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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找到訾衡与帅孟宇,亲自喂了他们解药之后,又一一把脉。感觉到脉象有所好转,这才在訾衡面前审视了他那么片刻,虽然很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这种昏迷不醒的情况怕是也难问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可以问问这随行的几个将军,但是现在流芳的毒还未解,光是看公孙尧着急成那个样子便也能猜到。
“你也真是,不是说好了在战场之上不动用武功么,为何还要将白夜重伤?”用一方巾帕轻轻地擦了擦他的脸,又为他稍稍整理了一下乱发,一边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她与楚白夜的关系也算是不错,訾衡将自己逼成这般,又是为何动了怒又动起手來了。
听到了她的话,訾衡很快便清醒了些许,艰难地睁开双眼,试图看清面前的人是不是她。不过片刻,才以低沉又虚弱的声音说道:“难道我的安全在你的眼里还不如楚白夜,他布阵下毒,你怎么不说什么?”
“知道了,楚白夜阴险狡诈行了吧,我看你也沒什么危险了,人命关天,我去救流芳了。”若萤有些无奈地再次为他把了脉,知他沒什么大碍了,便准备站起身來,去匈奴的阵营那边救流芳。
“不要去!”訾衡反握住她的手,拖着她不让她离开,生怕她去了就会被公孙尧软禁,便再也不能够回來了。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妹妹,怎么忍心看着她中了毒?”她本來不想计较訾衡今天做了什么,反正在战场之上很多事情多半都是彼此彼此的。“礼尚往來”的事情是屡见不鲜,但是此刻他拖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救流芳,那就有点过分了。
“你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身份,或者惹來怀疑么?”訾衡懒懒地扫了周围一眼,这才带着几分苛责的语气问道。
“你的担心已经是徒劳了,刚刚匈奴王当着众将士的面,跟我说流芳中毒的事情。他也说流芳是我唯一的妹妹,他们都听见了,今晚我就是不去,恐怕也会惹人怀疑了。再说流芳那张脸与我几乎一模一样,也已经足以引起人的怀疑了!”
若萤毫不在乎地说道,这身份怕是迟早要被揭开,但是她也不怕,大不了最后孑然一身地恢复她唐若萤的身份天涯海角。
“朕命令你不许去,不管你到底是谁的姐姐,总之你现在是朕的皇后!”咬牙切齿地以命令地口吻重复自己的坚持,握着她的手沒有丝毫的放松。
“等你有力气的时候再來下这种命令吧,皇上!”稍微用力将他的手掰开,若萤站起身來,迎着他威胁的目光,退后了半步。
“许将军,帮本宫好好照顾皇上,本宫身边的两个掌事宫女随后就到,本宫要去匈奴阵营一趟,晚上一定会回來。”若萤对着站在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将军说着这话,最后看了訾衡一眼便拂袖离去。
訾衡沒有开口让人拦住她,因为就算是这里所有的人去拦她,恐怕也是拦不住的,到头來也只会让所有人都猜疑皇后与匈奴那边的联系。
那许将军也不及反应,为难地看了看訾衡,见他只是灼灼地望着若萤的背影,不发一言,便也沒有不自量力地去拦她。
刚刚公孙尧來犯,是若萤三言两语拦下了他,许多将士虽然对于她的身份摸不着头脑,却也不会怀疑她与匈奴有勾结。再说訾衡这般宠爱她,而且似乎也知道她的身份,却还这般纵容着她,怕是也沒有什么。
现在二人这个样子,怕是又是生了嫌隙,訾衡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大意让流芳把那粒断肠草所制的解药吞入腹中。
若萤用上了轻功,一路跃至匈奴大营之前,见有一熟悉身影飞快地一闪而过,正欲唤他,也还是沒有开口。也许现在他也是不想见自己的吧,略一垂眸,便走至那木质栅栏门口。
因着她的容貌,那两个守卫虽觉狐疑却并未拦她,目光在周围扫了扫,又凝气感受着周围那关于高手的气场,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正中的一个大帐之上。眉毛微微一挑,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王上,我既然已经來到,为何你还不出來迎接?”若萤以传音入密之法,浑厚的内力带着阵阵的风直直飞向那大帐之中。
很快便见那大帐的门口布帘被掀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她沒猜错,在这大帐之中的果真是公孙尧。
“颖儿,我现在便带你去救芳芳。”现在也顾不得寒暄,公孙尧满心里焦心的都是流芳的毒。
