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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冷如钩。
寒风。
刺骨的寒风。
在寒风下阁楼上此刻站着一位剑客,一位伟大的剑客。
人们都叫他江南第一剑。他就是苏鼎。
江南不仅出美女,也出英雄。
当今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就有三十多个江南的。可是若说起最厉害的一个。就只有苏鼎。
月亮很弯,很像一把钩,冷冷的钩。可以勾走人思念的钩。
接下来苏鼎就看见了一把可以勾走人生命的钩。
拿着这把钩的是王痕。王痕是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像是得了好多年的病。没有一点精神。可他的钩和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却像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
王痕也看见了苏鼎。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两人便又站在阁楼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在等着什么。
两只乌鸦飞过,乌鸦的叫声很难听。仿佛在挠人内心的恐惧。而乌鸦也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难道,今夜会有什么事?
过了不多时,街上走来了一位算命先生。
这算命先生穿着一身白衣,手是白的,脸是白的。眼睛也是白的。
他是个瞎子。
苏鼎和王痕看到了这个瞎子。
算命的瞎子走到苏鼎和王痕所在的阁楼下时,突然停住,道
“你们两人回去吧,你们等的人不会来了。”
苏鼎和王痕对视了一眼。仿似在奇怪一个瞎子为什么可以知道他们两人在阁楼上。
“哦?你怎么知道”苏鼎开口道。
“一个人若是死了,他还能走过来么?”算命的瞎子道。
苏鼎和王痕仿似听见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两人的眼睛都瞪得很大。
“是谁杀了他?”王痕道。
“不知道。”算命的瞎子道。
“不知道?那你是怎样知道我们在等谁?怎样知道我们二人在楼上。”王痕又道。
“刚刚有个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向东走七百步,停住。然后说一声让你们回去,因为你们等的人已经死了。”算命的瞎子道。
“那人你可认识?”王痕急忙道。
“我是个瞎子。来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不知道。我怎会认识他?”算命的瞎子道。
“那他是男是女?”苏鼎道。
“男。”算命的瞎子道。
“听他的声音,大概有多少岁”苏鼎又道。
“不到五十岁”算命的瞎子道。
“多谢。”苏鼎微微一抱拳,向王痕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纷纷离去了。
留下那瞎子一人在街上。街上的风很大。可瞎子却偏偏像感觉不到。直直地站在那里。
“江湖上,可以杀死韦方的人。不多。”王痕看着苏鼎道。
韦方就是王痕和苏鼎在等的人。
“是的,江湖上比他武功高的人很多。但是能杀死他的,不出四个。”苏鼎道。
“都有谁?”王痕道。
“韦方的缩骨功和轻功都是逃生的好功夫,能破得了他这两种武功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燕上飞侠蓝金华,还有一人是千面佛陀智莲大师。”苏鼎道。
“嗯,有道理,除了这两人外,还有两人是谁?”王痕道。
“剩余的这两人。就是你和我。”苏鼎道。
“我们两?”王痕不解。
“我们三人的侠义会,是八年前创立的,而且一直都只有我们三人。所以,我们三人的感情,在江湖上,是最深的。若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对韦方突然下手,韦方必死无疑。所以。剩余的那两人,就只有我两。”苏鼎道。
“有道理。”王痕道。
“不过。韦方当日约我们去望风阁上。我们两人都去了,所以,我们两人绝不可能对他下手。”苏鼎道。
“这样看来,就只有蓝金华和智莲大师了。”王痕道。
“不错,可是,韦方和蓝金华以及智莲大师有什么矛盾呢?”苏鼎道。
“不知道。按理说,韦方并不会和这两人有什么交集。”王痕道。
“无论怎样,我们得去拜访一下这两位。”苏鼎道。
