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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思琦把自己关在凤朝宫里整整三天三夜,作为丈夫的皇浦玄鹤自然在嬷嬷跑来求助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凤朝宫。
等着他的却是石思琦亲笔写成的自请下堂书。
皇浦玄鹤暴怒,一把紧紧捏着那洋洋洒洒的十多页蝇头小楷写成的诏书,沉声道:“皇后,你可想好了?原本这个事情你却是一点也不知情的,朕最多也就是罚你个禁足一个月罢了,你自嫁入东宫,这许多年来也算是矜矜业业,无功无过,朕自认也待你不薄啊!”
石思琦跪在皇浦玄鹤脚边,哑着嗓子道:“臣妾自是知道圣上待臣妾从来没有不好过,虽然圣上从来不插手后宫的事务,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圣上却是给了臣妾最大的助力,臣妾不敢或忘。只是这一次臣妾的父亲出了这般荒唐的事情,臣妾虽说毫不知情却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臣妾应了妹妹的要求,事情也不至于此。”
“臣妾妹妹一心想嫁定国侯爷做妻子,无奈侯爷奉旨娶雪晴妹妹,这一头是妹妹,另一头也是妹妹,臣妾夹在中间甚是为难。怎知这亲生的妹妹却办出这等胆大包天的重罪来。倘若不是臣妾心软答应了妹妹帮她劝导劝导定国侯爷,想要促成这婚事,妹妹她怕是也不会铤而走险了吧。”
石思琦拜伏在地上:“是臣妾没教导好自己的妹妹,早些年她闹得圣上都不曾省心,而今又如此大逆不道。臣妾自知无能,尚且连妹妹都教导不好,又如何有能力管束后宫?圣上,您就许了臣妾自请下堂的折子吧。”
皇浦玄鹤满面怒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石思琦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垂下眸子说:“我看得出来你想要秦姑娘的心思,莫说她的身份是何等的不同,就是她那番话语,我也是明白的,倘若你真的想娶了她,怕是这后宫也留不得了。与其到时候再被扫地出门,还不如现在便去陪伴父亲。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一无所出,朝堂上的那些老臣们也颇有微词,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多想罢了。”
“如此我便主动让了位置出来,你也好安排合适的时候娶回秦姑娘,并且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我知道你不会仅仅甘心于只做沐春国的君主,你有你的抱负和理想,我没有能力辅佐你,我并不像爹爹那样,能为你打下江山,所以我心甘情愿的让位。秦姑娘若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仙子,想必她会更适合站在你的身边。”
皇浦玄鹤颓然的坐了下来,看着地上那个跪伏着的女子,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好似这多年来,他真正的第一次看清楚从少女太子妃一直伴随他走过来的这个女人。
当皇浦玄鹤抓着手中的诏书来到永寿宮的时候,宜信太后已经知晓了石思琦的决定。
她端着茶盏愣神了好一阵。
石思琦给她的感觉从太子妃那会起,就是一个比较软弱的,没有什么手段和魄力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合适在宫中生活。
但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牢牢地坐稳了从太子妃到皇后的那把宝座。
而当初,并非宜信太后贪恋后宫的权势,不愿意交出执掌大权,只因石思琦那温柔的性格和不甚聪明的手段,让她无法放心的将整个后宫交到她手上。
她或许能教导好自己的女儿,却没办法太细致的教导自己的儿媳妇。
石思琦像足了她的母亲,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曾经宜信太后和石思琦的母亲也是手帕交的闺中密友。
而石思琦能嫁给当年的太子,也多半是宜信太后应承了她母亲最后的遗言,想要好好的照顾好这个小女孩。
宜信太后觉得自己做到了,小女孩一直都被照顾的很好。只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个事情上做出的决定真真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也辜负了宜信太后对她的期望,石思琦虽然在后宫里没什么手段和算计心里,但是却用她与生俱来的温柔与亲和感,让那些位居她下的嫔妃美人们,生生的对这个感受上深不可测的皇后有畏惧感。
人心往往就是这样的,越是狠毒的越是不可怕,真真可怕的是那些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纤柔温情的人。
茹嬷嬷担忧的看着太后,小声道:“太后,要不要去看看那丫头?”
