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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萧氏带着儿媳顾氏和姚以安前来拜访的时候,正巧在家的林晋海便把姚以安提溜了过去。
顾氏上次病了并没有出席萧家的宴席,是以这次是重华第一次见顾氏。少不得仔细打量了几眼,眉目柔和,气质怡然,瞧着倒像个好相处的。
林瑾衡是不知重华在替她选婆家的,只当做普通的亲戚往来,按部就班的见客,收礼,答话,这一套已是驾轻就熟。
顾氏对林瑾衡笑的如同三月里的春风,把她的模样夸了又夸,并且语气真挚,毫无敷衍之意。林瑾衡的长相的确很讨长辈欢喜,爹娘都是美人,林瑾衡自然长相不俗,只是至今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让她少了几分飘逸俊秀,多了几分憨态天真。要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份,顾氏都想揉上几把。
对此林瑾衡非常不满意,她和林延愈的容貌本有七分相似,经过这两年连三分都不剩下。看着自己和家人相去甚远模样,林瑾衡庆幸自己是胎穿,确定自己百分之百是重华亲生,否则就要以为自个儿是抱养来的。
吃了一盏茶,姚以安才被林晋海放出来,随着姚以安一同过来的还有林延意和林延愈哥俩。
按着辈分,姚以安是林瑾衡的远房表哥,该是林瑾衡对先他见礼,不过按着身份。
姚以安这礼行的有些新鲜,对这么小的姑娘行礼还真是平生头一遭。见林瑾衡泰然自若,这笑容就越发灿烂了。
面对着晃瞎眼睛的笑,林瑾衡安之若素,头一回见面大吃一惊,她惊得重点是居然是个美‘少年’。单论美的话,有国色天香的六姑娘在,其他皆是浮云啊浮云!男子如她大哥那般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才是真绝色!
林延意见状,忍不住勾唇一笑,他年岁正合适,重华长公主常问他一些人的情况,久而久之,林延意也琢磨过味来。和人交往的时候更是用了心思。
显然,姚以安是符合重华标准的,他越是符合标准,林延意就越嫌他碍眼。
可喜可贺,妹妹没有被美色迷惑!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姚以安让重华也不觉挑了眉,但见他风度姿态毫无半点脂粉气,又听他说话言之有物,重华眼里的笑意才深了几分。等姚以安再长两岁,有了棱角之后,不知要迷倒多少闺秀。
“我也不拘着你们坐在这儿,你们自去园子里玩耍。”重华笑对林延意道,“你姚家表弟第一次来,延意可要好生招待了。”姚以安比林延意小一岁。
林延意、林延愈、林瑾衡以及姚以安便出了正房,林延愈对姚以安道,“上次射箭还没决出胜负,今天继续!”上次比到一半,大家都跑去围观小姑娘了。
“客随主便!”姚以安扬眉回道。
林延意笑了笑,“那我们就去靶场。”
林瑾衡自然没有异议,四人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到了最近的靶场。
姚以安笑问悠哉坐下的林瑾衡,“郡主不下场一试身手?”
“我这点儿箭术岂敢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林瑾衡笑眯眯道,“再说了,你不是要和我小哥比吗?”
“姚表弟若是觉得两个人冷清,那我就来凑个数。”林延意说着就随手选了一把弓箭下场。
姚以安轻弹弓弦,这算是考验吗?祖母的意思他明白,他本人也乐意。一家女,百家求的局面,自然得好好表现了。
送走了姚家人,重华长公主状是不经意的问起几人玩耍的事情,“这么看来姚以安身手倒是不错。”
林瑾衡玩着手上的果子,随口应道,“恩,十哥也不比他差。”
重华瞧了瞧林瑾衡,见她就是陈述事实,又道,“你姨外祖母知道你喜欢养小东西,送了两头鹰给你。”
“可是我已经有一头了。”林瑾衡抬头道,又不在意道,“反正养一头是养,养三头也是养,干脆我再多养一些,下次去打猎的时候,哗啦啦一群猎鹰多威风啊!”她那头猎鹰是不久前林延愈给她淘来的,两人各养了一头还比谁训练的好。
重华看林瑾衡喜滋滋的模样哭笑不得,这丫头,怎么就没抓到重点呢。为什么姚萧氏什么都不送,送的就是猎鹰!
林延愈把头凑到林瑾衡那,“诶,你这个主意真不错!我也再去弄些来,你说它们能不能带着我飞上天啊!”