“好。”她也不多废话,现在救人要紧,直接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路走到了距离此地不远处的一个大帐。
看到流芳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铺着毛皮的小榻之上,她的心微微地有些疼。也许是因为至亲血肉,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在袖中找了一通,这才找到一个装着断肠草解药的小瓶子。本來研究这种解药也无非是怕谁误食了那用來解情花之毒的断肠草,现在只觉訾衡还真真冷血,竟然对这个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的弱女子都下得去手。
小心翼翼地扶起并将解药喂入流芳口中,又接过公孙尧递來的热茶喂她喝下,这才将她轻柔地放平躺了回去。
“楚白夜在何处?”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扰了尚在昏迷之中的流芳,回头看着公孙尧的眼神却是冰冷。
“他拼了命将芳芳带回來的时候便已经昏迷了过去,军医说他后背的伤很是严重,现在又在发高烧,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公孙尧也压低了声音,言语之中尽是担忧。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以來,他对楚白夜也还是很欣赏的,若不是当年冲动之下让启印娶了流芳,他倒也是个好妹夫人选。
“现在流芳已经沒有大碍了,接下來让她吃些清淡的东西便好,你带我去看看白夜吧。”本來坐于小榻边沿的若萤站起身來,又提出要求去看那楚白夜。
第331章:流露真情
认识这么久,对于楚白夜的为人也都还是十分的欣赏的。多次吵架拌嘴,他们二人俨然一对好“闺蜜”,好损友。现在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她自然也是要去看看情况的。
说实话,她也总是认为匈奴这边的军医都是些“蒙古大夫”,实在是相信无能。
再见到楚白夜,看着他迷迷糊糊之中轻轻唤着流芳的名字。她除了心疼也还是心疼,她从未见到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满下巴的胡茬还有那带着几分凌乱的头发以及那因为发烧而通红的双颊。
“大白,什么时候你连喝醉也念叨着的二白会变成了流芳的名字?”不知自己为何这个时候还能打趣他,又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那滚烫的额头才微微蹙眉。
想着之前做的梦还真是荒诞可笑,楚白夜这么潇洒的一个人,怎么会抱着自己的大腿跟自己卖萌撒娇呢!再说了,他满心里念着的不正是流芳么,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想法。
沒有人会回答她这个玩笑,连站在她身后的公孙尧也只是沉默地看着楚白夜一声一声地低喃。
怕是...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流露出心底最真实的眷念吧。
“再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哥,你吩咐人去烧水,他背上的伤口我來处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男女大防了,楚白夜背后的伤若是不能处理得当,只怕是有大片的肉都不能要了。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孙尧愣愣地看着她,老半天反应不过來。
“你唤我什么?”终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心里也有些许的憋闷,对于这个本來的事实也还是接受无能。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愣着啊!”若萤又重复了一遍,提醒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好……”受伤地看着她,退后几步之后便出了这大帐去差人烧热水。
若萤这才将被子掀开,又着力将楚白夜翻了个身,看到他背上的伤口,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沒想到訾衡竟然下手这般的狠,别说他背上那么一大块沒有一块完整的布料,就是那么一大块也怕是沒有一块好肉了吧。
上一次楚白夜为了救流芳手臂受伤,这一次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这些都是他在浮花宫里从未经受过的。真真是造化弄人,他若还是当年那个心里只装了几只白兔子的傻大白,应该也还是那般的无忧才对。
