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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中午一直跟随着中年男子的脚步长途跋涉不知疲倦的走着,都不知道走离长沙城多远了。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本来就难走的山路更加无法看清,脚下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又走了一会儿,直到天完全黑定时,我前面的中年男子才在一个狭小的洞口前停了下来,我躲在他后面不远的树丛里,只听到山洞前一阵树枝乱叶的骚动声,却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过了几分钟,只见他划了一根火柴将一根不知道是树枝还是什么的棒状物点燃,在火光的照耀下朝洞里走了进去。我在原地呆了十多分钟,见洞口处没了动静,才扶着一旁的树干小心翼翼的朝洞口靠近。到了洞口一看,这个洞似乎并不大,只是进到洞里深处需要转个弯,这才使得洞里的光亮没法传出来,以至于在我刚才躲藏的树丛里看不到一点光线。
站在洞口处,我饥肠辘辘时灵敏的嗅觉突然闻到一阵肉香味朝洞内飘出来,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躲到了山洞内拐弯处的石壁后,里面的中年男子正在篝火上烤着东西,从中午到现在没有一滴水入肚的我不停地咽着口水,看着中年男子大口的吃着烤肉。
时间一秒一秒的消逝着,随着篝火上烤肉越来越熟,香味也越来越大,闻着奇香无比的烤肉味,我越想越气,朝着自己胸脯打了几拳,只恨自己这糊脑子,只考虑到大的方面,却忽略了这些重要的细节,我心想:”别说明早不一定能到他家,就算能到,我也不知道怎么挨过今晚。“
”萧晨,进来吧,你跟了我一天连口水都没喝过,闻着这烤肉的香味却还是能镇定自若,真是我小看了你了“。山洞内,中年男子的这番话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传了过来。
刚听到这话时我着实被吓得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我跟踪他又不是为了图财害命,再说了,我这小身板在他面前无论耍什么花招都是班门弄斧,更何况我另有苦衷,就算他没有感同身受的体会,也不会小气的因为这点事情就对我人身攻击吧,想到这里,我便决定走进去和他说个明白,可刚走了没两步心里又犯起了嘀咕:”从他的话看来,这人应该从长沙城内就知道我在跟踪他,可他不但没有揭穿我,还引我到如此荒无人烟之地,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就在我犹犹豫豫不知该进该退之时,中年男子的话音又从洞内传了出来:”你是不是怕了,要是怕的话那就返回去吧,反正无故失踪的又不是我爷爷,哈哈哈......“。
中年男子的笑声充满的诱惑和鄙视,听着他的笑声我并没有做出冲动的决定,心想:”他知道爷爷失踪的事情并不奇怪,正如杨炳傅说的,在西南盗墓界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可他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来,确实让我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说这番话提这样要求的人只有三种,要么是神经病,脑子要问题的人,要么就是对我有所图的人,再者就是故意引我到此,内里另有乾坤的人。这前面两种都可以排除,第一洞里的中年男子很正常,第二我一个穷打工的,想在我身上发财是不可能的,只有第三种情况最有说服力。”想到这里我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走进山洞,还没等我坐下来,中年男子就将篝火上的烤鸡撕了一半朝我递了过来,我接在手中,却迟迟不敢下嘴,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朝另一半烤鸡上拉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看到他吃的挺香,便也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过多久,半只鸡被我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打个几个嗝,又喝了点中年男子递过来的水,我瞬间感觉满满的都是舒服。
水足饭饱之后,中年男子告诉我他叫何泽,原本是云南人,后来迁到了四川,他此次不远千里长途跋涉的来到长沙是他奶奶意思,目的就是利用‘血蝴蝶’让我主动跟着他去见他奶奶的。之前更随着那帮土夫子前去黎叔店铺里,也是为了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在哪里,他自己在奶奶的多年教导下,虽有一些寻龙点穴分金定位的功力,却不削于和那些下九流的土夫子为伍。
我特别想知道他奶奶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想见我这个默默无闻、乳臭未干的少年,作为女子竟还懂得盗墓行当的本事,可何泽告诉我说,他奶奶和我爷爷是老相识,我所有的疑问等到见了他奶奶自然就会知道。
虽然何泽没有明说,但我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肯定是因为爷爷才会让何泽的奶奶不惜使孙儿不远千里来长沙城里找我,就像杨炳傅一样,要不是我头戴爷爷的光环,他能知道我是谁啊!