宜信太后放下茶盏,叹了口气,说:“罢了,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到头来却做出这等不用脑子的事情。只当养了个白眼狼罢了。”
茹嬷嬷搀扶宜信太后起身,继续说:“皇后怕是因着安国候的事情慌了神吧,许是过了这阵子便好了。不过端看圣上要如何处理。”
宜信太后点点头:“这事儿总归还是要看玄鹤自己怎么个想法,若是他许了思琦那丫头的自请,那么秦姑娘进宫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哀家看得出,秦姑娘身边的成公子怕是不那么容易打发的人。而且他身后到底是什么背景,这会子都还没人知晓。那什么谷,可不是秦姑娘说的那么简单的地方。”
茹嬷嬷是自小就伺候宜信太后的贴身丫头,随嫁到了宫里,原本早早的就得了恩准放出宫外去,但是茹嬷嬷宁可不嫁,也要陪着宜信太后,所以宜信太后就去了她的宮籍,放了个女官的职务,陪在了自己身边。
很是多事,很多时候,茹嬷嬷能在宜信太后面前大胆的说话,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甚至于小时候的皇浦玄鹤犯了错,也很多次恳请茹嬷嬷帮忙言语些好话,逃过惩罚。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看见皇浦玄鹤那气呼呼的样子,手上还抓着诏书,不容通禀的就冲了进来。
茹嬷嬷见状,赶紧挥退了一屋子伺候的宮婢太监们,自己关了大门,守在了门口。
“母后!”皇浦玄鹤直接递上石思琦写的那一沓诏书。
宜信太后倒是没接过去看,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事儿我已经知晓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皇浦玄鹤坐了下来,看看自己母亲这番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多少也冷静了一些,想了想道:“本来我只想罚的禁足而已,她却完全不理解我的处境,生生的来了这么一出。”
“哀家知道你的为难,一头是自己的妻子,一头是自己的老丈人。只是哀家十分想知道,你对那秦姑娘究竟是怎么个想法!?”宜信太后问。
皇浦玄鹤自然晓得自己那点心思,母亲肯定是看出来的,所以也没隐瞒:“娘,儿子心里想的您多半也是明白的吧?儿子想要的不仅仅是沐春国君王的座位。其实这怕是霍野大陆上其他君王们都想要的。”
“如今四国君王除开冰羽国的皇帝已经老了之外,您看看,紫月和敦夏哪个国主不是同儿子一样的年纪。野心这东西从来都不曾从男人们的心里真正的消亡过。”皇浦玄鹤说完又抿了抿嘴,停了下来。
“如果说父皇没有这个机会,但是儿子却生生的遇见了秦音,遇见了那传说中的女子,倘若儿子不抓住她,或许后悔的将是儿子。难道母后您也不想成为整个霍野大陆的唯一的太后吗?”
宜信太后心神被震动了,那曾经在整个霍野大陆上唯一的皇后,穿着白色凤袍,戴着白色凤冠的皇后~!
她曾经也幻想过,自己的丈夫能在有生之年统一霍野,但是或许是她丈夫的机缘不够,与紫月、敦夏征战了多年,却始终是停滞不前。
而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万分难得的际遇!
传说中的女子如今就在玄鹤的寝宫里,而石思琦怕是也明白时机到来的时候,她就算想要阻止也是无能为力的。
与其脸面丢光的被送入冷宫,到不如自请下堂。
“那安国候的案子如何?”宜信太后问。
“阿昊说,安国候不仅仅是这次劫镖,怕是还牵扯到了别的案件,这会他在收集证据和安排暗中调查,儿子觉得,安国候不能再留了。当初打算用安国候来牵制定国候的法子,如今已经是失败了。”
皇浦玄鹤叹道:“不过儿子倒是发觉了另外一个更好的牵制定国候的法子。”
宜信太后很是好奇:“什么法子?”
皇浦玄鹤倒是这会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的神情:“这么说怕是要对不住妹妹了,其实阿昊心里也是有秦姑娘的。曾经他明确的跟我说过,对雪晴他只有兄妹之情,毫无男女情愫。所以如果我能把秦音留在身边,那么就是对定国候最大的牵制。”
宜信太后听了这话虽然很是不悦,但是想一想,从小到大,这三个孩子在自己眼皮下长大的,三人之间的感情如何,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宇文昊和雪晴之间,其实她也都知道,从来都是雪晴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现在宇文昊不愿违背祖训和圣旨,答应娶了雪晴,也总算是雪晴的一番心意有了着落。
雪晴或许自己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终归是自己的骨肉,说宜信太后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如果真如玄鹤这般说法的话,这个法子到不是不好,只是确实对不住的就只有雪晴这丫头了。
自古,女人的感情和委屈从来都是牺牲在男人的野心和斗争里。
宜信太后是这样走过来的,雪晴公主自然也不会免了这个俗。如此想一想,宜信太后倒也看开了。
女人也只有在女人才有的战场上更坚强,自己能教给雪晴的无非就是一些后宅的相处和手段。
有的事情,还是只能雪晴自己去琢磨和成长。墙撞得多了,脑壳也就硬实了。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却是玄鹤这边的事情。
安国候的案子大可不必费心,有宇文昊自然会弄的清清楚楚的。
只是秦音这边,怕是需要做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