“然后再把你扔下来!”林瑾衡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林延愈。
林延愈脸腾的一红,又嘴硬道,“我拿绳子系着怎么会掉下来。”
“我让你父亲拿绳子把你吊起来打,你觉得好玩不!”重华长公主粉面含煞,瞪着胆大包天的林延愈,孩子爱玩,重华由着他们,拿自己的安危玩,反了天了这是要。
林延愈缩了缩脖子,嘀咕,“我不就是说说吗?”
“连想都不成,你还敢说。”按小儿子这人来疯的性子,重华还真怕他来这么一出,她可经不起意外,当下顾不得其他,疾言厉色把林延愈警告了一番,还再三把林晋海拉出来吓唬林延愈,那就是他的紧箍咒。
连带着林瑾衡和林延意也被训话不许胡闹,两人那个冤枉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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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林瑾衡就听到喜鹊在叫,下午这喜事就降临了。
读书郎比朝廷命官还可怜,林延意和林延愈还在无逸斋,林延恩和林延思却是休沐,不过林延思又闯祸了,被林晋海勒令在家好好反省,外加一篇反省心得。
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夫妻俩各有事情不在府中,偌大的公主府只剩下两个闲人:林瑾衡和林延恩。
林瑾衡是以为只有自己闲,正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大忙人林延恩大驾光临,“妹妹这阵子学管家好些日子没出门,今天可要出去”
林瑾衡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林延恩,声音那叫一个甜,“三哥你真好,等我去换身衣裳!”家居穿的衣服、外出做客穿的衣服和外出玩的衣服可不一样,说完就小跑着进内屋换衣服。
很快,林瑾衡就出来了,穿的一身衣裳颇似男装,但是做的还是女儿家的打扮。这衣裳是最近新出的款式,适合骑马又不像骑装一样只能骑马的时候穿,深受一些小姑娘喜欢,“我要自己骑马!”
林延恩笑着颔首,“不许跑起来!”
林瑾衡连连点头,这点她还是知道的,除非有要紧事,一般人也不会在大街上跑马。
林延恩打量林瑾衡这身新装扮,“妹妹这样穿着显得更英气。”
林瑾衡喜上眉梢,微扬下巴,“我也觉得这样好看!”
林延恩嘴角的笑意柔和,“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林瑾衡奉送一枚大大的笑脸,哪个女孩不喜欢听人夸她好看,哪怕明知是对方哄人。
“哎呀,这样更好看!”刚刚摸过来的林延思乐不可支地指着林瑾衡,“缺了大门牙的小美人!真新鲜!”
林瑾衡下意识捂着嘴,又窘又恼的瞪着林延思。她的大门牙明明长出来了,现在换的侧切牙。
林延思笑眯眯的迎视,“妹妹真漂亮!”
林延恩无奈的看一眼林延思,都多大了,见天的逗林瑾衡,每回不把人弄急了不罢休,“你反省完了?”
林延思一挥手,“我已经深刻意识到我的错误!”一本正经道,“下次要把人揍的连告状的心都不敢有。”
林延恩眉毛都不动一下,只问,“文章写好了,你打算把这个写给父亲看?”
林延思顿时苦了脸,没注意到林延恩不知何时近了身,冷不丁林延恩一抬右腿,带起一阵风,直往林延思下盘来。
林延思没做防备,好在身体条件反射灵敏,下意识往后一闪,得意,“踢不着!三哥……”
林延恩微微一笑,刚收回的右腿直踢前胸,来势汹汹,林延思见状,不敢再玩笑,向后一跃,握手成拳,直击林延恩左肋,屈膝上顶。
林延恩左手下沉,擒住他的手,扣住他的麻筋,趁林延思身软的时候卸了他的后招,膝盖抵在他腹部的时候收了力轻轻一推,“反应慢了,不想在书房待着,便去练武场活动活动。”
林延思捶胸顿足,愤愤不平,“妹妹,你看你三哥这是在给你出气呢,可见我是捡来的。”忽的右腿横扫。
林延恩早有准备,一跃闪过,开始反击,几招之后,林延思便躺在了地上,一脸郁卒的望着天,嘟囔,“三哥下手可真狠,就不怕打坏了我。”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瑾衡,“妹妹,六哥我骨头都散了,你快来拉我一把!”
林瑾衡扫他一眼,断然拒绝道,“不要!”