何泽还告诉我,他一路上吃喝的食物都是一些靠打猎为生的猎人留下的,这些猎人为了打到足够的猎物,有时候一上山就是好多天,所以经常会带一些食物储藏在山上,还有很多简陋的居所,只要细心留意就不难发现,所以我们这一路上不会挨饿受冻。
食物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路程了,记得之前我回去的那一次完全靠着马车代步还走了近二十多天才到四川,然而现在只能靠步行,还走的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这样走下去,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何泽对这个问题也做了详细的解释,他说,因为现在外面到处在打战,走大路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连小命丢了都不知道,等到了贵州境内,那里山高路远相对安全些他再向朋友借辆马车代步赶路。要这么说的话,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只是一想到要靠双脚从长沙城翻山越岭走到贵州,我便一蹶不振的满口怨言。
就这样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我和何泽走了十几天的山路才到达贵州境内,在他的带领下,我成功的尝试了什么叫做风餐露宿,之前说的吃喝不愁,不会挨饿受冻全是假话,要不是时时有爷爷在我心底坐镇,我早就不知道躺在那个沟壑里长眠了。
也不只是初几的一天早上,我们连续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才来到了他的朋友家,他的朋友姓屎,是一个矮胖子,约莫四十出头,具体叫什么他们也没说,我也没敢问,毕竟这样的姓氏,取个再好听的名字连着姓念出来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何泽称呼他为小胖。面对着小胖的一家老小我疲倦的什么也不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泽和他交流了一会儿后,就把我们领到一个放有两张床的狭小老屋里,屋子里霉气冲天,四周的墙壁也是裂缝条条,最让人不能忍的是发黄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一大个尿印,小胖看着我嫌弃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前几天来亲戚,亲戚小孩干的好事,我婆娘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你就将就一下吧,没让你以天为被地为席的睡在荒郊野外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这嫌弃那嫌弃的,”何泽疲倦而又无语的对我摇了摇头,见我依旧站着不动,便小声的呵斥道:“睡我这张去”。
要是摆在有的选择的时候,我肯定一万个不愿意睡在这里,可这恰恰就是在没得选择而又倦意连连的时候,我也顾不得这许多,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睡醒之后,只觉得全身舒畅,在我的记忆中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尽管是睡在这霉味和尿味交织混杂的狭小老屋里。
我起床之后,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只看到屋外艳阳高照,睡在我旁边的何泽早已不见了踪迹,此时肚子却疼得厉害,肯定是之前和何泽一起吃了那生的野菜,肚子才会疼得这么厉害,我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出,在房子的周围找起了茅房,可找遍了房子的周围硬是没有找到,急的我坐立难安。
何泽和小胖看到我双手捂着肚子在屋子前走过来走过去的,两人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何泽对我说:“萧大公子,这里是农村,这片天空下到处都是茅房,只要你不在乎被别人看见,在马路上大便都没人会说你。”
听到何泽的这番话我是既生气又自责,一边跑着去找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一边自言自语道:“我不就是不懂这农村的生活吗?你至于当众数落我吗?好,等有一天你有事求到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自己只顾着找茅房,竟然忘记带手纸出来了,自己现在蹲的地方除了一些没叶的蒿子杆,光秃秃一片,拉完屎却又为怎么擦屁股烦恼了起来,为了不引来群众的围观,我又不能大声叫喊,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蹲在那里。
“怎么,忘记带手纸了?”我蹲得脚都麻了,何泽拿了一张手纸从远处走了过来。
“别说了,丢死人了,快给我。”擦完屁股我艰难的拖着麻木的双腿在何泽的搀扶下朝小胖家走去。
回到小胖家,小胖家婆娘早已做好了一桌饭菜,就等我们来开饭了,我害怕小胖一家说我是虚伪的爱干净,并舀了一盆水把手洗干净才去吃饭。其实我在自己的生活中也并不是那么的爱干净,只是实在睡不惯别人家的床,尤其是带着还未干的尿印的床。
饭桌上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大家都自顾自的吃着,只是偶尔小胖的婆娘会帮我们夹些菜,我知道这是农村的客套,但是我真的不习惯,不是我矫情,只是不习惯而已。饭后,何泽问小胖借了两把装电池的手电,据说是小胖当兵的弟弟受伤后从军队里带回来的。我两拿着手电,小跑着向后山而去。
路上我问起何泽他要带我去哪里,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需要带点东西回去。”可具体是什么,他却闭口不言,弄得我很是不高兴。
走了好长时间,我看了太阳运行的方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刚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顶着暖一洋洋的太阳光我自言自语道:“睡着这么长时间,难怪我感觉这么舒畅”。中秋之后的阳关照在每天无所事事躺在摇椅上的人身上是最让人享受的,可对于正在高消耗体力的我们,无疑是火上浇油,热上加热。
大约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我和何泽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前,洞口被许多即使是冬天都不会枯萎的茂林遮蔽着,单看露出来的洞口都非常的大,我想里面应该更加大。我和何泽拨开一层层的密林来到洞口处,里面的情景让我瞬间毛骨悚然,无数具棺材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山洞中,看腐朽程度里面的棺材并不是同一时间放进来的,有的还木色如新,有的就已经残破露骨了。
“何泽,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虽然在之前一直饱受诡异恐怖的景象的洗礼,胆子变得大了许多,但洞中如此的阵势我还是头一次见,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两腿不住的颤抖着。
何泽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仔细的观看了洞中的每一个角落。我抬头看了看,洞口的正上方赫然出现‘千棺洞’三个大字,这三个字都是雕刻到石壁之上的,看字迹的风化程度,应该有些年头了,不过说这是千棺洞我觉得不够显示洞中的情景,这洞中何止千具棺材,木架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加上那些残破不堪的,说他有一万具之多都不为过,这些棺才聚放在这个山洞中,用壮观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何泽,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啊?”看着洞中成千上万的棺材,西斜的阳关照在里面,更显阴森诡异,我见何泽依旧还是在到处观望着,便大声的朝他吼了句:“你倒是说话啊,再不说话我走了。”
何泽听到我说要走,便看了看我:“来这千年万棺聚集之地,当然是找宝贝了。”
我一听说来找宝贝,便来了兴致:“什么宝贝?”
只见何泽右手食指放在下唇边“嘘......”了一声,便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