“流芳……流芳……”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拉着她的,皱着的双眉担心的却不是已经半死不活的自己。
“放心,流芳她沒事,你还是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以手的力道撕开了他后背那已经不能要的几片布料,又为他盖上被子,等待着热水的到來。
沒有热水,这伤口也是不能够好好清洗的,到时候上药也不方便。
手还被他拉着,温度也有些灼人,一如他额上那般的温度。
“小爷才不在乎流芳,她有事沒事干我何事?”嘟囔了几句,显而易见的嘴硬让若萤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听着他这个自称,又想起梦里他调戏自己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失笑。
“傻大白,你这样说就跟说二白一点也不胖一样不可信。”她笑着对着这么个昏迷不醒的人开玩笑,就好像在欺负他似的。
“错了,小爷这样说就和说若萤很漂亮一般十分可信!”不知何时清醒了不少,他睁开了双眸,与她斗起了嘴。
“醒了,还能动吧,我可是打算一会儿给你洗伤口的,看在你嘴甜的份上,我就温柔一点。”与楚白夜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他总是能让人很放松,心情也随之愉悦。
也许是因为他为人随和,嘴巴虽然不饶人却也有他的可爱之处。
闻言楚白夜才又感受到后背那灼人的疼,又感受到自己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这才讪讪地放了手,本來就有些发烫的脸上又烫了几分。
刚才他一定是在混沌之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肯定是将她当做了流芳……真是该死,平常他都掩饰得很好,为什么这个时候却……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一阵,她才恶意地又开口问道:“我在想,为什么傻大白先遇到的是我,却喜欢的是流芳。”
虽然爱情本來就很奇妙,有时候不是谁先遇到谁,而是谁先爱上谁。但若萤还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楚白夜这样的人沒有爱上自己。
“我也在想,为什么先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是我,你却喜欢的是启印。”他心照不宣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将刚才的尴尬掩了下去。
他才不知道,若萤在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启印,冥冥之中就已经决定了许多的事情。
可以说,因为若萤的长相与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师父夏熙一样,他一直也是十分有好感的。但他心里分得很清楚,若萤与启印才是一对,便也沒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些,只怕他也是会死皮赖脸地拿下若萤的。也许,如果他当初对若萤的好感再深一些,甚至不可自拔地喜欢上她,只怕在启印决心娶流芳之后,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以朋友的身份趁虚而入的。
论起手段來,訾衡的确可以与他一拼,但当时霸道的訾衡不是若萤可以全心信赖的人,自然争不过他。
不过这也只是如果,他觉得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能够遇见流芳了。曾经年少无知心心念念的女子是自己的师父,后來又一直放在心上欣赏着的女子是最好兄弟的未婚妻,流芳的出现若甘露拯救了他那颗漂移不定的心。
谁知命运弄人,启印娶了流芳,虽是假成亲,他也还需将心里的爱意藏在心底,不管每次碰面她看自己的目光有多么的哀怨。
还是热水和公孙尧的到來挽了此刻的沉默,若萤不再胡思乱想,直接动起手以热水清理起了他背后的伤口,然后为他上药。
“嘶……你轻点不行么?”楚白夜疼得轻轻一呲,埋怨般地嘟囔着。
“我已经很温柔了,是药物反应好不好!既然还能嚷嚷,那就肯定死不了!”若萤自认动作很轻,肯定是那疗伤药灼了他的伤口才是。
“死不了,还剩半条命而已。啊喂,你再温柔点行不?”感受着她的手在自己背后抹药的动作,忍不住又喊起了疼。
【还是要战】
“若是不知你们心底的人是谁,我倒真要以为你们是一对了。”公孙尧看着这二人像冤家一般的互动,半开玩笑地说道。
