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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尧夫人就把尧幕裴和温玉昕定亲的事情通知了哥哥。哥哥认为既然妹妹已经开口,事情必定是有了十成的把握,终于解决了儿子的婚事,也算了的心愿,于是忙不迭的把儿子打发到临淄去。
尧幕裴再风流散漫,也不敢当面违逆自己的老爹。他根本就没有成亲的打算,要不然就凭他自认天下无二的美颜,还有他家族的显赫背景,在京城怎么也能找个像温玉昕这样家庭的女子。他并不觉得自己不成亲有什么不好,他有十多个情人轮流服侍,不比娶回家一个黄脸婆逍遥的多。于是他打定主意,到了临淄要好好消遣一下温家的大小姐,至于娶不娶,那得看心情。
尧幕裴父亲一时忘了通知温家,以至于尧幕裴到了临淄无人接待。他身上有钱,并不担心人生地不熟,只是突然从繁华热闹的京城来到僻静幽静的临淄城外,还有点不适应。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城西酒家门前,大喝一声:“来人啊!”
那酒家不知道来者是谁,忙不迭的前去陪笑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快送我去温齐满家!”
酒家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觉得这人穿金戴玉的可能是个有钱的亲戚。可是这温齐满他可是临淄城头号人家,随便来个人就说去他家,也不太现实。于是问:“客官您是温老爷什么亲戚?”
“我是他姑爷!”
不敢怠慢,连忙叫了车送他去。
到了温齐满家门外,门童也是不清楚状况,于是把他晾在门外,去里面向温齐满汇报。尧幕裴感觉来到临淄城就被怠慢了,满腔怒气,一脚踹开门,自顾走进去了。
说来也巧,这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尧幕裴一路自在的乱转,突然看到刚才报信的门童从一个屋里慌慌张张的出来,屋里有人大骂道:“滚远点!也不看老爷在忙就进来!不要命了!”
尧幕裴嘴角一撇,心想这温齐满架子还挺大的,居然把个门童吓得头昏眼花,一头撞到柱子上。那门童晕倒在地是不顶用了,他大摇大摆的准备自己进屋,却听到屋里有两个人在说话:“别说废话!关于那小子,查的怎么样?”
“不出我所料,这小子有猫腻。我查过他的资料,他从15岁离开嘉龙以后就没有任何记录,直到23岁到京城谋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年轻人好玩,十年八年的觉不着就过去了。”
“奇怪的是,他以嘉龙全优和推荐生的身份离开,本来前途无量,却选择到京城八道门当武夫。无论他是否堕落了,断不至于沦落到需要靠体力挣钱的程度!”
“这么说来,的确很奇怪。他曾经在我家表演过吹箫和书法,当时我就奇怪,以他的水平,完全没有必要安于发配的职务,他本可以辞职另谋高就。”
“最奇怪的是,他说他是彰德府林州施家的人。我到林州调查过,那里确实有个施家,是四等家族,可是谁也不认识他。我在户部资料中也未查到关于他亲属的任何资料,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本人对身世是三缄其口。”
“他是个私生子?”
“如果他是私生子,那么嘉龙的档案中应该会有说明,但也没有。”
“哦,这没有什么。他现在让我打发去黄岛,不是什么威胁了。让你查地产的事情如何了?”
“我去看了那边的地非常好,如果收下来就赚大了!”
“事情办的顺利吗?”
“太顺利了!我把尧夫人的批条一块带过去,他们二话不说就把那个老不死的拖出来,狠狠揍了一顿。看着可爽了!照我看,不出三天,这事准成!就算他不答应,我把他女儿也给抓起来了,那女孩胆子小的很,把老子杀了,让那丫头签了也一样!”
“他们家到底有多少地?”
“少说也有上百亩,这些年不经营,大半都荒废了。我就全部按荒地收了!事情顺利的话,单我们一家就能净加一千亩!那些个土包子,连新出的规定都不知道,光会喊祖制。这回把这最难缠的搞定了,其他的如果还不老实,都叫他们都去见阎王!”
“很好。你说的那个老头他女儿有多大?”
“有十八九岁吧!”
“长得如何?”
“长得不错。”
“有人家吗?”
“没有。他家就她一个女儿,哪里都不舍得,到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
“四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他们父女这么固执,老的打一打不行就不行了,那女儿咱们还可以好好的消遣她一下,让她懂事,你说是吧?”
“这点我倒没想到,还是哥哥老谋深算!”
