凤骨,仪表堂堂,自是出至内家名门的精练磨砺,只是贫尼不明白,施主年纪青青不可能韫藏如此精湛雄厚的内元真力,就是当今武当派六大清羽士与施主相比,只怕也要退避三分,你身俱如此功力又怎么能够轻意地被少林寺大雷霆及大乘龙击中?”
剑南虹一时话塞,要回答这样一个提问,三言两话是无法说清楚的,姜夙愿见剑公子面有难色,忙代为回答道;“师太,在下朋友为当今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武功自然深厚精湛,他与少林寺达摩堂的圆通大师比武切磋,圆通大师在连连失手的情况下,强行请出金刚大乘龙,运出雷霆攻势,剑公子在被他紧逼无奈的情况下,本来可以乘势奋力一击,不但能够破解雷霆攻势,而且还可以用柔练神兵‘禽王小天罡’软剑一举摧毁金刚大乘龙,但剑公子顾及武林大局,猛然醒悟,犹豫中才被圆通大师得手。”
妙玉师太听后点点头,轻诵一声佛号道;“阿米陀佛!圆通师兄也算我佛门中人,数十年来又是如何在修行?那弘丰掌门方丈素浮众望,刚正严厉,又如何能纵容他弟子胡乱放肆?”
“弘丰掌门方丈近期在闭关修练,其他长老高僧们也是看在掌门方丈的面子上,所以圆通大师才如此胆大妄为。”姜夙愿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妙玉师太定定神才道;“难怪长老中有人指点你们来找贫尼。”
沉寂一阵,妙玉师太看着剑南虹,微笑说道;“少施主内功精湛深厚,又得我敝庵五位贫尼联手布功,汇集劲气洗练施主周身经脉百骸骨髓,这点伤对你已经没有什么妨碍,敝庵毕竟是修行之地,贫尼就不打算留你们了。”
剑南虹与姜夙愿见师太如此说,赶紧起身抱拳向师太行礼告辞。
“施主且慢——”妙玉师太轻声喊道,随即伸手从宽大的僧衣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拿在手中看了看,神情郑重肃穆,然后递给剑南虹道;“这把匕首在贫尼这里珍藏多年,今日拜托二位施主找到它的主人,把它归还给他,贫尼早已隐遁空门,隔离尘世凡俗,但这把匕首确实贵重,乃家族门庭嫡传后裔的信物,望二位施主费点心,替贫尼了一桩心愿。”
剑南虹,姜夙愿见师太说得郑重,不由注目打量匕首,匕首刀叶薄而锋利,呈月牙形状,游动着阵阵寒芒,逼人眼睫,刀桥手柄全为纯金铸造,护手刀桥铸为一只彩蝶展翅飞舞,精美雅致,确实为贵重罕见的匕首,价质不菲。
“彩蝶匕首!”姜夙愿突然星目放光地惊呼道,他见识广博,已经认出匕首的名称,继续解说道;“飞蝶剑门的独传信物,飞蝶剑门现任的掌门‘蝶影剑客’白圣武,现为中原河北的武林盟主,这匕首应该是他的。”
妙玉师太闻言,全身微微一震。
姜夙愿目光投向师太,再想向她询问什么,妙玉师太已经回坐到云床上闭目入定,轻轻摇手意示他二人出去。
剑南虹只好把匕首放入怀里,与姜夙愿悄悄退出内堂,轻轻掩好门,二人径直走出白云庵。
时值夜已黑尽,满天星斗闪烁,夜风萧萧扑面,剑南虹与姜夙愿二人借着夜色,匆匆赶下山,因为山下还有蒙迪一行朋友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