现在流芳沒事了,楚白夜的伤也有若萤处理,他沒有什么好担忧的了,也不觉开起了玩笑。
“这个主意不错,可惜我已经嫁人了。”若萤点了点头,附和着公孙尧的玩笑,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若是沒有战争,他们几个这样相处倒也是不错的,至少比连日來紧张的交战來得轻松愉快得多。
“若萤,你心里的是谁?”楚白夜一本正经地问出了声,不料这问題让她陡然一惊,力道也一时沒有控制好,于是他又悲催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若萤你想谋杀我啊!”他痛得哇哇大叫,刚才那样问不过是想知道她心里在乎启印多一些还是訾衡多一些而已,沒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谋杀你怎么了,再叫信不信我掐死你!”狠狠地按了按他的伤处,她的语气十分带有威胁意味。
“你这么凶悍你家里人知道么?”疼得他火气顿起,直接甩出一句话问她。
“那你去问问我爹爹他知道么!”按理贺遂溪是知道自己古灵精怪,但这般凶悍倒是还不至于的。反正意识之中,还是将他当做爹爹,至于前匈奴王,不过也只有两面之缘而已。
“你爹爹在哪里?小爷有空去问问他!”他还真把这句话给接了下去,惹得若萤直接丢了个卫生球。
“咳咳,颖儿别忘了你的身份。”公孙尧知道若萤说的是贺遂溪,但是她姓公孙这件事是怎么也不能够被磨灭的。
“也对,本宫是禹和皇后,不跟你个傻大白一般见识!”故意曲解公孙尧的话,反正她是不会承认她是公孙颖合这件事情的。
“你才傻,你全家都……”突然意识到什么,讪讪地看了看若萤身后的公孙尧,便闭了嘴。
她终于上完了药,又为他包好伤处,看到他那讪讪的表情也只是乐呵地勾起嘴角。
“颖儿,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他本想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可是一点也不想承认訾衡那里便是她的归宿。
“大哥想留我么?”包扎好楚白夜的伤口,又将他扶了起來,帮他穿上了外衣,若萤不咸不淡地反问。
现在倒是个将自己困在这里当做人质的好机会,但是她相信公孙尧和启印绝对不会这样做。他们就算是再不择手段,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我只是想留你一起用晚饭,哪怕是以大哥的身份一起吃饭也不行么?”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到了这个时候听得她一声一声的大哥也算是领悟了些什么。看着楚白夜与流芳之间无可奈何的点点滴滴,也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吃饭就算了吧,我若是不早些回去,怕是待会儿就要出事。”想着訾衡那脾气,一会儿若是恢复了,恐怕也是会等得焦心的。
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学会了照顾訾衡的感受,也会担忧他为了自己而冲动行事。
闻言他眼里现出几分失望來,但还是点了点头不再勉强。她能够为了流芳和楚白夜前來已是难得,若是再留她吃饭惹來訾衡的怒气,她怕也是要遭罪。
“那烧火皇帝的毒解了么?”楚白夜觉得让一个女子來给自己穿衣服实在有点怂,有点推拒地自己将衣服拢好,为了掩饰痛觉,又故作轻松地问道。
她眼一瞪,直接以右手在他脑门上一拍,嗔道:“说什么呢,有我在能解不了么,别以为只有你会医术。”
“看來他对你很好……”微微垂眸,借由整理衣带的动作,轻轻皱起的眉角却还在为启印可惜。
能让她这样维护,那个烧火禽兽真是赚到了!
闻言她措不及防地鼻中一酸,那几个字在脑海之中盘旋了几圈,却是带着几分疑问。
訾衡他待自己很好么?
呵呵,是啊,除却他的霸道,他待自己还真是极好的。可是这样的好,她是受不起也不想要的。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会让他休战一天,你们好好想想接下來怎么阻拦他吧。”再打下去就快打入匈奴了,她那个时候再抽身离去,只怕是会耽搁很多的事情。
“沒想到,我的阵法竟是这般不堪一击。”想着今日的种种,楚白夜有些挫败地低喃,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里设计得不对。
“不是你的错,是訾衡他聪明得可怕,你不也让他着了道么?若不是我出现,恐怕刚刚禹和已经全军覆沒了。”沿路走來看到了那些阵法,不得不说楚白夜的确是十分可怕的对手。
从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不简单,现在看來果真是可怕到了某种程度。当初自己睁眼见的是这个大夫,也许今日真的会是訾衡与他之间的对决了,不敢相信同样可怕的两个男子对峙最终会鹿死谁手!
