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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站在一侧,紧紧地抿着嘴巴,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他是看见过定国侯爷宇文昊发怒的,黎明因着一直都在都城老侯府里,所以这怕是第一次碰上侯爷发怒。
黎明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解了。这宫里有定国侯府的内线,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圣上和太后也都清楚的很,不过因为是亲家的关系,而且定国侯府在宫里的内线大多都是负责照应圣上、太后、长公主安全为主的,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会清除这些内线了。
这次内线会提前告知黎明,圣上即将下旨赐婚,侯府即将迎娶长公主的事情,也算是太后和圣上默许的行为。
但是黎明知道,这话他不能说。他不能说,是太后和圣上要内线来告诉他的。他不能说,其实太后和圣上都知道侯府内线的名单了。
于是乎,他跪伏在地上战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定国侯爷宇文昊倒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拿起彩礼清单,提起沾了朱砂颜料的毛笔,在清单上开始批复。
一册,一册,反复对照和修改。最终所有的清单都被批阅完毕。
宇文昊指着书案上的册子说:“你起来吧,现在照着本候批阅过的彩礼清单重新准备一次,之前那些已经到了便放在那边,本候稍后自会处理。这里的你再莫要擅自做主,拿不定主意的就问老陈。”
黎明深深一拜:“是,奴才谨遵教诲。”
宇文昊说完出了书房。
此时,老陈和黎明才走到书案前拿起批阅过的册子一一看了起来。
“啊?”黎明惊呼出声,“老陈,这些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送去当彩礼这圣上和太后能满意?”
所有的彩礼册上的珍贵物品都被朱砂笔划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织锦或者锦缎,头面之类的了。
说不上珍贵,但是比寻常人家的彩礼还是要高档很多的,但是用来做迎娶长公主的彩礼那就显得寒酸的很。
老陈一有着类似的疑问,但是既然侯爷敢这么做,那就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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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浦玄鹤还在御书房里勤劳的批阅奏折,一声轻微的响动,他头也没抬,直接问:“这么晚了,你不在你自己个家里倒是有闲心跑我这里了?”
从书房的一侧开着的窗户里闪进来正是方才还在自己家书房发了一阵火气,又跑出来的定国候宇文昊。
“来说个事儿个给你知晓。”宇文昊也不客气,直接端过皇浦玄鹤放在一边还没喝的茶送进嘴里。
“什么事儿明儿不好说,非得今儿夜里来?回头定国候万一被我这皇城禁卫军当做宵小怎生是好?”皇浦玄鹤边批阅奏折,边说道。
“你这皇城禁卫军,按照我说,还差得远,我给你的人你怎么不用?”宇文昊反问一句。
“用了啊!我分派了他们去个宫室盯着,我这里能有什么太多的危险呢?”皇浦玄鹤在宇文昊面前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倒是跟朋友似的。
“对了,我来告诉你一声,这次迎娶雪晴的彩礼,我没怎么准备,也就是一些绫罗绸缎和头面珠宝什么的。大件的值钱的我回头都处理了,用作军备。你库里的自己保存好,国库那边的你暂时别管,他们谁空了国库,我定要叫他们双倍的给吐出来。”
宇文昊淡淡地说。好似在话家常一般。
“嗯,好,母后也不会真的在乎那些彩礼的,回头我跟她说一声。雪晴更是不会在意,她只要能嫁给你什么都不要都行的。这丫头,真真是有了相公,母后哥哥都甩过墙。”
皇浦玄鹤笑道。
“定国侯府之前安插在宫内的内线,你和太后都知晓的吧?”宇文昊突然问。
皇浦玄鹤放下笔,抬头看着他,今儿这人是怎么了,从来也不过问这种事情的人,突然问了。他说:“嗯,自然是知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从来他们只管保护太后和雪晴。和我这边的暗卫也没太多差别。”
想了想又说:“怎地?你把黎大总管给骂了?”
宇文昊瞥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这你别管,反正你看着吧,如果他们有二心也不用给我留脸面,直接办了就是。”
“看来这黎大总管被骂的不轻。”皇浦玄鹤轻声笑道。
“他活该。”宇文昊想到刚才的事情,冷呲了一声,“你之前说,冰羽国的静王爷这会子是躲在了都城里是么?”