“明天你过去跟他们说说,把那女孩带过来……”
尧幕裴听到门童醒过来的声音,连忙踮脚偷偷从一旁的花园小径溜走,一路东躲西藏唯恐被人发现。到了门外,他才缓过神,正拍打衣服,门童就来了,通知他老爷不见客。尧幕裴刚得知惊天消息,自忖着能从这些消息中得到什么好处,没空理会门童的怠慢。
刚要离开,迎面正碰上二夫人回来。尧幕裴多年没见这个姑姑,一时没认出来。尧夫人看着他眼熟,于是叫人拦住他,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哥哥疏忽了,只好带他进了温家大院。
门童看的傻了眼,连忙躲一边去,唯恐又受惩罚。
尧夫人心想,侄子来了就是为了定亲的事,既然如此直接让老大去操心去好了。于是领着侄子去见温齐满。
温齐满乍一见尧幕裴,真是十二分的满意。这尧幕裴长得是没挑处,浓眉大眼白皮肤,还操着一口京城口音好似很有礼貌。于是更加热情的对待这门亲事,允诺会尽快把婚事办了。
尧夫人本来还担心温齐满不喜欢尧幕裴这种纨绔子弟,没想到事情进行的特别顺利,不禁暗自高兴。她本来既不关心尧幕裴是否成亲,又或者温玉昕将来是否幸福,她只是被嫂子催在面子上过不去,才勉强答应介绍一下。本以为要被温玉昕搞成一场闹剧,没想到马上就坐享其成了。
三人越聊越投机。正在这时,温嫣嫣莽撞的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哭哭啼啼说道:“老爷,你不要再逼小姐了!她是和恽王有定亲的!恽王答应要娶她的!”
尧夫人马上看了一眼温齐满,见他一脸震惊,于是呵斥温嫣嫣道:“哪里来的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掌嘴!”
“我没有说谎!老爷,你看这个!这是恽王写给小姐的信!”温嫣嫣连忙把盒子呈给温齐满。
温齐满哪里反应过来,顺手就接过来了。
尧夫人讽刺道:“哎呦,恽王会屈尊给你们小姐写信?别笑话了,就算写了,你们就以为可以高攀了?告诉你吧,你小姐嫁给我侄子已经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恽王?做梦!”说着伸手把信拿过来一看,脸色立即变了,见事情不妙,连忙招呼门口的下人去把艾夫人叫来。
温齐满手指颤颤的打开信,不等艾夫人来到,他已经看完了。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呆呆的看着门外,直到艾夫人进来。他把信胡乱的塞进盒子,朝艾夫人砸去,骂道:“看看你的好女儿!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先是一个施承桓,这回连恽王也牵扯进来了!她可真有本事!你看看你女儿,不够丢人现眼!”
艾夫人被砸到了腿上,只好蹲下身把信捡起来,也看了一遍。她虽然发觉事情很不好,不过尧夫人和一个生人在场,她只简单的说:“老爷还是不要太紧张了。事情究竟怎么样还是要女儿亲口说了才知道。”
尧夫人一副看热闹的口气说:“哎呀,不用啦!温家的大小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竟然会私通外人,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你女儿的丫头就在这里,前后的事情她一定都知道。”
艾夫人冷冷的回应道:“二妹这话说错了。温嫣嫣才来不过月余,哪里知道前因后果呢。”说罢狠狠瞪了一眼要开口说话的温嫣嫣。
温嫣嫣不敢说话了,只趴在地上哭泣。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问问你女儿,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温齐满说着起身大步就走。
艾夫人连忙跟着。
尧夫人拽上尧幕裴也跟着去。
到了温玉昕门外,温齐满一脚踹开门,大喘着气问:“小姐呢?”
赵淑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里绣花,见老爷一行人来了,连忙行礼答道:“小姐睡了。”
“睡了?”温齐满一腔怒火正没处发,逮着赵淑颖就一顿痛骂:“你们是怎么伺候小姐的!竟然私下里和外面的男人有联系?还要不要脸!看我不把你们都卖了!赶紧把小姐叫出来!”
赵淑颖不知情况,看看艾夫人一脸严肃,连忙跑进屋去叫温玉昕。
过了一会,赵淑颖扶着温玉昕跌跌撞撞走出来。
“这是怎么了?”艾夫人问。
“小姐……小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赵淑颖说,“她说不舒服,不想吃,不让我们告诉老爷夫人。”
“混账!”温齐满甩手给了赵淑颖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又指着艾夫人骂道,“这都是你调教出来的!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尧夫人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连忙提醒温齐满:“大老爷也别生这么大的气,先问清楚小姐再说不迟。”
温齐满已经气血上头了,连问都不问,操起桌上放的绣线筐子就朝女儿砸去。艾夫人连忙拦着,绣线洒了一地。
温玉昕面如死灰,泪如雨下。她感觉一切都不如死了好,于是任由温齐满骂她,一言不发。
艾夫人见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终究不体面,劝温齐满消消气,温齐满根本不理会,继续打骂赵淑颖和温嫣嫣。后来二弟四弟来了,合力拉住失控的温齐满。
温齐满指着女儿骂道:“滚!从我家里滚出去!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
温玉昕看了温齐满一眼,突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最后一滴眼泪滴落下来,她跪下来,给父母磕个头,当夜就独自坐上了去外地的车。
艾夫人等温齐满被安顿好了,连忙叫人暗中去追温玉昕,可是当晚去外地的车很多,谁也不知道温玉昕上了哪一辆,也不知道她出去能投奔谁。于是把赵淑颖和温嫣嫣抓起来审问,赵淑颖想了很久才想起温玉昕曾经说起想去崂山做仙姑,派人去打听,果然寻到了温玉昕。
艾夫人琢磨温齐满还在气头,女儿这时回来也没有好日子过,于是从自己紧巴巴的私库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把赵淑颖和温嫣嫣打发去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