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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件货物,花容月貌露,一百两。 ”蓝云叫出了价。
那是一个放在四方盒子里的白色小瓷瓶,里面装着的,就是“花容月貌露”,看那容量,也就一口。
华裳很是意外,“才一百两而已?”
她还以为此药如此珍贵,想要买它的人必定不少,起拍价至少也要五百或者一千两银子的。
柳正通低声道,“董夫人有所不知,这‘花容月貌露’知之者甚少,世人大多不清楚它的药效,对它也并不热衷。”
而销金窟的主人却很有前瞻性,知道这药将来必定大卖,成为天下女人的挚爱,所以才先拿一瓶来拍卖,提高它的名气。
用现在的话说,这招就叫“抛砖引玉”,打开市场。
“原来如此,”华裳心中有了数,第一个叫价,“两百两。”
既然没人识货,那她就不用急着把价喊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果然,她喊过之后,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什么“花容月貌露”,一听就是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虽然是在销金窟拍卖的,想来也是品质更好些,香味更持久些,还能有什么特别?
蓝云眼底似乎有怒意闪过,“两百两,还有人加价吗?这‘花容月貌露’是南疆圣药,无论身上、脸上受了多重的伤,留下多重的疤痕,只要用了它,都可以恢复如初。”
东丹天啸冷冷道,“找死!”
前面拍卖其他货物时,蓝云一句话都不多说,轮到“花容月貌露”,没人加价了,她就不停说着它的好,这是故意让人跟着竞价吗?
人群果然起了一阵骚动,尤其是一些女子,更是蠢蠢欲动。
要知道,但凡女人,无论美丑,都极爱惜自己的容颜,要是能有一瓶“花容月貌露”,将来也能以防万一。
“两百五十两。”一名女子加了价。
华裳差点笑喷:可真够二百五的。“五百两。”
众人又开始以愤怒的目光瞪向华裳了,一加价又翻了番,她不是来买东西的,是存心来捣乱的。
蓝云的目光中已带了冷意,“五百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看来,华裳数次出风头,把价格飙高了,又放弃竞拍,损害了销金窟主人的利益,已经被盯上了。
没有人加价,大家对“花容月貌露”的价值,还是存在怀疑。
连问三次,无人加价之后,蓝云落了锤,“花容月貌露”归华裳所有。
东丹天啸也露出轻松的表情,没想到如此顺利,倒是不错。
蓝云吩咐身边的人,“将‘花容月貌露’给那位客人送上,检查无误后,银货两清。”
“是。”那年轻男人即拿着小盒子,往华裳面前走。
华裳和东丹天啸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从台子上过去,还有很长一段路。
台上开始准备拍下一件货物,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再放在“花容月貌露”上。
谁料就在这时候,变故发生了。
那年轻男人不知怎么的,身体忽然向前猛趴,手里的小盒也飞了出去。
东丹天啸脸色一变,从座位上飞身而起,扑过去抢救。
可是两下里离的有些远了,年轻男人倒地又实在太意外,东丹天啸才到跟前,就听“啪”一声,小瓷瓶摔出去好远,跌个粉碎。
“你——”
眼看着药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渗入石缝中,东丹天啸杀机四溢,就要劈了他。
“相公!”华裳很快回神,大喊一声,“他并非有意,不要杀他!”
这可是销金窟,若在这里闹出人命,那还了得!
怕是不怕,不过会惹上大麻烦,于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不利。
东丹天啸深吸一口气,怒声道,“姓蓝的,这要怎么说?”
蓝云并没有抱歉的表情,仍旧平静的,甚至有些冷漠地道,“这位客官请息怒,这‘花容月貌露’只得一瓶,摔碎了就没有了,按我们的规矩,若是货物在交到买主手上之前被损毁,我们十倍赔偿您所拍的价格。”
东丹天啸怒火三千丈,“你们的主人?”
十倍?
五千两就想打发他?
蓝云道,“很抱歉,这位客官,我们主人从来不私下见买主,这是我们销金窟的规矩,请您遵守。”
言下之意是说,你若不遵守,就直接走人。
华裳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按规矩来吧,相公,咱们回去坐,看还有什么宝贝。”
说着话,硬是拉着东丹天啸回到座位上,小声说着话。
大家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谁让你们逞能的,这下傻眼了吧?
“天啸,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是故意的,那伙计是被人算计了,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摔倒。”华裳表情不变,用“传音入密”提醒东丹天啸,不要冲动。
这些日子日夜修练内功,加上东丹天啸不遗余力地指点,她的内功修为日渐精进,“传音入密”这等功法对她来说,已经是游刃有余。
照这速度炼下去,用不了几年,她的内力跟东丹天啸就有的一拼了。
东丹天啸冷哼一声,同样以“传音入密”道,“我当然看的出来,你数次破坏他们的买卖,销金窟的主人动了怒,就用这样的法子羞辱我们。”
“你既然知道,干嘛跟他们生这闲气?就坐着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花招,”华裳低低冷笑,继续道,“天啸,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咱们就陪他们玩玩儿不好吗?”
东丹天啸微一点头,“你开心就好。”
一旁的柳正通也劝了东丹天啸几句,神情忽地紧张起来。
因为一下件货物,就是那花魁的初夜。
一名面带白纱的女子上了台,穿着极其简单的白纱裙,也没带什么贵重首饰,眼中满是忧郁,目光极快地扫过全场,似乎在找什么人。
“你女儿在找你?”华裳问身边的柳正通。
柳正通紧握着双手,“是的,董夫人,晓葵知道我要来赎她,所以……”
“原来你女儿叫晓葵。”华裳笑笑,没再言语。
“这是本郡今年所有青楼选出的花魁,初夜叫价,五百两。”
蓝云像对待其他货物一样,报出了价格。
华裳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女子初夜真的能这样拍卖吗?还五百两,疯了吧?
这时台下有人叫起来,“让她摘了面纱看看,是不是值五百两,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刚刚跟华裳等人叫嚣的络腮胡子也大叫起来,“脱光了看看,大爷满不满意!”
又有人道,“花魁自然是最漂亮的,这还用说?”
“是不是第一次啊?既然那么漂亮,不会早被人用过了吧?”
全场男人哄堂大笑,完全不把台上女子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