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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羊肠小路上,伴随着咯噔咯噔,骨碌骨碌的声响,几十匹膘肥体壮大马踩踏着路边的杂乱杂草快步前进着,发出簌簌的响声,马匹上或是坐着配刀黑衣男子,或者拉着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倒也井井有条。
这自然是一支镖行队伍,名叫斩马堂,人还不少。
“兄弟们,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到了,再忍忍,等到了酒馆驿站,我请大家喝酒吃肉!”
一众弟兄们一听到喝酒吃肉,顿时间大笑起来,笑骂几句臊面子的话,好不热闹,走了一路,几十个汉子早就嗓子直痒痒淡出鸟来了,恨不得放开性子,灌他个几十坛老酒,啃他几十斤盐闷肉,那才叫畅快,至于玩玩女人嘛,呵呵,几十人对视一眼,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斩马堂纪律严明,若是被大哥发现,少不了克扣工钱,挨几顿皮鞭子。
“王头,你可别臊我们兄弟,拿那白水糊弄咱们啊!”
“是啊,王头,肉可要管够啊!”
“去去去,管够管够,说了我请!”
众人翻身上马,护送队伍,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行行深浅不一的痕迹。
而在此地十几里之外,三道白色身影飞快踏风而行,虽不能御风而行,可速度却飞快无比,眨眼间已消失在天边。
为首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尽显正气,沉声开口:“齐南,你确定我们方向没错?”
“师兄,应该不会有错,追云符显示了,这里确实有那王爷儿子出现过的踪迹,只要咱们一路追下去,一定能找到他们。”
“好,事不宜迟,走。”
“师兄,这符文罗盘咱们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才从师傅他老人家手中换来使用,值得吗?”留有小胡须的三师弟看了看二师兄手中发着微光的玉符,忍不住问道。
“呵呵,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符文罗盘虽然不具备什么攻击,可要说它的妙用,可就有意思了,无论是什么凡人,只要以其自身点滴血液为引,利用它,就可以轻易找到与其有亲缘关系之人。”
男子微微顿了顿,继续开口:“咱们修为不过筑基境界,若是单单用神识探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可有了这宝物,哼哼,轻而易举。”
“这样啊。”胡须男子想了想,也是。
…
就在众人前方不远处,一排排屋舍楼阁错落有致,占地广阔,而在最中心,一座三层楼阁堆砌而立,通体黑色,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砖瓦,而在一楼门口横梁上,挂着一块大扁,写着群芳楼三个铁笔勾勒的红色大字,颇具气势。
“这…大哥,这是?”
“嗯?!难道扩建了不成?”王庆心里也是有些纳闷,依稀记忆里,好像一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一座二层小楼,普普通通,只是个酒馆,怎么今天来到这里变化如此之大,甚至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是否走错了路,不过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没错,是这个地方。
带着疑虑与不解,率领着身后的一行人缓步上前,前脚才来到楼阁门口,便有一位灰衣男子笑呵呵的连忙上前,询问开口:“几位,请问你们几位,是路过还是住下。”
“我们……”本来王庆心里想着在这里小住一晚,毕竟兄弟们在荒野路上走了那么久,受了不少罪,好好休息也是应该的,可又抬头看看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精致楼阁,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不是他舍不得花费,而是他们这一路还有一段路要走,若是提前用完了钱财,他们这么多人吃什么,用什么,这都是个大问题,所以也不怪他仔细考虑一下。
方才这眼前男子问他是路过还是住下,路过自然指的是吃完就走,王庆心里纠结了下,看到身后兄弟们脸上惊讶向往的神色,他还是咬了咬牙,沉声开口:“住下。”
灰衣男子一听说住下,脸上欣喜,正准备开口询问住几楼,可一听到对面黑子男子的问话,一张脸微微顿了顿,语气稍稍转冷。
刚才这黑子男子还问他住下需要多少钱?哼哼,这不摆明了阆中羞涩嘛?说白了,这不就是钱少没钱嘛!
“一间一晚十两白银,一间可住三人,一楼为吃食之地,二楼之上为住所,马匹可以停在楼阁后面的场地上,有人看管。”
灰衣男子冷冰冰开口回答,本来他还准备亲自牵马,可一想到方才的问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转身离开了。
一间十两一晚?王庆等人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太贵了,按照这样,岂不是住一天,要翻几十倍不止,想想自己的工钱,不禁苦笑起来,众人进入楼阁,才真正觉得这整个楼阁的不凡与华贵,精致琉璃的装潢摆设,锦衣贵气的客人们,或是光华夺目的菜肴,还是香气袭人的汤汁,都让人开了不小的眼界,有的饭桌高谈阔论,有的划算斗酒,喧闹无比,也有人独坐窗前饮独酒。
沿着中间的宽阔走道来到柜台,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头子眯着眼微微打量众人一眼,直接给众人安排了房间,随后王庆在一男子耳边轻语几句,男子转身离去,不见踪迹。
一行十几人也是在一楼随意找了处偏僻地方坐下,孩童也在其中,好奇小心的打量着四周,陌生,总是能让他兴起好奇之心。
直到现在,王庆还是感觉有些心痛,没办法,为了能够赶到目的地,他也只好用自己的钱来垫上,仔细扫了那菜谱一眼,有了决断,伸手叫来小二,点了几个肉食,又叫了十几坛老酒,开始喝起。
王休心里也有着好奇,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大哥听到了报价还是选择了住下,可扭头看了看身边兄弟们开怀畅饮的笑容,他还是觉得值得,同时,他也觉得一会付账时自己也要出一份力,为兄弟们,这也是值得的。
孩童自然不会也不敢喝酒,所以也就在大口大口艰难的啃着肉,小脸委屈,似乎在埋怨说这肉怎么这么难以下口,惹得一众汉子哈哈大笑,孩童更加显得不好意思,小脸脖子红扑扑的。
而在他们喝酒吃肉时,酒楼一口西南角落,一个桌子上,五个黑衣男子一边缓缓喝酒,一边小声交流着,时不时的看了远处王庆一行人一眼。
五个黑衣男子身材壮硕,明显比常人高大许多,称的上魁梧,可其中一名男子面额上斜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直接划过左眼,尤其是配着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显得狰狞无比。
“估计不好对付,人多,不好下手,特别是那三个男子,是个练家子。”
“堂主,他们人多又怎样,咱们又不是没有兄弟,更何况,我们五人一起出手,还有什么人能够挡得了?”
回话之人是个面相如同瘦猴的男子,可眼里却透着狠辣劲。
刀疤男子正是他口中的堂主,刀疤男子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沉默不语,似乎在认真考虑着。
“容我好好考虑考虑,今夜无论动不动手,我都会给你们一个回答。”
“堂主……”
“不必说了。”
夜幕降临,独月高升,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飞过楼阁屋顶,丝毫不做停留。
王庆一行人也各自安排了房间,早早回房,同时王庆三人也再次提醒众人夜里小心。
几条走廊道之外,两间房间里,五个黑衣男子身边聚集了七八个人,皆是黑衣,似乎在小声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