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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平乱局今月独亮剑 话事源墨阁众思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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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墨生朝楚伯颐点了点头,声稳音浑地开口道:“昨夜与今日的乱局都起源自今月楼的观剑会,我便从观剑会起源说起。谢兄应该知道,两月之前江湖各派收到严世蕃的请帖,邀请江湖英豪观赏名剑。”

    谢怀远微微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巨子在收到邀请后立刻日夜兼程奔赴铁岭卫,与白某会面,任命白某为墨阁掌阁使,小徒成梁为春秋堂香主。”白墨生面容平淡地说道,“白某和巨子都有担心,这是严世蕃与朝廷鹰犬勾结的手段,要助其父在江湖绿林收割利益,于是便通信各派,约定为表对于名剑敬意参与楼会,但是会预先试探和稍缓现身,以探究楼会之真实目的。

    “到了本月朔日(初一),诸派会于京郊,其时洛书阁、掖梦山庄、玉族、我墨阁、丐帮、盐帮、雪城、魁星阁、南草阁、马帮均有列席,甚至还容忍豢养海贼匪盗的何家、江家旁听。诸派约定楼会共进退以防朝廷鹰犬。

    “谁料想这些都是今月楼的表面功夫,严世蕃真正的目的是要将众派集于一处,借着江飞飞的名头和诸派联合,以湛卢剑为诱与洛白城求得合作,围杀第五涛,瓜分掖梦山庄!严世蕃的这番谋划可谓大胆至极,确是严丝合缝。首先洛长风应是命不久矣,所以严世蕃给洛白城搭上如此恢宏的舞台,旁敲侧击逼第五涛出战,洛白城藏拙,以八成功力出战引诱第五涛不断体力进攻,然后再一招败之,洛白城既可能赢下湛卢剑这个彩头,更重要的是立威江湖,坐下第一高手的名号,使得洛书阁能够继续江湖称霸。

    “其次,虽然不知道江飞飞为何要为严世蕃效命,但是他那手快剑诀近身对战真的是有些克制第五涛的枪法。此处最为可疑的乃是江飞飞与第五涛的耳语,引得第五涛怒而搏命攻杀,露出大破绽,被江飞飞一击致命。赵舵主,此处你在京中需要尽量探知清楚。“

    赵乘风连忙应承,也算知晓了自己这个‘新官’上任的火要‘烧’在哪儿。

    白墨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解说道:“其三,严世蕃应是允诺令长秋等人重利,邀请他们共分掖梦山庄这碗羹。掖梦山庄涉及盐业、武具器械等等众多生意,一道丰盛的餐宴摆在眼前,又有人冲锋在前,令长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便是重中之重,那玉族与严世蕃先有勾连到昨夜不知所踪再到今日严世蕃打杀上门,参照赵舵主的情报,以及方才紧盯严世蕃的弟子回报。白某认为玉族高层应该是直接在与严嵩联络,与严世蕃不过是与小子戏的障眼法罢了。玉族对由朝廷控制的某些事情有着不小的野心呢。”

    李成梁有些疑惑:“师父,这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朝廷控制的事情怎么会公然让江湖人插手。”

    白墨生回答道:“成梁此问确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便可析知。而今朝廷除去农课商税等等收入外,有一个极大的进项便是东南织造与瓷器贩售西洋,虽然收到倭寇袭扰,但是在水师护送下仍能不时出海贸易,每年能有百万两。玉族既然已经和朝廷户部在银票货币上有所勾连基础,尝到了官家利益的甜头,自然眼红这海商贸易的红利,想要搀和一脚,以其埋下的人脉资源,搭上严嵩的线不难。