“身为大夫,你该知道怎么样照顾自己的吧。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先走了,若是流芳醒了,代我向她问好!”她说着便转身越过公孙尧站立的位置便往外走,目光沉沉,已经开始在担心回去会说服不了訾衡休战一日。
“好的,小爷有伤在身,就不送你了。”楚白夜看着她的背影,对公孙尧使了个眼色,便趴回了小榻上。
为了这么个阵法的最后完善措施,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现在趁着受伤好好休息休息也不错。
公孙尧赶紧跟上了若萤,准备至少也要将她送出这军营。不管怎么说,今天就因为她放弃了大败訾衡大军的机会,多和她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他这想法果断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标准典范,活该斗不过訾衡……
“颖儿,也许我真的不该这般冲动地发起战争,否则今日你也不会如此为难。”追上她的脚步,他的话带了几分后悔。
也许今天这个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可能在訾衡手上讨得什么好处了。自与他对战以來,也算是知道了他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也能够预料到战争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夜雪添乱】
“不管你怎样决断,他都终会出兵,为了威胁我,他什么都做得出來。”若萤说这句话也不是为了让他宽心,而是出于对訾衡的了解,知道他必定会这样做。
訾衡的目的很明显,启印与楚白夜始终会是他心目中的一根刺,自然不会放任他们在匈奴慢慢壮大势力。
“你为何不站在我们这边同我们一起对付他?我不会再勉强你,也可以解除流芳与启印的婚姻。”听她的语气,也能猜出一些她的苦衷來,公孙尧想劝她加入他们这边的阵营,届时何愁对付不了訾衡。
“在禹和,有我挂心的人在朝为官,我不能不顾及他。”想起司家父子,她苦笑了下,若是自己坚持恢复了身份,只怕他们要落得个欺君之罪。
想起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消息,便也释然,知道她重情重义,便也不再相劝。
不管这一场战争最后的终点是什么,他也都认了,她一定有她自己的选择。哪怕现在还在妥协之中,但势必不会甘心被困在深宫之中。
“好吧,那么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一切小心。”将她送至那木质栅栏门口,他便停下了脚步,对着她道别。
“嗯。”微微颔首,她最后看了一眼这营中的某处,这才转身离开。
公孙尧看着她的背影呆立许久,最后才发出一声轻叹,淡淡开口:“她已经走远了,你可以出來了。”
启印这才慢慢从一个大帐之后走出,远远看着她的身影,目光之中带了几分轻愁。
“王上,我本就不该在此出现。”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唏嘘,几分自嘲。自从上一次在战场之上远远地见了一身红衣的她,见了她情急之下拉过訾衡让他避开箭羽的动作,便一直避着上战场,就怕再见到她。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当初我若恢复她的身份让你娶了她,就是将这匈奴江山拱手让与你,也好过现在这样牺牲了我两个妹妹的幸福。”公孙尧的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愧疚,为了留住她,为了不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他亲手毁了她的幸福,却将她推入了禹和帝都这个是非之地。
“我要的从來就不是什么江山,我本想能够有力量为我上官堡上上下下报仇,现在看來,我似乎是太不自量力了。是我负了她,那样的选择之下,我选的是报仇,就注定了与她再无缘分。”
每每想到她为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他却狠狠将她推开,心就会愧疚不已,后悔不断。
“这一切,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公孙尧的视线里面已经不再有她了,心里倒是下了几分决心。
若是坚守住了这一战,击退了訾衡大军,最好是迫得他主动求和。那样的话,还能提些条件,但张口就要若萤的话,是否会太伤他自尊?
“我却已经不敢再面对了。”说完这话,又对着公孙尧行了一个匈奴的礼,便转身去照顾楚白夜了。
公孙尧根本沒有去留意他的任何动作,只是有些遗憾地看着若萤消失的地方。当年他若是再霸道一些,或者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前便娶了她,恐怕她也是不幸福的吧。
刚刚她的眼神那般的忧虑,不知除了楚白夜,谁还能让她放松心情展颜欢笑?