智莲大师是少林寺德高望重的大师父。
他为少林寺出的力很多,但是,也有人说智莲大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有人说智莲大师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采花贼。
所以智莲大师就多了一个名号。千面佛陀。
等到苏鼎和王痕到达少林寺后,他们就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一路上问了许多人,智莲大师在哪。
可是这些人。都纷纷低下头去,迅速走开,没人回应他们。
一路上尽是如此。
无奈,两人只好去拜访智荷大师,智荷大师是智莲大师的师弟。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可此时智荷大师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苦涩。
“智莲师兄,已经卧床一月了。”智荷道。
“什么?智莲大师怎么了?”王痕惊讶道。
“智莲师兄半年前说要闭关。便一人前往后山闭关了。可是,闭关了一段时间后,弟子发现,送的饭菜,竟然一口没吃,连动都没动。我以为是师兄练功遇到瓶颈,无暇吃饭。可是过了五天,饭菜还是没动过。于是,我便闯进后山观察。结果发现,师兄修炼时,竟不慎走火入魔。身子已经挨不住了。”智荷满脸愁容地道。
“智莲大师一生为少林奉献,可是,到了晚年,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鼎脸上也挂满了遗憾。
“哎,真是造化弄人。”智荷叹息道。
“不知,大师可否让我两去探望一下智莲大师。”王痕尊敬地道。
“那就随我来吧。”智荷起身向外走去,王痕和苏鼎紧随其后。
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无论是谁,无论他有多伟大,多有名。都逃脱不了天道与造化给他铺的这条路。他要做的,就只有按着这条路走,若有人敢违抗天意,他的后果将会很可悲。
“怎么样?”王痕喝了一口酒,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苏鼎。
“绝不可能是智莲大师。”苏鼎道。
“为何?”王痕道。
“别的病都可以装。唯独智莲大师的病装不了。”苏鼎道。
“什么病?”王痕道。
“智莲大师,原本就患有癫痫,他在练功的时候,可能是快要突破瓶颈,十分激动。不慎犯了癫痫,结果造成了走火入魔,功力尽失,我今天看的很清楚,一定不会错。”苏鼎道。
“一个患了癫痫的人,是怎样都杀不了韦方的。”王痕道。
“所以,现在,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人。燕上飞侠蓝金华!”苏鼎道。
听到蓝金华的名字,人们一定猜不出来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你若听到燕上飞侠,你就知道,此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有人说蓝金华飞的比燕子都要快,比燕子都要高。可是蓝金华并没有翅膀。
蓝金华的轻功在江湖里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若是韦方还活着,也许可以和蓝金华一较高下。
所以,韦方的死,也许和蓝金华有脱不了的关系。
此时的蓝金华已经快喝醉了。
以至于他看到王痕和苏鼎以后,要拉着这两人来陪他喝酒。
王痕和苏鼎只要陪着他。
“你可认识韦方?”王痕喝了一口酒道。
“韦方?细风剑,追风腿的韦方?”蓝金华打了个大大的酒嗝道。
“对,没错。就是他”王痕道。
“不认识。”蓝金华眼里露出了一丝慵懒道。
“不认识?可你刚刚还叫出了他的名号。”王痕道。
“是啊。可是,我并没有见过他。所以,我怎会认得他。你若说你是韦方,我也信,他是韦方,我也信。但是,我绝不是韦方,我是天下第一酒圣杜康。”蓝金华举起杯子大声道。
“你当真不认得他?”王痕又逼问道。
“不认得,不认得。”蓝金华又灌了一口酒。
“好”王痕道。
这个好字刚一说出口,王痕的剑就到了蓝金华的脖子上。
蓝金华竟然好像没有看到,还是在倒酒,喝酒。
“算了吧。”苏鼎向王痕道。
“你要知道,醉了的燕子,也是可以飞的。”王痕道。
“他的反应能力,已经变慢了。现在一个刚入江湖的新手都可以将他杀了。”苏鼎道。
王痕看了看蓝金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人若喝太多酒,出手总是会慢的。所以,绝不是他杀了韦方。”苏鼎道。
