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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沄收回视线,低应了一声,便由着非语扶着步上台阶,她刚抬脚踏上台阶,萧君肴就拂袖迈步走进了王府,果儿一脸欣喜,屁颠的跟着进去还回头忘了一眼舒沄,眼神透露着丝丝得意。
舒沄见状神色淡然,一笑置之。走到门口时目光流转瞥了木苏婉一眼,两人目光交汇那一刹那,她从木苏婉眼里看到了杀意,甚至是嫉妒。
她选择没看见,礼貌的淡淡一笑,扭头继续走进王府里。
木苏婉紧紧盯着她,面上漠然视之,可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极了。
之前舒沄和凤香媛两人嫁进王府,她出言挑拨凤香媛去惹舒沄,处处针对她,让她们斗。可谁知,舒沄淡漠如初,不争强好胜。
而她想利用无发死尸之案嫁祸于她,可他,却为此而怀疑自己,猜忌自己。
原本想助舒沄一臂之力逃出王府,好安排人偷偷尾随杀了她,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死无对证。
可还是他,愿意暴露身份都要去保护她,守护她。
木苏婉她是恨舒沄的,对她不甘心,又嫉妒。
所以,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不是一心想要保护舒沄么?为了保护她可以保密她怀孕的事?那就让这个孩子永远也成为秘密,别想活着从她肚子出来。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木苏婉那双犀利狠绝的眼,露出凶狠的光芒。
王府侧妃有孕,整个府上喜气连连,萧君肴回来就一直在凤香媛的房间里守着,不仅如此还请了宫里的御医,并将此事禀报了皇上。
王府那个院子都是热热闹闹的,唯独寒湘阁孤冷,空寂。
这是舒沄回府的第三天了,整座阁楼除了她与非语两人,在无其他人过问半句,并且门口还有守卫守着。
这夜深人静之时,舒沄毫无睡意,静立在窗户外听着外面的雨声,打雷声。
非语把床被铺好转身就见她孤零零的站在哪儿许久了,不由心疼的走过去,“小姐,床已经铺好了,可以歇息了。”
舒沄闻言只是点点头,眼睛却看着远处,她住的这儿离凤香媛所居住的院子不远,她呆呆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她在想,他的女人怀孕了,他该陪着,该高兴。
可为啥,自己的心却是空空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哪里拼命的刨,用力的扯,使劲的挖。
她觉得胸口那个位置好疼,好疼!
非语看着她悲伤的神色,满是担心,朝她所望的方向看过去,也知道她在看什么,在盼什么。
“不就是怀个孩子嘛?有啥大不了的,小姐,你别难过,王爷的心是向着你的,你也会有孩子的。”
听着非语的话,舒沄微微蹙起秀眉,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
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什么也没有了,父母双亡,只有非语还在身边陪着自己,吃尽苦头。
虽然她刚说的话是在安慰自己,帮自己打抱不平,可她不想她有口无心害了自己。
她轻垂在两边的手缓缓抬起抓住非语的双肩,欣慰的微微一笑,耐心的说:“傻丫头,你忘记了我给你说的,说话要谨慎么?不管凤香媛如何?好歹她是凤丞相的女儿,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婚事,就凭这一点王爷就该对她好,更何况她怀的还是王爷的孩子。”
她能懂,他夜夜守着,这么大张旗鼓就是为了维系好那表面看不见的关系!当个好丈夫,好父亲。
非语闻言一脸气愤,小嘴撅起,鄙夷的说:“就小姐仁慈,啥事儿都有借口,那凤侧妃怀了孩子王爷那还有心思管小姐你呢?”一边说一边垂眸看了眼舒沄的肚子,疑惑的拧紧眉,“说也奇怪了,在狼族那日圣主大人明明给小姐把过脉的,说小姐你怀孕了,还交代奴婢好好照顾你?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没怀呢?”
看着非语那呆呆想不通,苦恼的模样,舒沄一阵好笑:“那是我骗他的,不然我们怎么有机会离开狼族?王爷又怎么会去接我们呢?”
非语一脸吃惊:“原来如此!”想想又叹息道:“如果小姐真怀孕,不是假的多好?那样王爷就回来这儿……”
骤然一股香味飘进屋里,非语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整个人软而无力昏倒了。
舒沄见状面色惊慌,刚要出声伸手去扶住非语,有人比她快了一步稳住非语。
“是我。”
低沉魅惑的声音在非语倒下去那一刻出现,人也出现了。
他仍是一身黑色锦衣,妖魅的俊脸上浅浅的扬起一抹笑。
“萧煜。”舒沄听到他的声音再看到他的人,吃惊的瞪着他,走过去扶住昏迷的非语,面色焦急:“你对非语做了什么?”