不知已经叹过几次气,这样的心情伴随着若萤的一步一步,直到再见到了訾衡,她才打起精神。本以为自己离开后照顾他的会是瑞儿或者沉谷,却见了这夜雪在他身边伺候着。
瑞儿和沉谷不知去了何处,但看这个样子,是被支开了。本來还想和訾衡说说话,现在看到夜雪,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转身便吩咐许将军尽快着人搭好大帐,今晚便住在此处。
本欲走远一些,随便问问谁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被訾衡开口叫住。身形一顿,片刻便转过身冷冷地看向他,道:“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臣妾沒见到身边的瑞儿与沉谷,正急着找。”
“她们不过就是回去拿东西了。朕问你,流芳公主如何了?”本想直接开口问她有沒有见上官启印,话一出口却问的是这个。也真是不能直接问,恐怕也会惹來她的怒气。
“我亲自喂她服下了解药,沒什么大碍了,谢谢皇上的关心。”依旧冷着一张脸,连正眼都不给訾衡和夜雪,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便好,省得你以后再怨我。”伸手止了夜雪那欲将自己扶起的动作,他淡淡地回了这句话。
以后?他说的是距离三个月期满剩下的那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是他们还能够有的什么以后?
默然不作声,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再不见今日早晨临别之时的温柔与留恋。
“皇上既然余毒未清,那便休战一日再行打算吧。”敛去了声音之中的冷意,片刻之后才说起这正事來。
现在楚白夜重伤,能够出战的也便只有公孙尧与启印了,这二人...不能够再受伤了。
“皇后娘娘是不是中了对方的蛊?怎会要求休战一日,现在卡在这山谷之中,就该想办法突围才是。”夜雪不等訾衡回答便咄咄逼人地先行出声,字字之间都是在挑拨若萤与訾衡之间的信任。
往严重了说,若萤今日的举动,实在是惹人怀疑。若是还能挑动全军的怀疑,坐实了她的通敌卖国之罪,恐怕自己的目的也该达到了。
“吃了两次亏,雪嫔娘娘认为还能莽撞么?”再來之前便听了那报信的将军大致描述,知道訾衡中了两次招,第二次更是直接中了毒。现在拿这个去堵夜雪的嘴,该也足够了。
“皇后娘娘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夜雪这一次算是不甘示弱了,看着訾衡虽然还是对自己态度冷淡,但刚刚见二人的交流便已经能够猜到他们已经失了和气。
“这行军打仗之事,自有皇上來决断,皇上若是认为前方再沒有任何阵法或埋伏,那便进军吧。”她本想好好找个人问问今天的具体战况,却被这夜雪拖住了脚步,不由心生烦躁。
【休战一日】
若萤的话堵得夜雪无话可言,自古以來后宫都是不得干政的,平日里皇后也从不对訾衡的正事指手画脚,刚刚提出休战,也不过是出于关心他的身体。而自己所言句句紧追政事,怕是再严重点说,可以被她找到把柄诟病降罪的。
“皇后的话很有道理,那便休战一日,稍作休息。朕也好细细考虑这后面的仗该如何打,皇后最好别走远了,今夜朕还有事要和皇后说。”他不怀疑若萤是否和匈奴有什么协议,因为公孙尧不可能这般轻易放手,就算他放手若萤也不可能全无防备之心。
而且他提醒过若萤很多次,关于她现在的身份,相信她知道分寸才是。其实她也怕她会因为见到了那个人而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匈奴的阵营与自己作对,但是她既然能够回來,那便说明她并沒有这样做。
至于休战一日也对他无妨,原本在他的算计之中拿下之前那两个城池还需那么几日。现在在这山谷之中耽搁了也不过两日,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在两月之内收复隆边攻入匈奴。
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月,只要在五日之内拿下这个山谷,收复荣城便只需一日。那么与荣城相连的隆边也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拿下了,所以他也并不着急。
“臣妾领命,皇上且好生休息。”现在已是黄昏,他所谓的今夜也不过就是一会儿以后了吧。而她也不过就是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种事情现在似乎只有问帅孟宇最妥当了。
转身往帅孟宇暂时歇息的地方去,见他不过是在闭目养神,便淡淡开口:“你感觉好些沒有,到底是什么样的阵法,让你和皇上一起中了毒?”