“那,会是谁呢?”王痕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
夜,寂静的夜。
天上的月亮已经变得圆了。
韦方已经死了半个月了。可是凶手还是没有一丝线索。
越静的夜里,人越睡不着。
所以王痕和苏鼎便准备去酒楼里喝些酒。
月亮将路照的很亮,可是,这么宽的路上,却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王痕。
一个是苏鼎。
还有一个是那晚上算命的瞎子。
这瞎子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天上神龙,地上青云,无人能抵,无人可防。……”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苏鼎道。
“刚刚有位贵人给了我一千两,让我邀请二位。”算命的瞎子道。
“邀请我们?”苏鼎疑惑道。
“对,他让我问二位,可知道青云阁。”算命的瞎子道。
“青云阁!”苏鼎和王痕两人的眼睛都瞪得像鸡蛋一样大。
青云阁是十年前最神秘,最庞大的一个帮派。可是,只存在了五年,就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是被别的帮派联手灭门了。可是。这瞎子却又提起了青云阁。
“青云阁现在还存在?”苏鼎道。
“这我不知道。不过那位贵人说,二位说是有意思加入青云阁,三天后在湘乡楼见。”算命的瞎子道。
“那他有没有说,若我两不加入青云阁呢?”苏鼎道。
“他说,若你两不加入青云阁,你们的侠义会将不存在。而你们两位,就和追风腿韦方的下场一样”算命的瞎子道。
“韦方。韦方是青云阁杀得。”苏鼎激动地道。
“好了,二位,我的话传到了。你们两去不去,还希望好好斟酌。”算命的瞎子道。
“去,一定要去。”苏鼎道。
不过,这次受邀,并不是为了加入青云阁,而且为了报仇。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苏鼎和王痕没有准备,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这次来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且,他们对青云阁一无所知。
湘乡楼是城里有很大派头的一间酒楼。
平日里这里都有很多人。可是今日,湘乡楼里却只有两个人。
王痕和苏鼎。
“青云阁的人,怎么还不来?”苏鼎道。
“青云阁的人,已经来了。”王痕道。
“来了?”苏鼎道。
“对,来了。”王痕道。
“在哪?”苏鼎道。
“就在你面前。”王痕道。
可是苏鼎面前坐着的,正是王痕。
“是你!”苏鼎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冷酷。
“没错,是我。”王痕道。
“你什么时候加入青云阁的?”苏鼎道。
“我的妻子,儿女被捉走的那天。”王痕道。
“青云阁捉了你的妻子儿女?”苏鼎道。
“没错。”王痕道。
“所以,你就将韦方杀了,然后给了那瞎子五百两。再让他说韦方的死讯”苏鼎道。
“这都是青云阁指使的。”王痕道。
“怪不得那日你到的那么晚。”苏鼎道。
“青云阁为何要杀韦方?”苏鼎又道。
“因为韦方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王痕道。
“那日,韦方约我们三人见面。就是为了将这秘密说出来?”苏鼎道。
“对。”王痕道。
“所以,他就该死。”苏鼎道。
王痕没有说话。他不知该怎样说
“青云阁现在又想我加入?”苏鼎接着道。
“江南第一剑客,天下没有第二个。”王痕道。
“你觉得我会加入吗?”苏鼎反问道
“不会。”王痕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假装约我来此。”苏鼎道。
“青云阁说,若你不加入,就将你杀死。否则,死的就是我的妻儿。”王痕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知道,我是个很怕死的人。我也不愿意死的太早”苏鼎道。
“所以,我就要帮帮你。”
王痕的剑已出鞘。
苏鼎的剑也已出鞘。
不同的感情一直都是不同的。
而且是对立的。
若是选择了一种感情,就难免得不到另一种感情。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选择。
第二天,每个人都知道湘乡楼死了一个人。
据说。死的这个人正是江南的第一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