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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不知从何时起,又悠悠洒洒的落了下来。
美但却冷……
心中有着太多烦心事的郑天养却是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眼下,自己的脚边还躺着一个骨瘦嶙峋,衣衫褴褛的男人。原本自己就腿伤未愈,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如何能够或扛或拖这个男人返回住处。
“对不住了,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命大能够活下去…”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
当发现善心突然变成无力之后,心中会满是负罪的挫败感。
一番挣扎之后,郑天养脱下自己穿着的棉袄盖在了雪地上那个尚存一丝气息的乞丐身上。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外来的屌丝。不要怪罪啊。”
郑天养像是对着自己的内心深处自我安慰一般,说着对那地上的乞丐拜了几拜,随即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转身离开了此处。
……
风雪,似乎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没有了抵御寒冷的冬衣,郑天养一路搓着手,放在嘴边哈着气,急急的往前走着。
无奈腿上有伤,他虽咬牙死命的加快速度,但是到头来却被几个不知何故外出,此刻刚归家中的老人家给轻松的超越了过去。
“不行,实在是太冷了…”
这大清岁月的冬天可真是实在,居然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让自己的腿脚开始有些麻木起来。郑天养哆嗦着抖了抖肩膀,立时有些想要回到那全球变暖的后世了。
躲一下,等风雪小了些再回去吧…
念及于此,郑天养立刻举目四顾,期盼可以找到能够避风躲雪的角落。
可惜,街道两旁的店铺全都早早的关上了门窗。那几乎肉眼可以看到的角落里也全都堆满了积雪。
“奶奶的,不会因为好心到头来反把自己给害死了吧…”
郑天养咒骂着自己刚刚的举动,本想赏自己一个清脆的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前方街道一侧的一座高楼之上,竟是从那窗户里飞落下来一件厚厚的棉袄。
郑天养刹时懵逼三秒钟……
什么情况?
难道真如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身为主人公的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了超能力?
看着那砰的一声合上的窗户,郑天养顾不上大声感谢,或者是怕那从天而降的冬衣被别人给索要了回去。他两步并作一步,蹬蹬蹬的跑了过去。
衣服很新,却是是女人的款式。
不过天寒地冻,四下无人,哪里还顾及这些琐碎的细节。郑天养根本想都没有想,就立时穿在了身上。
暖和啊…
也许这就是雪中送炭的切身感受吧!
已经决意不再做屌丝的郑天养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凑近那座掉下冬衣来的高楼前,细细的打量起来。
“春意楼…蛮有诗意的…”
郑天养口中碎念,默默记下了那牌匾上的名字,决意事后或是回来归还衣服,或是补偿人家一点钱物。
呜、、
风中带着呼哨,雪大的已经让人有些无法看清事物了。
刚刚迈出脚步的郑天养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刚刚自己走过的身后雪地,看着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脚印,他忽然对躺在那巷口地上的那个尚存一丝气息乞丐的命运有些担忧了起来。
“上天对我都这样眷顾,难道我真的要扔下他不管吗?”
“可我已经把外套留给他了啊…再说我现在根本也没办法将他带回去,我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
“你真的尽力了吗?你完全可以将他拖到一处可以避风的地方啊…或许,你还可以给他买来一杯姜茶,让他暖暖身子啊。说不定,那样他就真的能够活下来了…”
“不行,我已经做的够多的了…”
……
心中两个小人在剧烈的辩论着,郑天养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痴痴的望着那乞丐所在的方向。
“好吧,就算是自己倒霉吧…”
终于善心战胜了恶念,郑天养像是受到了胁迫一般重重的跺脚,随即口中胡乱的嘀咕着,慢慢又走了回去。
……
呜、、
风大雪急,切无规律。
郑天养低着脑袋,很是艰难的往前走着。怨声载道中,他终于来到了那个肮脏乞丐倒地的小巷。
“我靠,有这么夸张吗?”
看着地上那高高垒起来的雪包,郑天养心中暗暗祈求那人一定不要就这样死去了,不然他确定自己的良心肯定会备受煎熬。
已经打定主意救人的他不再有多少的犹豫,立时走到近前将那人从隆起的雪包中给掏了出来。入手一模,鼻孔处居然还有着淡淡的热乎气。郑天养稍稍放下一些心来,随即将那全身几乎都已经僵硬的家伙咬牙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个子不小,怎么这么轻啊…”
没有想象中的重量让郑天养稍稍有些意外,不过他心中更多的却是对这不明身份乞丐满满的同情。
原来真正的乞丐,无论在何种年代,他们的遭遇几乎都是一样的。
背上那人身上的寒气阵阵袭来,让人很不舒服。郑天养心中叫苦不迭,唯有咬着牙坚持着向二哥的住处慢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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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大雪仿佛也跟着变成了黑色。
房间里,红彤彤的炭火在那铜盆之中旺盛的烧着。已经回过神来的郑天养此刻脱去外套正跟二哥大哥两人坐在桌边饮酒谈话。
床上,那乞丐正盖着厚厚的被子。虽还没有睁眼开口,但是从他渐渐好转的面色上看,他应该完全抱住了一条性命。
“三弟,你能有如此变化,咱们做哥哥的确实很高兴…”
柳常宁抿了抿嘴,放下手中的酒杯,随即朝那床上的乞丐看了一眼,话锋一变道:“不过,此人明天一早还是要立刻送走,万万留不得。”
“怎么了哥哥?你向来不是都很乐于帮助弱小吗?”
已经将自己回家看望老娘告诉给两位哥哥的郑天养满脸不解,邹眉道:“最多是多了一副碗筷,如果真让他现在离开,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冻死在大街上啊?”