    “玉族构陷我墨阁弟子里通倭寇便是要打压我墨阁在东南的势力,意欲把握东南出海口岸,为掺脚海商贸易埋下伏笔。也唯有玉族,这个过去十余年表面与我墨阁联合抗倭的所谓盟友才会知晓我墨阁对于倭寇的憎恶,明了我墨阁弟子入京不止是参与今月楼会,还存着劫狱救人的心思,况且我等踪迹并未深藏,如果留心深挖也会发现行踪。只是还不知晓那锦衣卫头目陈寅前倨后恭的缘由,这些肚子里倒弄坏水的,一举一动都没那么简单。”

    宋驰压了压内脏伤势传来的痛意,点头称是道:“不错,这也是老夫觉得奇怪的地方,不知这陈寅片刻前还破口骂人,转刻便赠予路凭可保送离去。”

    白墨生接口说道:“陈寅昨夜的举动可以放下暂且不论。单讲今日厂卫一齐跟随严世蕃行事,便可知晓这陈寅是存了让严世蕃冲到台前代其驱逐江湖人士,讨好皇帝的心思,偏生以严世藩昨夜的挫折境遇不得不接下这份活计。陈寅非善辈。

    “而严世蕃借势而为,逐走雪城等派,借收人众威逼背叛其的徽玉钱庄,据密随的弟子回报说还有火器交射与血斗的动静,是陈寅与东厂鹰首李纯德到后才压下了争端,不过依照观察到的陈寅等的神色,应是从徽玉钱庄敲了不少银子出来。

    “而严世蕃则是被严守一唤回了严府,应该是严嵩对于严世蕃的擅自行动有所反应了。唉,这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只能任凭瞎猜了。”

    赵乘风适时发言道:“白阁使无需忧,标下近期会加派人手刺探严府情报,不教白阁使难做。”

    “嗯,那就拜托赵舵主了。”白墨生抿了一口茶水,淡然地说道,明显对赵乘风的那些可以预见的底层小厮的口传情报不抱有希望。

    李成梁把茶杯一拍,说道:“师父咱们是不是接下来要在这四九城和姓严的一决雌雄?何时动手,成梁的剑已经磨好了!”

    “哈哈哈~”众人被李成梁的这一阵抢白逗得哄堂大笑。

    “还呆在这京师?你就不想去分水,去墨阁总舵看看?那可是你少时魂萦梦绕的地方。”楚伯颐开口打趣道。

    “楚伯,您这个提议好,咱们就去分水吧!听楚伯吹嘘了这许多年的墨阁总舵,也要一见真面目才是!”李成梁似乎很是认同楚伯颐的这个提议。

    白墨生微笑地看着李成梁的回答,略作沉吟,开口道:“好,就回分水!十六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一瞬间,屋内的空气有些凝滞,一股凄凉的惆怅仿若从屋梁弥漫而下。

    楚伯颐沉默片刻,说道:“也好,爹好久没有见你了,回去看看他也好。”

    李成梁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面容悲伤的白墨生与楚伯颐,憨憨地挠了挠头。

    牧战大手一拍桌子:“老子也去,分水的黄酒可比绍兴的好喝,这次老子要喝个够!”

    被牧战适时的一打断,屋内的氛围有些回暖,谢怀远也颇有兴致地说道:“谢某虽不甚好酒,但是对这江东地界的吃食还是颇有几分兴趣,到时还请楚兄、白兄领见。”

    白墨生友善地回答:“好说好说。”

    宋驰一挥手道:“宋某也想早些回分水,贱内临别撕着老夫的耳朵要把儿子完整无缺的带回去,吩咐已经办到,可以安心回家了。”

    “哈哈哈~”宋驰的一番自嘲又将大家逗弄得忍俊不禁。

    楚伯颐拍板道:“好,赵舵主,传本座巨子令,墨阁此行京师完满顺利,整备行装,今日即刻回返分水总舵!”

    “标下遵命!”赵乘风领命而去。

    宋驰感叹道:“此时到还真要感谢陈寅了,授予老夫官凭路引与锦衣卫办差驾帖,我等在这戒严时可以安心出城。”

    白墨生也叹道:“不错,不论如何这份恩情不能忘,日后当思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