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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勉为其难地弯下腰,零泪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走向他,用力一窜跃上他的背,他经不住这近百斤的骨头抗在身上微微趔趄。
“喂,你站稳了,小心把我摔下去”,她掩嘴偷笑着,慢慢站了起来,双手刚好探及洞沿。“再高点,再高点”,零泪吃力地点起脚尖,顺着高地儿向上攀爬。
“混蛋,你踩什么地方了,那是我的头”,再有涵养的男人也无法容忍自己漂亮的脑袋遭到一只脏脚的蹂躏。
“哦,是吗?那不好意思啦”,她吐了吐舌头,脚不留情地重重踏在他俊美的脸上。
“可恶”,普天之下,除了一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不听他使唤的人,他怒气上涌,身子不禁向上抬了抬。
“太好了”,零泪双手一撑,不费吹灰之力地跳出了洞口。啊,深吸一口大自然的空气,自由的感觉就是好啊。
“喂,快拉我上去。”
她回过头,朝着洞里的人露出客气的笑容,随即后退了几步。
那笑容让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喂,别忘了,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的”,该死,就不该相信她,这年头,聪明的女人信不得,丑陋的女人更是不能信。
“嘿嘿”,她咧嘴坏笑着,“我是答应过你,可你这种小心眼的男人万一脱了险还不找我兴师问罪啊,你真当我是傻瓜。唉,不过我也不是什么落井下石,上屋抽梯的小人。”说着,她拣了一捆干草放到洞口,又在四周码上一圈石头,“咱们就来打个赌,瞧一瞧你那群跟班是不是忠心护主?”
“你想干什么?”极坏的预感在脑头盘旋,眼看着洞口燃起一小团火苗,他苍白的脸庞罩上了淡淡的红,她果真不是什么小人,而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你……你居然要放火烧死我?”
“别冤枉好人嘛”,零泪探出头,脸上挂着窃喜的笑,“我可是你的大恩人呢,既救了你的性命,又帮你看清了手下人的忠心。你应该感激我才是,算了,本小姐天生乐于助人,你完全不用记在心里。”
“放心,我一定记在心里”,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就算做个鬼也会找你‘报恩’的。”
她撇了撇嘴,此地不可久留,管他是做鬼做人呢,反正她逃之夭夭,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找不到她。不过……她低头看了一眼,今夜风向不定,也不知这几块石头能不能困住火势,万一毁了一幅绝世皮囊,真是罪孽啊。“是他小肚鸡肠不肯放过我的,不能怪我”,她一咬牙,终于泯灭了良知,捂住口鼻,一鼓作气地冲出了火场。
夜里的树林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死城听不到半点声响。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喃喃道,“那些人应该能看到火光才对,难不成他们是成心不想救他。不会不会,那家伙看起来出身皇族,可皇家斗争黑暗,说不定……”,她心口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她虽是个杀手,却是业务能力极差的杀手,每每还没出手,人家不是吓死就是气死,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他绝对是她的第一次。
忍了又忍,仍是不见救兵,树林深处的火光倒是更加夺目,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瞎子,眼不见心不烦。跺了跺脚,咬了咬牙,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完美主义者,那么精美的一件艺术品,实在见不得成了炭灰,更何况是葬送在自己手上。她调转方向,匆匆又奔了回去。
再次冲进火场,耳边除了噼里啪啦地爆花声,还有一个人鬼哭狼嚎的咒骂。
“臭丫头,咳……咳……有种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咳……咳……”
都快成烤猪了,他还有兴致乱吠!零泪不禁佩服地点了点头,忽然瞄见洞边滩了一地湿漉漉的东西,火苗窜上后燃得更加猛烈。
油!
这里怎么会有油?不对,他堂堂一个皇族子弟突然失踪,按理说必定会有人前来寻找,可是半天过去仍是不见有人,而此时洞口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滩油渍,显而易见,她被拉来做个一回替罪羔羊,做就做吧,但不告诉她为谁扛罪,实在也太不厚道了。
“喂,你这人真是够义气,知道我饿得厉害,所以决定以身相报,可是,你肉臭得厉害,烤得再熟我也吃不下去啊。”
“你——”,他盯了她半天,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浓烟迷花了眼睛,讶言道,“你怎么回来了?”
零泪绽出笑容,“求人总该有些求人的样子。你叫我三声小姑奶奶,我就拉你上来。”
“你?”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现在,他这只被烧着了眉毛的倒霉老虎只好认栽地低头,所幸没有第三者在,他这脸还不至于丢得找不着。“小姑奶奶,小姑奶奶,小姑奶奶”,咬着后槽牙,挤着牙缝艰难地吐出三声。
“乖,我这大侄儿真听话。”一团藤条被扔进了洞里面。
他身形矫健地爬出坑,放下藤条,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用尽力量抓住她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回来?良心发现?还是怕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你这人说话总是不分场合”,她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更要命的是他字里行间还沾上了一点点的小暧昧,听起来极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好在她够矜持,“走吧,我可不要陪你去西天定居。”
“这还不是要拜你所赐”,他顺势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朝林外跑去。
“可不全是拜我所赐”,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喂,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刚走出火林,零泪就有些按耐不住地问道。此事她绝对要问清楚了,她不想惹麻烦,那些无聊的权势之争还是让无聊的人去忙活吧,她时间有限,青春短暂,应该把宝贵的年华用在最有意义的事上,比如吃上一顿满汉全席,绝对不枉此生啊。
“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吗?”他淡淡笑着,迷人的俊眼忽闪忽闪。
算啦,算啦,管他是阿狗阿猫,以后万一遇见躲着便是。二人又走了一阵,她终于来到林子口,豪迈地拱手道,“告辞。”
“虽然你这人古里古怪,又三番四次惹我生气,但好歹也救了我性命,大丈夫有恩必报”,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坠,塞进零泪的手里面,“若将来你遇到难处,可到京城各大府宅呈上此物,就会有人引你来见我。”
各大府宅?好大的口气啊,果然不是一般人。她默默点了点头,定睛一瞧,玉坠通体晶莹剔透,装似玉兔,应该能换一桌不错的酒席了。“好吧,不过你我萍水相逢,今日一别,恐怕也很难相见,我就不跟你说后会有期了。若是你我再见,必是我倒大霉的时候,所以还是永世不见为好。”到时候他要想索回玉坠,她可吐不出来。
“既然这样,姑娘……保重,若它日有难,一定要来找我”。
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玉坠,真希望能立刻饱餐一顿,全没把他的话放在耳朵里,反而嫌他哆里哆嗦,耽误她的果腹大计。
她听见不远处有人匆匆赶来,轻喊,“四……”
原来他排行老四!
那人的话被阻止了,她也不稀罕偷听,就侧过脸去,朝着另一个方向缓缓离开。
天色微微亮起,空旷的草原上偶有野鸟飞起飞落,零泪忍着饥饿,疲惫,困倦,当然还有疼痛,手臂上两个深深的齿痕像烙印一样折磨着她,该死,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动起嘴来一点也不比野人逊色,她小声嘟囔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
怎么天才刚刚亮就又黑了?她迷糊地抬起头,眼前一片漆黑,她终于要饿死了吗?耳边鸟叫声更甚,唉,真是弱肉强食啊,有的人还没断气,一幅皮囊就已经被惦记了。饿死了好,饿死了好,这样下次投胎时就可以记住这血淋淋的教训,不要轻易和陌生人说话,若不是如此,她还是……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她天生就是公主命,挡也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