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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的变化越来越大,不停的有难民涌进来。
住户从十户变成了二十户,又从二十户变成了四十户。
张义等人的办法很有效。
当苦哈哈们有了落脚的地方,有了开垦的田地,有了生活的希望之后,他们很快认同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当新的难民涌入的时候,最早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苦哈哈们自觉自愿地帮助着张义等人去维持应有的秩序。当付出获得利益之后,获得感又很快变成了荣誉感。当荣誉被人称颂的时候,他们就又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黑河到处都是难民,但只有竹林始终秩序井然。
每一个难民来到竹林,张义他们都会提供一顿免费的午餐。午餐之后,难民需要去参加指定的劳作,以换取下一顿食物。有的被安排去开垦,有的被安排去盖房,更多的人被安排去砸石头……
老四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商人,因为他在石头里看到了商机。现在,黑水附近有很多地方都驻扎了部队,他们到处修工事。修工事就需要石头,而黑水到处都是石头。资源遍地,缺的就是劳力,于是难民不再是负担,而变成了赚钱的需要。
但愚二并不关心这些。
他整天不说一句话,满世界追着壁虎看。
这让秋荷非常担心。她告诉三哥,想让三哥帮着疏导疏导,但三哥是个对二哥惟命是从的人,不但不劝,反而一有空,就跟着二哥一起神叨叨地满世界爬高上低追壁虎。
这天,愚二终于感觉到了满意,他决定去找魏老爷子聊聊。
来到魏家,魏老爷子正在书房和三个人聊得起劲。
见到愚二,他立刻拉着愚二做起了介绍。
三个人都大有来头,一个据说是来自省城的物理学教授,一个据说是动物学家,另一个据说是个名儒。
魏老爷子正和他们探讨,壁虎为什么能爬墙。
物理学教授认为,壁虎脚趾的形态像真空吸盘,因此可以判断壁虎是利用大气压强爬上了墙壁。
物理学家说了很多科学道理,愚二即听不懂,也记不住,只听得两个眼皮直打架。
动物学家反对。他说的内容很有趣,愚二听得津津有味。
根据观察,壁虎能够在一块垂直竖立的抛光玻璃表面,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向上高速攀爬,而且“只靠一个指头”就能够把整个身体稳当地悬挂在墙上。除了能在墙上竖直上下爬行外,壁虎还能够倒挂在天花板上爬行,这些现象都充分地说明,壁虎爬墙和大气压强没有关系。壁虎之所以会爬墙,一定和它的生理构造有关,和气压无关。
名儒对两个人的观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反对,只说了一段相当深奥难懂的话,愚二只记住了三句。
第一句,壁虎是蜥蜴的一种。
第二句,中华古老的智慧《易经》之易,就是蜥蜴之“蜴”。
第三句,老祖宗们从壁虎身上悟出过三重境界:容易、变易、不易。又从这三重境界中,悟出了自然的大道,掌握了潜藏的法则,参透了生命的大智。于是,华夏文明就有了《周易》,于是在华夏的宇宙说中,就有了一种状态——太易。太易之时,一片混沌。
三句话中,第三句中有八个字,愚二有些熟悉。
容易、变易、不易、太易。
因为很少写字的父亲,在写字的时候,总爱写这八个字。
三人走了之后,魏老爷子问愚二有何想法。
愚二嗫喏地说:“自己完全没听懂,所以也没什么想法。”
魏老爷子笑了,他很开心地告诉愚二:“我也没听懂,我不停的点头只是出于礼貌。其实不懂没关系,先听一听,也许什么时候突然就懂了。人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这样。”
魏老爷子又问愚二研究壁虎研究的怎么样?
愚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低着头回到了竹林,满脑子都是那八个字。
容易、变易、不易、太易。
愚二又上山了。
这一天一大早,秋荷和楚楚正在竹棚给新来的难民分粥。张义和老四站在一旁按部就班地给新人分配着工作。
突然,侯德海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冒烟了!冒烟了!”
“哪里冒烟了?是着火了吗?”
张义吓了一跳,他走出去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任何迹象。
“山上愚二爷的头冒烟……”
“什么我二哥的头冒烟,你说清楚啊?”
秋荷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愚二爷的头上直冒烟。”
侯德海在山上开了五亩地,因此,他每天都要上山。
他今天起得很早。上山后,他浇完了自己的地,便想着四处走走。来竹林居住的人越来越多,山上可供开垦的地越来越少,而他却一心希望着能够再分到几亩地,这样家里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
他想到处转转,也许还能在什么不曾去过的地方,发现大片适合开垦的山地。这样,他既能为自己多争取几亩土地,也能为竹林做一点贡献,再减一些房租,再获得些尊敬。
他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竟真的又找到了一大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旁有一大片平整的土地,他高兴极了。他快步走进,却看见竹林有一个人。
愚二爷正盘坐在竹林里。
他愉快地上前打招呼,但愚二爷好像没有听见,仍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侯德海看见了奇怪的景象。
愚二爷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冉冉升起,像雾又不像雾。
“愚二爷。”他又叫了一声。
见愚二依旧没有理他,他本想转身离去,却看见愚二头顶的雾越来越厚。他有些好奇,便继续窥探。
终于,他确定,那不是雾气。
有一种像烟一样的东西正从愚二身上生发出来。
“愚二爷,你没事吧。”
他走到愚二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手却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从愚二的身体弹开了。
他感觉到愚二的身体火烫。
“愚二爷!愚二爷!”
他不停地叫,愚二依然坐着不动。头顶上的却烟越积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