“由他躺着,我们先走!”林延恩拉了林瑾衡要走。
顿时,林延思唉声叹气起来,“父亲在衙门,母亲也不在府上,十弟、十三弟在宫中,你们两出府游玩,我这个可怜见的,躺在这里都没人愿意搭理。”唱作俱佳,那叫一个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虽然明知道林延思在做戏,林瑾衡也被勾起了同情心,觉得自己和林延恩出门,把林延思丢在家里的行为实在是太不仗义了。
林延恩见林瑾衡的神色变化,无奈的摇头,给林延思打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林延思本就是逗趣,用现代词来说就是有表演欲,可不是真的要困住两人,一跃而起,贴身小厮忙上前掸灰尘和草屑,冲林瑾衡笑,“我说着玩的,妹妹和三哥只管出门,记得给我带些好些好喝好玩的回来,若有那新鲜事说来我听听。”
林瑾衡问,“六哥有什么特别要的?”
林延思想说随便,见林瑾衡眼巴巴看着他,转念道,“寰坊斋的肉脯做的不错,妹妹都给我带一些回来。”
林瑾衡煞有介事的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林延思看她乖巧的模样,眉眼间俱是笑意,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瑾衡的耳垂,“妹妹再戴一副耳环就更漂亮了。”语气中没了那股促狭的味道,时下,五六岁的小姑娘就开始带耳饰,林瑾衡这样九岁还耳朵空空的,在世家贵女中实属少见,装扮上到底单薄了一些。
林瑾衡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她围观过十五姑娘打耳洞,拿绿豆在耳朵边揉啊揉,然后一针穿下去。她是因为自己正要穿才故意去取经,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于是至今还没穿,不过重华长公主下了最后通牒,十岁之前必须穿,十岁之后打扮就要郑重起来,再不带耳环不成体统。
“没有耳洞,就带不来漂亮的耳环了,六哥那里藏了很多好东西,就等着妹妹穿了耳洞送过来。”林延思诱哄。
林瑾衡笑嘻嘻道,“现在也可以给我啊,我看着也喜欢。”眼珠子一转,“我知道六哥是要留着送给未来六嫂。”
林延思捏她的脸,“人小鬼大!你放心,哥哥们的好东西都是你的。”
这话可真好听!林瑾衡眨巴眨巴眼睛,笑脸怎么都忍不住。
难得的,林延思也没打趣。
兄妹几个笑闹了几句,林延恩和林瑾衡正要走,便有丫鬟报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如画来了。
林延恩眼神一闪恢复如初,林延思脸上的笑意却是明显淡了几分。
如画躬身行礼,“给郡主、世子爷、六爷请安!”
林延恩问,“祖母可有吩咐?”
“老太太想念郡主和两位爷,特命奴婢过来请几位主子过府。”老太太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把孙辈聚在自己身边说笑玩闹。
林延恩道,“父亲罚延思思过,回府就要检查,我和妹妹有事要出府,怕是不能够过去了,请祖母恕罪,改日亲自去向祖母请罪。”
如画心下一跳,仔细瞧林延恩的脸色,这阵子她代老太太过来邀请长房少爷和郡主,十次中有三次能将人请过去。
林延思嘴角一翘,“我要去写功课了,三哥和妹妹也快点出门吧。”
老太太经常让他们兄弟和二房、六房、杨婉月亲近,存的就是让他们将来扶持的心思,这无可厚非,他们兄弟也对这些兄弟姐妹另眼以待。只是这两年,老太太是完全让他们和六房与杨婉月亲近,大姑娘一出嫁,二房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就更低了。
这样的厚此薄彼,身为同样不怎么遭老太太待见的长房,心里自然不舒服。于是有空就去点个卯,尽尽孝,没空那就算了。
老太太听了如画的回话,心中微微不高兴,但还是勉强笑着对下首坐着的九爷、杨婉月道,“他们既没空过来吃婉月做的水果羹,如画你送几份过去。”
如画顿了顿屈膝应是。
“婉月表妹的水果羹味道这么好,三哥他们是没口福了。”九爷在一边笑道。
老太太脸上立时浮起了满满的笑容,“你喜欢明儿让你表妹再给你做,只是今天可不能用多了,凡事过犹不及。”眼神划过九爷和杨婉月,某种念头一闪而逝,又马上被狠狠压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老太太脸上立时浮起了满满的笑容,“你喜欢明儿让你表妹再给你做,只是今天可不能用多了,凡事过犹不及。”眼神划过九爷和杨婉月,某种念头一闪而逝,又马上被狠狠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