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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一路狂奔,在树林深处没有方向地乱跑,柳霏霏在车内被甩得东倒西歪,零泪坐在车辕上也是满头的冷汗,马车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零泪现在也不求能甩掉那些官差,但愿别车毁人亡她就心满意足了。
突然,傅恒如从天而降,几个健步跃上马车,零泪差点喜极而泣,他抢过缰绳,将马车控制住,“他们追得很紧,咱们得赶快跑”,一鞭子狠狠抽下去,马儿跑得更快了。
零泪紧紧地抓住他胳膊,以防自己被颠下马车,心下不安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啊?抓一个姑娘,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嘛。”
傅恒偏首看了眼车内,“她没有说实话,怕是还有比贪污粮款更大的事情呢。”
零泪心头怒火倏地蹿了起来,自己这是被柳霏霏给利用了呀,要不是现在逃命中,她非把柳霏霏一脚踹下马车不可。
马车跑得再快,终究是跑不过没有拖累的马,片刻后,追兵分三路已经围堵了上来,零泪紧张地左右看看,娘咧,居然不下三四十匹马,纵使傅恒武功了得,也双拳难敌四脚啊,眼瞅着前方出现一条宽河断住了去路,她心道完了完了,这回要做冤死鬼了……
“待会儿你只管憋住气抱紧我,什么也不要想”,傅恒异常冷静道。
零泪还没看懂他要做什么,只见他朝半空一甩长鞭,树杈上一个巨大的蜂巢就被打了下来,马蜂嗡嗡如井喷般涌向他们,傅恒单手抱着她的腰,大喊了一声,“闭气”,二人一跃而起,一同跳入了河中。
马车随着惯性也坠入了河里,柳霏霏惊慌地从车内游出来,幸亏她水性不错,跟着傅恒他们憋在水里始终没有露出头。即便是在水底下,也能听到外面凄惨的喊叫声,这种野生的马蜂蜇起人来,只两三下就能把人蜇死,透过水面上晃动的倒影,可以看到那些官差被马蜂围攻的痛苦表情。
同样痛苦的还有零泪,她不会水,肺活量也一般般,才潜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坚持不住,抱着傅恒的手越来越用力,她宁愿被砍死毒死烧死,也不想活活得淹死,做个被泡浮肿的水鬼,好难看啊!!!
突然,有人吻住了她的唇,救命的气息从唇关慢慢地送入,她惊异地睁开眼,与傅恒近在咫尺的眼睛对视着,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僵硬了,只能手指紧紧地攥着他肩上的衣服。她已彻底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下意识地想要索取更多更多……直到她的眼慢慢变得模糊,意识在这奇异的感觉中涣散沉沦。
水花溅起,傅恒抱着已经昏迷的零泪上了岸,岸上那些官差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是已经死了,或是快要死了。傅恒顾不得他们,赶紧将零泪抱到没有马蜂的地方,熟练地为她做急救,她痛苦地咳出肺里的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见她缓了过来,他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浑身也没了力气。
这时,柳霏霏独自吃力地爬上岸,趴在地上就再也站不起来,边大喘着粗气,边艳羡地望向他们那边,自始至终,傅恒都只顾着零泪的安危,全然没有考虑她的死活,虽然心中有些埋怨,但毕竟是她连累了人家,只是,如果自己身边也有像他一样的男子待她,那该多好啊。
这一边,零泪缓了半天才能坐起,见傅恒就躺在自己旁边,不禁想起水下的一幕,是她在做梦吗?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依然有点麻麻的感觉,当然,事后她曾问过他,他是死也不肯承认的。
点起一团篝火,零泪与柳霏霏脱了衣裳在烤,冷风嗖嗖地吹,冻得她们止不住地打颤。傅恒避嫌地躲到一边,身上湿漉漉的衣裳已结了层冰碴,所有的行李都随马车“葬身”河中,他只能继续穿着冰衣,迎着冷风,观察四周是否还有追兵。
零泪边烤着衣裳,边冷冷地地瞪着柳霏霏,“看来你把知府大人彻底惹毛了,简直是倾尽府中所有官兵来追捕你啊。”
柳霏霏苍白的脸上露出惭愧的笑容,既然已被看穿,她也就不再隐瞒,“小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父亲发现的并非什么贪污粮款的账册,而是李怀章通敌噶尔丹策零的罪证。”
通敌?零泪倒吸一口冷气,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大了,抬头看了下站在不远处的傅恒,她不想让他再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面,可以傅恒的性子,事关国家社稷,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她无奈地叹口气,与柳霏霏穿好衣裳,把傅恒叫了过来,柳霏霏将事情的一五一十说给他们听。
原来李怀章一直与准格尔部族暗中来往,这些年偷偷为可汗噶尔丹策零筹措了大量军饷,均是贪自清廷拨下的一笔笔赈粮款……
傅恒越听越是火大,如今噶尔丹策零筹措常在大清北疆之地挑衅,原来是有内贼相助,此等祸国殃民之鼠辈,岂能留他!
柳霏霏又从贴身的锦囊中掏出一沓书信,好在她父亲有先见之明,已在锦囊上做了防水处理,这些李怀章与准格尔部往来的信件没有被水打湿,她将信件尽数交给傅恒,“这些年,父亲发现赈灾粮款与实际不符,就暗中派人调查,结果就在李怀章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些信。”
傅恒接过来一封封地看着,果然是证据确凿,这下他彻底相信了,眼神明亮如炬地看着她们,“这趟大名府咱们必须得去一趟了。”
零泪沉默一会儿道,“我知道你惦记着朝廷的事情,可咱们单枪匹马的,不如将这些信偷偷转给阿四,由他出面处理吧。”
傅恒摇摇头,“四阿哥尚未干政,况且是关乎西北战事,实在太过敏感,他也不便插手其中。咱们不如先到大名府救出柳大人,到时人证物证俱全,我会一并找个可信的人交给军机处诸位大人们,再由皇上最后处置。”
柳霏霏听他们提到四阿哥与皇帝,不由得一怔,她果然没有猜错,他们与朝廷有着密切关系,只是没想到居然如此紧密,这下她暗暗窃喜,父亲得救有望了。
零泪虽然不太情愿让他犯险,可见他主意已定,只好点点头,“你救人归就人,可别到时又不顾自己的安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得照顾我呢,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谁来保护我啊!”
他会心一笑,“这是自然。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最后一句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以免再有追兵,他踩灭了篝火,带着两位姑娘沿小路出了树林,在驿站租下一辆马车,日夜兼程,两日后,就到了大名府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