“她并无大碍,就是让她睡会儿,她在我不方便现身。”萧煜见她担心非语,出声解释。
“好了,先抱她去床上躺着,有话再说。”舒沄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生气。
萧煜嗯了一声,与她一起搀扶着昏迷的非语去铺好的床上躺着,舒沄还给拉上被子。
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给非语盖被子。
“她就是一个婢女?你何必如此有耐心?”
舒沄闻言站直身子转过身来,淡漠的瞟了他一眼,“她在我心里不是丫头,她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姐妹,她平常对我照顾,关心,我就给她盖下被子?难道不应该么?”
萧煜一脸沉默,竟无语反驳。
他不语,舒沄也不想多说,走到桌边坐下,他也走过来坐在对面。
她挺好奇,明明这儿已经有守卫了?为何就没看见他进来?难道萧君肴是故意让他进王府的?
她一边寻思,一边伸手去拿茶壶倒茶给他喝。
萧煜神色翩然,目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给自己倒的茶,伸手去端着就喝了一口,虽然是凉的,却也喝的。
“你这次又是来看我?”舒沄望着他喝了茶开口询问。
难道他就没事做?天天这么关注自己?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难道我这个朋友来看你?还需要理由?”萧煜眸色一闪,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你不用刻意的防备我,疏远我,萧君肴是不会介意的。”
舒沄拧眉:“你们两个到底有啥恩怨?为何如此了解彼此?”
她知道没资格问,可她想知道。
萧煜似笑非笑,端着桌上剩余在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抬眸看着她:“这事以后我会你解释清楚。”说完手触到腰际拿出来一个纸包着的东西,而且还有一股怪味。
嗅到这一股味,舒沄就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反胃,甚至想吐。
萧煜没察觉她的异常,还认真的将纸一层层打开,飘出一股像发霉却带着浓香的味,原来纸包着的东西是臭豆腐,还是热的。
臭豆腐的味让舒沄心里一阵阵恶心,胸口像有东西在倒腾,她一时没忍住差点就呕吐了,她慌乱的转过头捂住嘴要吐。
“呃…”她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心里特难受。
萧煜见状下了一跳,丢掉手中的臭豆腐起身站起来过去扶她,一脸着急:“沄儿,你怎么了?别吓我?”
“把东西拿走,拿走………”舒沄一直干呕,吐又吐不出来,挥手让他把臭豆腐拿走。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闻到臭豆腐就想吐呢?
萧煜闻言急的抓起桌上的臭豆腐随手就扔出窗外去,赶紧倒水给她喝。
“沄儿,喝水。”
舒沄慢慢平复,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慢慢的喝了一口,坐着身子脑子一片凌乱。
她怎么觉得恶心想吐呢?臭豆腐她也爱吃的,之前在将军府还常常偷偷出去买来吃?为何此时闻到这味会觉得反胃呢?
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
萧煜见她面色苍白,担心的低唤了一声:“沄儿…”
舒沄抬眸看他一眼,看着他焦虑担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意识到了什么?
她和萧君肴同过房?
而且她的月事迟迟没来?
越想越心慌意乱!越想越觉得可怕!难道自己…………
她死死的盯着萧煜,猛地拽住他的手,满眼哀求:“你帮我一个忙,带我出王府找一家医馆。”
萧煜诧异的蹙眉,没多问只点头。
她要去找大夫证实一下,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为了怕萧君肴会来屋里找她,离开王府之时她刻意把屋里的油灯灭了。
出王府后她心绪不宁,不知是担心还是渴望?不知是期盼还是害怕?
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萧煜在街道找了一家医馆,舒沄不许他进去,自个儿进去找大夫。
医馆里,大夫给她把脉就非常确定告诉她怀孕了,有一个月了,还给她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连安胎药都给她抓好了。
她却愣愣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大夫的话也没听,药也没拿!直到萧煜走进来。
她说了一句:“送我回去。”
回到王府,天也快亮了,萧煜不便现身就护送她到院落的后门,她自个儿走回屋里。
她漫不经心的推开房门,刚迈步走进屋里就听到泣哭声,她心中一荡,抬眸朝屋里一看只见非语坐在床上,低着头哭泣。
舒沄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就察觉不对劲,床前地面上有衣物,还是撕碎了的。
她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只见非语光着身子,身上全是淤青色的印记。
那种印记……她并不陌生。
是吻痕……
那一刻,那一瞬,一种恐惧的念头席卷而来,让她窒息。
非语闻声缓缓抬头,一双哭红的眼慢慢看向舒沄,突然就扑上前来,抱住她,失声痛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