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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这么久,对于楚白夜的为人也都还是十分的欣赏的。多次吵架拌嘴,他们二人俨然一对好“闺蜜”,好损友。现在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她自然也是要去看看情况的。
说实话,她也总是认为匈奴这边的军医都是些“蒙古大夫”,实在是相信无能。
再见到楚白夜,看着他迷迷糊糊之中轻轻唤着流芳的名字。她除了心疼也还是心疼,她从未见到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满下巴的胡茬还有那带着几分凌乱的头发以及那因为发烧而通红的双颊。
“大白,什么时候你连喝醉也念叨着的二白会变成了流芳的名字?”不知自己为何这个时候还能打趣他,又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那滚烫的额头才微微蹙眉。
想着之前做的梦还真是荒诞可笑,楚白夜这么潇洒的一个人,怎么会抱着自己的大腿跟自己卖萌撒娇呢!再说了,他满心里念着的不正是流芳么,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
沒有人会回答她这个玩笑,连站在她身后的公孙尧也只是沉默地看着楚白夜一声一声地低喃。
怕是...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流露出心底最真实的眷念吧。
“再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哥,你吩咐人去烧水,他背上的伤口我來处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男女大防了,楚白夜背后的伤若是不能处理得当,只怕是有大片的肉都不能要了。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孙尧愣愣地看着她,老半天反应不过來。
“你唤我什么?”终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心里也有些许的憋闷,对于这个本來的事实也还是接受无能。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愣着啊!”若萤又重复了一遍,提醒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好……”受伤地看着她,退后几步之后便出了这大帐去差人烧热水。
若萤这才将被子掀开,又着力将楚白夜翻了个身,看到他背上的伤口,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沒想到訾衡竟然下手这般的狠,别说他背上那么一大块沒有一块完整的布料,就是那么一大块也怕是沒有一块好肉了吧。
上一次楚白夜为了救流芳手臂受伤,这一次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这些都是他在浮花宫里从未经受过的。真真是造化弄人,他若还是当年那个心里只装了几只白兔子的傻大白,应该也还是那般的无忧才对。
“流芳……流芳……”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拉着她的,皱着的双眉担心的却不是已经半死不活的自己。
“放心,流芳她沒事,你还是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以手的力道撕开了他后背那已经不能要的几片布料,又为他盖上被子,等待着热水的到來。
沒有热水,这伤口也是不能够好好清洗的,到时候上药也不方便。
手还被他拉着,温度也有些灼人,一如他额上那般的温度。
“小爷才不在乎流芳,她有事沒事干我何事?”嘟囔了几句,显而易见的嘴硬让若萤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听着他这个自称,又想起梦里他调戏自己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失笑。
“傻大白,你这样说就跟说二白一点也不胖一样不可信。”她笑着对着这么个昏迷不醒的人开玩笑,就好像在欺负他似的。
“错了,小爷这样说就和说若萤很漂亮一般十分可信!”不知何时清醒了不少,他睁开了双眸,与她斗起了嘴。
“醒了,还能动吧,我可是打算一会儿给你洗伤口的,看在你嘴甜的份上,我就温柔一点。”与楚白夜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他总是能让人很放松,心情也随之愉悦。
也许是因为他为人随和,嘴巴虽然不饶人却也有他的可爱之处。
闻言楚白夜才又感受到后背那灼人的疼,又感受到自己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这才讪讪地放了手,本來就有些发烫的脸上又烫了几分。
刚才他一定是在混沌之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肯定是将她当做了流芳……真是该死,平常他都掩饰得很好,为什么这个时候却……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一阵,她才恶意地又开口问道:“我在想,为什么傻大白先遇到的是我,却喜欢的是流芳。”
虽然爱情本來就很奇妙,有时候不是谁先遇到谁,而是谁先爱上谁。但若萤还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楚白夜这样的人沒有爱上自己。
“我也在想,为什么先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是我,你却喜欢的是启印。”他心照不宣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将刚才的尴尬掩了下去。
他才不知道,若萤在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启印,冥冥之中就已经决定了许多的事情。
可以说,因为若萤的长相与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师父夏熙一样,他一直也是十分有好感的。但他心里分得很清楚,若萤与启印才是一对,便也沒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些,只怕他也是会死皮赖脸地拿下若萤的。也许,如果他当初对若萤的好感再深一些,甚至不可自拔地喜欢上她,只怕在启印决心娶流芳之后,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以朋友的身份趁虚而入的。
论起手段來,訾衡的确可以与他一拼,但当时霸道的訾衡不是若萤可以全心信赖的人,自然争不过他。
不过这也只是如果,他觉得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能够遇见流芳了。曾经年少无知心心念念的女子是自己的师父,后來又一直放在心上欣赏着的女子是最好兄弟的未婚妻,流芳的出现若甘露拯救了他那颗漂移不定的心。
谁知命运弄人,启印娶了流芳,虽是假成亲,他也还需将心里的爱意藏在心底,不管每次碰面她看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的哀怨。
还是热水和公孙尧的到來挽了此刻的沉默,若萤不再胡思乱想,直接动起手以热水清理起了他背后的伤口,然后为他上药。
“嘶……你轻点不行么?”楚白夜疼得轻轻一呲,埋怨般地嘟囔着。
“我已经很温柔了,是药物反应好不好!既然还能嚷嚷,那就肯定死不了!”若萤自认动作很轻,肯定是那疗伤药灼了他的伤口才是。
“死不了,还剩半条命而已。啊喂,你再温柔点行不?”感受着她的手在自己背后抹药的动作,忍不住又喊起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