“对,根据我们在冰羽国的线报说,这静王爷本身是每年年底有三个月的时间会到冰羽国北部巡视产业,顺便打猎,然后赶在年节之前回到京城。但是这次好似他从京城出来后直奔月皎城,然后再从月皎城出来便消失了踪迹。”
皇浦玄鹤从书案的暗层里抽出一封简报递给宇文昊:“这是今儿下午到的简报,你看看吧。”
宇文昊打开细细阅读,大致上是说,紫月国和敦夏国那边都没发现冰羽国静王爷段怀君的踪迹,同时冰羽国京城也没有静王爷段怀君回到静王府的消息。
月皎城更不用说了,连秦音本人都在沐春国都城。
所以这静王爷在沐春国都城的概率就太大了。
“有探子说,月皎城的一个大商户,周轩辕,你认识?”皇浦玄鹤问。
“恩,他跟秦音有合作,都城南部的天下第一楼就是他们两开的。”宇文昊收好简报,递还给皇浦玄鹤。
“这周轩辕听说是静王爷段怀君的远亲兄弟,而且两人年龄也相仿。近几年接替了原来老夫人的位置坐了家主之后,这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去。原本他要买南部那片空地的时候,户部就查了一下。我倒是觉得这人和段怀君的关系怕是不一般。”
皇浦玄鹤说道。
“你是怀疑……?”宇文昊一挑眉脚。
皇浦玄鹤与他对视,两人想要说的互相也都心知肚明。
“我和秦音接触了一些时日,这女子虽说胆量不小,心思不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是很通透的一个人,她没什么太多的心思,甚至于对月皎城城主这个位置都不甚在意。不过对朋友倒是忠肝义胆的很。”
宇文昊淡淡的叙述。
皇浦玄鹤看了看他,笑着说:“你倒是挺在意这个女子的,听说她还是个瘸子?”
宇文昊白了皇浦玄鹤一眼:“莫要看不起女人和瘸子。你要是接触过这女子便知晓了。”
皇浦玄鹤笑出声:“哎呀,竟然第一次看见你为一个女人说话,你若是喜欢便也收进侯府就是了,雪晴不会拈酸吃醋的。”
宇文昊哼了一声:“哼,你倒是想得美。秦音根本不会同意,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娶了雪晴,便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皇浦玄鹤甚是诧异:“哎呀,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单纯心思的女子?倒是想得太美好又自私了些吧。”
宇文昊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你懂什么?你后宫美丽女子无数,想尽人间极乐盛世,可是你能真正说你爱过任何一个女子吗?”
说完也不等皇浦玄鹤有什么表示,直接走到窗前跃了出去。
皇浦玄鹤被他最后的一句话震到傻傻的坐在原地,很长时间都没反应。
他什么时候真正的爱过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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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坐在如画的床头,洪稠一如既往的在给如画的背部换草药糊。
如今的草药糊已经换过两次配方了,这次的已经接近于比较干燥的状态,再也不用白绸布覆盖着帮助固定和吸取多余的水分。
洪稠细细的将草药糊涂抹在如画的背部。
现在如画的背部已经不似最早的时候那样,入目的都是惨不忍睹的样子。草药糊被他吸收之后,慢慢的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的痂。
秦音还担忧的问过,结了痂之后会不会影响药效的吸收?顾鸿儒告诉他,这倒是完全不影响的,而且这层痂甚至还是一种能帮助新皮肤生长的绝佳草药。
她听了顾鸿儒的详细说明之后,当下便安了心。
每天,她都会空些时间,坐在床头陪着不知道何时才能清醒过来的如画,有时候她会低声的说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些事情有可能是她自己在适应重新走路之后闹出来的笑话,也有她新配置出来的花草茶。
有时候她会泡上一壶花草茶,揭开壶盖,用花草茶的清香驱淡一些满室的药味。
如画房间里熏制的药味都是用来消毒的,按照秦音的理解就是这样,消毒的同时保持室内干燥,更利于伤口的生长和愈合。
顾鸿儒也不能确定,如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毕竟他身体里的七尸蚀肌丸的毒素还无法清除,后面再加上玉容丹的毒素,顾鸿儒说的哽咽了声音。
秦音没想到,如画竟是这般的艰苦,这十多年的日子,除开早几年每月都要重复的经历一次七尸蚀肌丸毒发时候的痛苦。
橙儿悄悄告诉她,那种痛苦让你觉得全身的皮肤仿佛都在一点点的被剥离一般,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在一点点的被腐蚀似的,疼痛难忍。
成人尚且忍受不住,那时候还才四岁的如画是如何熬过一次次的毒发的?
秦音不敢想,她害怕!
可是就是这样,如画竟是为了她,再次承受了一次毒发,甚至于亲手将背部的秘密取了下来!
秦音那一刻是恨柳如烟的,如果不是她将藏宝图一针针的纹刺在如画的背上,如果不是她亲手把七尸蚀肌丸喂进如画的嘴里……
如画,你让我怎么偿还欠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