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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丹天啸倒是很给王妃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气势却丝毫不见松懈。
靖王也干了这一杯,“幽王的意思,是要与南诏开战了?”
说着话,他缓缓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幽王是他生平大敌,却他日战场上定要见个真章,不若今日打个痛快。
华裳忽地道,“王爷请听我一言,天啸也非好战之人,只想守护东川国百姓安宁,从未有过扩张之心,在这一点上,王爷与天啸,并无冲突,是吗?”
靖王回眸看她,“此言当真?”
东丹天啸冷冷道,“本王此次出使南诏,是奉皇兄之命,与贵国商谈结盟之事,并非要起战事。”
“结盟?”靖王冷笑,“顺德帝对我南诏,一向虎视耽耽,何来结盟之心?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待收服其他小国,再回过头来,对付我南诏吧?”
华裳抿唇,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对手,靖王跟顺德帝打交道这么多年,对他的野心,再明白不过了。
“王爷说笑了,鄙上并无此意,也的确愿与贵国结盟,若贵国同意,鄙上会先送上一份大礼,以示诚意。”华裳怕东丹天啸又跟靖王杠上,赶紧先谦逊一点。
王妃越发意外,在南诏,女子是不得干政的,是以她并不敢多言。
可幽王妃却比幽王说的还要多,幽王并无半点不悦之处,是她地位非同一般,还是东川国一向如此?
靖王看向她时,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变的柔和,“华裳能做得了东川国皇上的主?”
“那倒不是,”华裳谦逊地道,“我只是希望王爷三思而行,如今形势如何,王爷比我清楚,若是两国开战,只会让渔人得利,不管此时鄙上是何心意,与贵国结盟,却不是儿戏,王爷一向睿智,个中利害,无须我多说。”
言下之意是说,就算要打,也是顺德帝的意思,东丹天啸可从来没说打,他如果登基,反而是两国之幸,而不是什么“天下一统”。
靖王幽冷的目光转向东丹天啸,“华裳的话,王爷有何说辞?”
东丹天啸道,“正是本王之意。”
“如此,本王会如实奏明皇兄,皇兄自会接见。”靖王虽未直接松口,对东丹天啸的敌意,却也消失了大半。
正事谈定,王妃很会看眼色,转移了话题,与华裳说起两国的风土人情,谈笑风生,气氛也变的轻松随意起来。
酒席过后,天色不早,东丹天啸与华裳即告辞,欲回驿站歇息,明日进宫。
靖王当即挽留,“本王府上客户甚多,两位即已来了,又何必再麻烦一趟,就在此歇着,明日与本王一道进宫。”
东丹天啸敬谢不敏,“本王是东川国使者,今日叨扰已多有不便,就不再留宿了,请。”
“没有什么不便,本王的客人,无人敢怠慢,王爷放心住下就是。”
“不必了,此处离驿站也不甚远,本王与华裳就此别过。”
两人僵持了一会,靖王很聪明地转向华裳,“华裳,你以为如何?本王府上总是清静些,驿站里人来人往,龙蛇混杂,你若过去,想必难以安眠。”
华裳无语,心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向浅眠,喜欢在清静的地方睡觉?
其实她不想驳靖王的面子,毕竟两国结盟之事,还得看靖王的意思。
可东丹天啸不愿意留下,她如果坚持,又让他下不来台,真是难办啊。
“华裳,咱们去驿站,走。”东丹天啸拉着她的手就走。
“我……唉哟!”华裳忽然弯下腰,肚子一阵坠痛。
“怎么了!”东丹天啸吃了一惊,以为是自己拽疼了她,赶紧松手,“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疼,大概是……”华裳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有种熟悉的感觉传来,难道正好在这个时候,亲戚来拜访?
东丹天啸吓的脸发青,“到底怎么了?华裳,你不要吓我!来人,请大夫!”
他一急,忘了这是在靖王府了。
靖王立刻道,“来人,请——”
“不用,”华裳忍着疼,“我就是大夫,我没事,只是……”
她欲言又止,颊染红晕。
“到底怎么了,快说呀,你急死我了!”东丹天啸恨不得杀人放火!
他最见不得华裳不舒服,那感觉就像有人拿刀子剜他的心。
可这次华裳却实在说不出口,一来他们之间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女人的事,没办法说,二来当着靖王的面,她怎么说啊?
倒是靖王妃,毕竟是过来人,看到华裳这样子,心中大致有数,“华裳姑娘,你是否……”
果然还是女人跟女人比较好说话。
华裳红着脸,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王妃笑道,“幽王请放心,华裳姑娘是女儿家的事,不妨事的,妾身来照顾她。”
东丹天啸莫名其妙,什么女儿家的事?不过把华裳交给别人,他可不放心,眉一横,就要拒绝。
“天啸,我就麻烦王妃了,驿站里没有准备,一会我过去找你,咱们今晚就叨扰王爷王妃一晚吧。”华裳说完,拽着王妃就走。
要是再不走,可就要出大丑了。
“华裳!”东丹天啸才要追,靖王却将他拦了下来,“让开!”
“王爷何必如此剑拔弩张,”靖王应了心愿,倒是高兴了,“语容会好好照顾华裳的,再说是华裳自己愿意随语容去,你为何非要强迫她?”
东丹天啸冷冷道,“本王是不想华裳受到伤害。既如此,本王稍侯片刻就是了。”
“请移步前厅用茶。”
靖王心情大好,大步回去。
王妃将华裳带进自己房间,从衣橱里拿出个小布袋来,“这是新做的,料子舒服,你用着一定喜欢。”
华裳赧然道,“真是抱歉,麻烦王妃了。”
“不妨事,女儿家都是如此,”王妃一指后面,“那是净房,你去吧。”
“多谢。”
华裳拿着小布袋,进了净房,处理好后,这才整理好衣服出来。
还好癸水才来,还不算太糟糕。
“华裳姑娘,我瞧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每次都肚子疼的厉害?”王妃关切地问。
“还好,我是大夫,自己会调理,多谢王妃关切。”华裳扶着桌子坐下,她就是天生体质偏寒,虽一直调理,不过以前落下了病根,不容易治愈。
王妃道,“这个可大意不得,要好好调理才行,免得将来不好受孕。”
华裳又红了脸,“王妃取笑了。”
“我是不拿华裳姑娘当外人,才与你说些贴心的话,”王妃向外一使眼色,笑道,“你与幽王,还没有成亲吧?”
否则,方才华裳那样,幽王说什么也应该想到,她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