快到山下时,少林寺偌大的庙宇在夜色星辉里遥遥可观,目望庙宇在黑夜里起伏的轮廓,剑南虹猛然住脚,收住轻身疾势,突发奇想,转头对也收住轻身疾势的姜夙愿道;“兄台,圆通大师等人必定以为学生已经丧身在金刚大乘龙之下,就是不死也至少是残废瘫痪,或者丧失武功,他们万万料不到学生此时还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少林寺附近,不如咱们就前去夜探少林寺,寻机将那公孙少杰擒获。”
“不行,”姜夙愿阻止道;“贤弟伤势初逾,如果此去惊动少林僧人,难免又是一场恶战,对贤弟的伤势不利。”
剑南虹凤目闪烁精焰,坚定地道;“咱们如果能够单独擒获公孙少杰最好不过,他背后一定与天魔神秘宫有勾当,顺瓜摸藤,如果能够挖出一些魔宫的秘密太好不过。”说完,他又摆摆双臂朗笑道;“兄台放心,学生得五位师太相助运功疗伤,得益于她们内功真气的辅佐,现在浑身的精力比以前强多了,当然,学生自会避免与少林僧人发生激战,如果不能避免,学生也会小心些,毕竟也是在生死线上游荡了一圈回来吗。”
姜夙愿拗不过他,只好叹口气,与他一同改变路径,向少林寺方向奔去。
俩人翻越过少林寺高耸的围墙,蹬上庙宇房屋顶,伏身游目四顾,此时的少林寺庙宇内寂静无声,偌大的寺庙房屋在星光黑夜里幢影丛丛,漫无目际,偶尔夜风吹起,吹落枯枝上的残叶,发出飒飒声响。
偌大的庙宇,公孙少杰究竟藏身在何处?剑南虹,姜夙愿二人毫无目的地四处搜索,黑夜里,大雄宝殿主殿和其它偏殿主殿有供佛的香火灯光外,其余僧侣们睡觉的厢房都闭门关窗,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不知不觉之间,二人竟绕过大雄宝殿主殿和一些偏殿,来到庙宇的后院,后院更为寂静黑暗,厢房院宅更为稀疏,忽然,二人在房顶上发现一个院宅厢房里面有灯光,二人感到好奇,悄悄地纵身下房,在草坪上小心翼翼地移动身躯向有灯光的厢房窗户靠近。
“什么人,夜半三更,鬼鬼祟祟的?”身后不远处响起一道低吼声,声音不大,但是音韵里中气十足,雄浑饱满,使人闻听起来不由胆颤身抖,二人一起回头望去。
一个留有密浓须髯,个子不高,魁梧雄壮的老僧人就站在院宅草地里对二人吼道,老僧人刚才可能在练功,屏气入定后竟然毫无声息,以至剑南虹,姜夙愿二人在近距离里都没有察觉。
“鼠盗之辈!”老僧人看清二人是俗家人打扮,双眉轩扬,苍目怒睁,向二人遥空发出一掌,一股雄浑罡气,宛若平地卷起滚雷,罩住二人袭来。
剑南虹知道老僧人功力高深莫测,仅凭这随手发出一掌来看,就能与四大长老齐名,他知道姜夙愿功力稍弱,还不能硬接这一掌,立刻运出劲功,抢在姜夙愿身前接住老僧人的一掌。
饶是如此,掌势的余波及余劲仍然震得姜夙愿一个趔趄,连连后退,待站稳身躯后,举目再看草坪上,剑南虹已经与老僧人激烈地搏斗在一起,一个阳刚雄猛的掌势,一个柔合软绵的巧劲,劲风四溢,狂涌的气流直逼得姜夙愿连连后退。
“阿米陀佛!二位住手吧!”不知什么时候,姜夙愿身边已经站定一位老僧人,向草坪里激战的二人劝阻道,声音柔合充盈,如洪钟般响亮,竟然将草坪里打斗的劲风搏击声一下子淹没。
草坪场地里的老僧人闻听这道劝阻声后,马上收势退出场来,双手合什,低目垂首,静静站立在一旁,剑南虹也收势站立在一边,向劝阻发声的老僧人打量。
劝阻发声的老僧人静静站立着,暗黯的星光下,老僧人须眉俱白,童颜红润,满脸慈爱祥和,身躯高大,有峰岳屹立之威,黄色僧袍,紫金袈裟,神仪有遨游宇宙乾坤之风采,使人望而不禁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