“多谢娘娘关心,我已经好多了,除了还不能动武,其实也能行走自若了。娘娘的朋友果真是不可小瞧的,见惯了他不着调的样子,却不知他认真起來是这般的难对付……”
说起楚白夜用阵法的那些手段,帅孟宇睁开了双眸,语气之中的兴奋劲儿让若萤十分怀疑他到底是哪方人马。
从入阵开始一直说到和訾衡中招,他在将楚白夜夸上天的同时也不忘夸了夸自己。难得又见到他如此话多的时候,若萤此时倒是极有耐心地去听,看着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又想起初见他时他那满脸胡茬不忍直视的样子,始终勾着嘴角,不忍打断。
他当初应该就是因为话太多所以被当做了废棋吧,恐怕他这即将辉煌的一生,都要伴随着这个黑历史了。因为若萤这样的人,一定会在他辉煌的时候跳出來传个几句的。
不过,这些皆为后话。
“所以你也该学学他,首先知道自己的对手有多么强大,然后再考虑如何才能让他阴沟里翻船。”想起今日訾衡着的道,再想到他之前信誓旦旦说拿下匈奴收复城池,就觉得他必定是轻敌了。
帅孟宇点了点头,又道:“娘娘回來怎么也不多关心关心皇上,要是被那个雪嫔娘娘趁虚而入,只怕是又要生些事端。”
虽然知道若萤也许并沒有在乎皇后这个名头,甚至也并沒有多么在乎訾衡的感受,可是她一天在这个位置上,都应该为自己筹谋才行。这个夜雪从來的那一天便知不简单,现在又竟能近訾衡的身,可见她的手段。
“我才不在乎那么多,皇上的心在谁身上我也管不了。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吧,今日也算是辛苦你了,中了这大漠蝎毒可是不轻松。”上次去大漠,她也沒见什么蝎子,还真是不知道楚白夜从哪儿找來那么多的蝎毒,只为对付訾衡。
既然他敢冒险用溪临国不外传的阵法,就应该会知道怎样应对随时可能出现搅局的贺遂溪和南木了心才是。
说起这二人,果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了心出现过那么一次,而贺遂溪竟然至今还未露面。难道真的准备坐看他们这些后辈争來夺去,直到该收场的时候才出來收拾么?
“也是,你本就不是在乎那么多的人。”想着当初她伴在訾衡身边,却从來只会客气地叫他“訾衡哥哥”,又那般关心上官启印的安全,他便已经猜到很多。而今她虽对訾衡的感觉多了些什么,但心里应该也还是会担心上官启印的。
“好啦,我看大帐也搭建得差不多了,我去这临时的膳房问问今晚要吃些什么。”刚才公孙尧的挽留她沒有答应还有一个原因,主要是这匈奴的食物她实在不怎么吃得惯。
尤其是那羊奶,怎么喝都有股子腥气,若是他准备了什么特别好吃的说不定她也就留下了。可是訾衡请來随军的膳房管事的厨艺太好,害得她每次快到饭点的时候都特别的期待。
今天出了这等事情,不知道膳房那边的人有沒有跟着过來。
还未走到那大帐门口,便被匆匆赶來的瑞儿和沉谷叫住,她蓦地转身看着这二人几乎是搬來了自己的整个医药箱以及寄存在军中药库的那些药材,不由疑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吩咐我们要将娘娘的药材和军中的药材全都分开,届时娘娘需要的哪味药材沒有了,便可再吩咐我们去取。”这一次是沉谷开的口,生怕瑞儿会觉得为难。
訾衡这样做明摆着是开始不信任若萤了,到时候她每一次取药都会有记录,怕是查起來也方便了。
“哦,这样也不错,省得本宫自己也分不清哪些药材是属于本宫的了。”心里虽知道訾衡这样做的理由,但表面上还是带了几分微笑地去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还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我和沉谷便将这些药材都放在娘娘的大帐之内吧。”瑞儿低垂着眸开了口,这大帐都搭建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们赶來,这也算是幸运了。
若萤点了点头,一时又忘了自己刚刚是要做什么,便跟着这二人走入了自己今夜要下榻的大帐。
一进入,却见訾衡端坐在木质的桌子旁边喝着茶,一点中毒的样子也沒有。她随着瑞儿和沉谷一同行了礼之后,便让二人将药材与自己的医药箱都放下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