“三弟…”
柳常宁听的眼中疑惑更深,放下准备给大哥酌酒的酒壶,出声打断,有些奇怪的看着三弟,道:“难道一场大病,真的让你忘记了那么多的事情?”
“确实如此。”
郑天养笑着点头,老实交代道:“不瞒二位哥哥,除了咱们四个是兄弟这件事情我还记得之外,其他的全都忘记了…咦,这跟今天我救回来的这个乞丐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了。”
曹霸天抢过老二柳常宁的话头,解释道:“虽然我很赞同救死扶伤,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你还是听你二哥的没错。这个人咱们不能留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成为一个祸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天养更加糊涂了起来,忽然惊醒道:“难道这家伙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不是,但也差不多。”
曹霸天应该对这乞丐的身份没有老二柳常宁了解的多,转脸道:“二哥,既然三弟忘了很多事情,你就跟他好好说说,也好让他打消了这次做好人的念头。”
“恩。大哥说的对。千万不能让三弟以为咱们是心肠狠毒的人啊。”
柳常宁苦笑点头,转脸向满脸疑惑不解的三弟郑天养解释道:“三弟,不是哥哥我心肠狠。实在是我不敢断定此人会什么时候再次成为朝廷的要犯。如今虽然被赦免了,但是谁都不敢保证哪一天他家里的事情会不会再被人抓住不放。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咱们兄弟。说不定,朝廷在震怒之下,会把我们做为此人的亲属好友发配定罪也未可知啊…”
“二哥,你能不能直接一点。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至少先告诉我他的姓名吧…”
郑天养听的来了兴趣,感觉貌似比看影视剧还要刺激。
如果真如二哥所说自己救了一个可以让朝廷如此重视的要犯,那这家伙在历史上肯定多少有些记载,想想都让人感觉兴奋。不过他正胡乱的猜想呢,二哥口中蹦出的那三个字却立时让他呆在了原地。
“曹雪芹。”
什么东西?
曹雪芹…
这三个字对郑天养来说可是整个大清朝他最熟悉的名字啊…
做为曹老先生那《红楼梦》最忠实读者之一的他,每每在想要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可是都要先漱口刷牙,以示尊重的…
居然…
居然此刻被人当面告知自己刚刚从大街上捡回来的这个肮脏乞丐就是老曹本人。
除了震惊,我还能说些什么?
等等,会不会是重名重姓的巧合呢?
本就对历史人物、事件知之甚少的他,无法从记忆中找出大清朝有哪个跟曹老同名同姓的大人物,只能向二哥柳常宁求证道:“曹雪芹,就是那个写《红楼梦》的作者吗?”
心都快跳了出来,郑天养很是紧张。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二哥点头或是说出确切的肯定,他立马冲过去将那床上的家伙摇醒,然后让他立马给自己签名。
追星——面前床上的这人,可是他在后世唯一想要追寻而又无法接近的偶像啊。
“什么红楼梦?”
柳常宁听的一头雾水,见三弟忽然整个人没有了精神,奇怪道:“怎么?这曹雪芹写过什么书吗?”
“当然写过啦。”
郑天养忽然心中一惊,急忙补充道:“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应该是《石头记》才对,这本书你总应该听说过了吧?反书,你们大清朝十分痛恨的那种小说…”
“什么?”
柳常宁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郑天养的嘴巴,低声道:“三弟,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曹雪芹写的那反书《石头记》的?此书现在何处?快点告诉哥哥知道,明日一早咱们就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饿…”
郑天养一时大意,忘记了大清朝的禁忌,只得连忙改口道:“我胡说八道的,那《石头记》是我在…在病中梦里看到的,居然被我想成了现实中的东西…”
“真的?”
柳常宁有着商人独有的多疑,目光紧紧的盯着三弟郑天养,道:“大致的情况我已经跟你说了,能答应我明天一早就把此人丢出去吗?”
郑天养感觉继续纠缠也不会再有其他的结果,虽心中还摸清楚那个床上躺着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自己崇拜的曹老,但是在两位兄长不可反驳目光的注视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道:“行,我答应二哥。”
“好,今晚就暂且让他在这里住上一夜。也算咱们尽了人意。”
柳常宁瞟了一眼床上沉睡的那人,眼中稍稍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在大哥连连招呼喝酒的催促下,收回思绪,跟其他二人一起畅饮了起来。不过,当他目光略过三弟郑天养脸上的时候,心中却是莫名的一跳。
“三弟看来还在犹豫…既如此,那这个恶人还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来当好了…”
柳常宁心中苦笑,随即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
呜、、
外面的风更大了,其中的呼哨声更是像鬼神在召唤着什么。
屋内很是暖和,眉头紧邹的郑天养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的看着躺在床上仍在熟睡的那个同样叫曹雪芹的家伙。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好好学习,至少也要把这大清朝的历史给背的烂熟于心啊。也许那样,此时的自己就可以立马确定眼前的这个哥哥们口中说的刚刚被朝廷赦免的要犯跟那曹老先生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哎、
叹息声中,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
如果不是曹老本人还好,自己最多良心上受到一段时间的折磨。万一是他本人呢?看二哥的样子,铁定是不会让他留在这里的…
郑天养可以断定,如果真的把这个跟曹老同名同姓的家伙丢到大街上去,在这天寒地冻的冬日里,他必定坚持不了几天,肯定会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怎么办?
这家伙一直昏迷不醒,根本没有办法询问一二。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郑天养心中越来越是是焦急。本想闭上眼睛稍稍放松一下,可不曾想居然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