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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暮绝露出春风般温暖和煦的微笑,“幽王妃好口齿,好文采。”
“国师谬赞。”
一旁的宫女厉声道,“百里华裳,你少卖弄口舌,说,是谁派你在此偷听的,目的何在?”
华裳一脸无辜,“我偷听什么?我方才还在院外,就被国师发现,难道你们以为,我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吗?”
“你——”
“冰如,不得无礼,幽王妃怎可能是别有所图之辈。”纳兰暮绝脸色微沉,叱责一句。
那叫冰如的女子急了,“国师大人,她明明——”
纳兰暮绝眼色一厉,她便不敢多言了。
华裳笑笑,“还要多谢国师大人维护了。”
纳兰暮绝恢复笑容,“幽王妃不必客气,却不知王妃不在席间饮宴,怎会到此?”
“国师大人也知道今日是太后生辰之宴,我还当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华裳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接着道,“在席间坐着无趣,我便溜出来透透气。”
冰如哼一声,“你要透气,自到别处去,非来打扰国师大人清静吗?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国师大人最不喜被人打扰吗?”
“这个,还真没有,”华裳诚恳地道,“我就是随便走走,循着桂花的香气就过来了,并不知道这里是国师大人的居所。”
“这么说,幽王妃是迷路了?”纳兰暮绝做了个“请”的手势,“无妨,我送王妃出去。”
“那就有劳国师大人了。”华裳还了一礼,人家的逐客令下的这么明显,她要再赖着不走,才是真的“有企图”呢。
“王妃客气。”
纳兰暮绝走在前面,白衣飘飘,黑发随风飞扬,气质真心不错。
华裳的目光却有些深沉。
走出一小段路,纳兰暮绝修长的手指一指前面,“顺着这条道一直走,便能看到花厅。”停了停,又道,“幽王妃是要去花厅吗?”
“哦?正是,多谢国师大人指点迷津,今日幸会,得见国师大人真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当真不负坊间传闻。”华裳施了一礼,不吝赞美之辞。
“幽王妃过誉了,就送到此吧,王妃请。”纳兰暮绝微一弯腰,姿态倒是很谦逊。
“请。”
“稍等。”纳兰暮绝忽地上前两步,伸出手去。
华裳心中警铃大作,全身每一处神经都紧绷起来,手上聚起内力,随时准备出手。
他要做什么?
难道要对她动手,杀她灭口?
应该不会,光天化日之下,他断不敢明目张胆地杀她,否则天啸一怒,无人担当的起。
那是要给自己下毒,或者伤到自己,以示震慑吗?
若是如此,他的动作怎会这样慢,而又毫攻击性?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出手的一瞬,纳兰暮绝已从她嘴角拈下小小一片青菜叶子来,“你嘴角沾了东西。”
华裳愣了愣:就是这样?
擦,自己刚才是不是想像力太丰富了点。
她愣愣看着纳兰暮绝,忽然发现他的脸竟变的那么不真实,清丽不可方物,尤其那唇,仿佛很可口,恨不能咬上一口。
“王妃?”
“哦,没事,多谢提醒,”华裳骤然回神,有点尴尬,“那……还有没有?”
她这话原本是没经过大脑的,就那么顺嘴问了出来,纳兰暮绝却微微偏了脸,靠近她,左右看了看,认真地道,“没有了。”
华裳大窘,“如此,多、多谢,我先走一步。”
说罢回头就走,脚步匆匆,像是被鬼赶着。
方才纳兰暮绝靠近她,有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她对他虽没有什么念想,却仍觉得那一瞬间,不能呼吸。
这个纳兰暮绝,非常不简单。
“国师大人为何不杀了她?”冰如颇为不忿,方才她刚一张口,就被主人阻止,她才知道是被跟踪了。
“她并没有听到什么,若是杀了她,反而麻烦。”
纳兰暮绝一改方才的温文尔雅,变的冷酷锐利,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冰如恨恨道,“虽是如此,不过也不能就这样放她走,太便宜她了!对了,国师大人为何不施‘摄魂’之术,让幽王妃变为您的傀儡,为您所用?”
“摄魂”,顾名思义就是对他人施以控制精神之术,将对方魂魄击散,继而掌控对方神智,变为样人利器。
此术因太过歹毒霸道,被施过“摄魂”之术的人最后会因精神错乱而亡,故一直为世人所不齿、不容,所几十年来,已几乎绝迹。
“幽王妃是个奇女子,难以掌控。”纳兰暮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哦?”冰如大为意外,“方才……”
原来方才主人已经对幽王妃施过摄魂术,而且失败了?
幽王妃果然不简单,在她之前,主人施过的所以摄魂术,无一失败。
若是华裳知道,方才她的一时失神,是因为差点中了摄魂术,并且凭自己的强大意志脱离这一噩运,她就不会那么沮丧,甚至觉得自己是个花痴了。
纳兰暮绝淡然一笑,仍旧是那个仙衣飘飘、不染纤尘的国师,目光在不远处略略扫地,转身进去。
不远处的花丛后,一名穿翠绿衣裙的女子两眼兴奋的放着光,“天哪,我看到了什么?幽王妃跟国师竟然……”
旁边的丫鬟道,“小姐,他们难道有私情?哇,要是幽王知道,一定会气疯的!”
“小点声!”绿裙女子压抑着兴奋,瞪她一眼,“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我要在最恰当的时候,给她个致命一击!”
“是,小姐!”
绿裙女子好不得意,方才在席上,她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换完衣服后出来随便走走,就遇到了这样的好事,上天真眷顾她啊。
说起来也是华裳方才差点中了摄魂术,心中慌乱,否则也不可能没有发现,还有人在偷看。
“华裳。”东丹天啸忽然从一旁过来,“怎么跑的这样急,出事了?”
“天啸?”华裳停下来,有点发愣,“你怎么在这?不用饮宴吗?”
“没甚意思,朝臣们都喝的差不多,各自游玩去了,我方才没找见你,问了侍卫,说看到你往这边来了。”东丹天啸的目光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你方才……”
“天啸,我有话对你说,”华裳将他拉到一边,轻声道,“方才我无意中听到有人说话……”便将方才的事情说了。
东丹天啸眸光森寒,“国师行事向来诡异,不过皇兄信任他,旁人是不敢对他有半点诋毁的,华裳,你方才太大胆了。”
“我是听他们打龙魂珠的主意,就知道他们目的不单纯,所以想看看到底是谁,没想到会是国师。”华裳想想也有些后背出冷汗,如果纳兰暮绝有心杀她灭口,她未必能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