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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断云铁到了竹山县郊外。
见一路之上的行人都以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断云铁上下打量下全身,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全身衣衫已是千疮百孔,尤其腰身以下的裤腿,被那巨蛇咬过,烂成条状了,浑身又脏又烂不说,还血迹斑斑,较之要饭的乞丐都不如。
进了竹山县内,才想起自己又是身无分文了,难不成真要去要饭不成?又想起在夷陵时的落魄境地了,但在夷陵至少还有一身干净衣衫,有个人模人样,现下这般只怕要饭也得把人吓跑。
想到夷陵,他又想起了杜靖柏兄妹,心道:“我何不学杜氏兄妹二人这般,卖艺!”可转念一想,自己什么器才也没有,人手也没有,便这身破烂打扮,有谁愿意来看?
他又想起修儿来,本说好在竹山县等候的,过了这许多时日,也不知她还在竹山没有,想到修儿,他又挂念大白了,一挂念大白,杨雨凡又浮现脑海。
他边走边想,也顾不得街上行人把他当乞丐来看待的眼光了,心道我还是想想办法弄些盘缠去,吃顿饱饭再换身衣衫吧。
可现下的断云铁也是一筹莫展,空有一身盖世神功,常言道英雄不为五斗米折腰,现下莫说五斗米,便是一顿肉包子他也愿折。
他又习惯性地在身上一顿摸索,单廷伟送他的钱早打那巨蛇用光了,又不经意地一摸,掏出一块牌子来,原来是单廷伟给他的京城执金吾腰牌,在京城时为混进宫城去,张冠李戴,将其手下的一名执金吾腰牌给了他用。走的勿忙,倒忘记还了。这几番折腾,尽然还未损坏。可这腰牌又不能当饭吃,要来何用?
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怎就不能当饭吃?有这腰牌,我便是堂堂京城“执金吾啊”,直接找县衙不就结了,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这番扮相,莫说是京城“执金吾”,说是要饭的也没人信啊。
可又再无他法,只得去县府试试看能否要些钱两去,也管不了自己这打扮了,到了再说,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便是。
竹山县下辖房陵郡,州郡有大守,四品以上,所辖城市也以大小而论,又有通守、郡丞,这竹山是个小县城,县官只是个七品郡丞,论官衔,京城执金吾一般少也是六品,有些功劳资历高的,也有官至四品以上的,一般京城执金吾鲜有到地方公差,有也是护卫某位王公贵族出行,或办理较为机密的差事,一般地方官员见了这些执金吾,除了手握重兵的成了一方诸侯的太守、刺史外,都是较为敬畏的,必竟是朝中权贵身边的人。
断云铁主意已定,问明方向,径直朝县衙府而去。
虽说这小小的县衙在这小县城也算气派,该有的都有,到了府门外,见人头攒动,断云铁在府外往里瞄,见衙役一排排的,旗牌官、听用官、令旗手、刀斧手,气势倒也威风,只不过看他这身打扮,被看守拦下来了。
少时,人群各自往外走,想必是审完案退堂了。
待人群散去,断云铁正打算进去,却又被几名护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喝骂道:“哪来的臭要饭的,快滚。”说完一脚便踢在了断云铁身上,断云铁护体神功浑然而动,“蓬”一声,那护卫被震得撞在了府门上,疼得他哎哟直叫。
断云铁虽被无礼相待,但他知道自己这身打扮,也并不气恼,根本未做躲闪也未运劲防卫,他也未曾料到反弹之力怎地这般强。
这时,另几名护卫见了,也上前拳打脚踢,如何能伤得断云铁,公堂上的衙役正退出公堂外,闻听动静,一个个拿了廷杖跑过来就往断云铁身上招呼。
断云铁心道,既是执金吾,便要有执金吾的气势和威风,大喝一声:“大胆!”手一抬,“啪啪啪”有数根廷杖应声而断,又手举腰牌,朗声道:“我乃京城执金吾,叫你们大人出来见我。”
众人怔怔地望着这个浑身血迹斑斑、衣衫破烂不堪的少年,哪里肯相信,但见此人身手不凡,又一时拿不定主意。
其中一名头领走上前来,接过腰牌,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他这等公差,便是一辈子恐怕也见不着这类腰牌,但他见这腰牌做工精细,有模有样,且不论真假,便这牌子也造价不菲,这头领还算机灵,冲着断云铁一笑道:“且稍等片刻,容我禀报我家大人。”说完便往里面去了。
那县丞刚审完案子,正要回内宅陪他那几房小妾去,突听得那头领来报。
县丞喝叱道:“大胆,没见我正要歇息去吗?”
头领道:“禀大人,外边来了个……说是京城来的什么官,说要见大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县丞正一惊,摸摸后脑自语道:“京城……来的?这也未接到公文啊。”顿了顿又问道:“来人怎生个打扮?多少随从?”
“大人,此人孤身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连叫化子都不如。”
县丞抬起一脚便把头领踢倒在地,骂道:“狗奴才,你眼瞎的吗?京城来的没个随从?还破破烂烂?那还不乱棍轰出去!”
“禀大人,此人武功高强,抬手一档,竟把几根廷杖齐齐给震断了,众人也奈何不了他,而且……他还有这腰牌,请大人过目。”
县丞一听武功这般高强,倒有些不敢大意了,他又接过腰牌一看,但见此牌:通体鎏金,质沉泽艳,呈斜角方形,上窄下宽,四边镂空,祥云花边,阳面刻印“执金吾”三字,阴面刻有“楚国公府”四字,篆文字体,腰牌制得小巧精致,工艺精良。
这等腰牌,民间巧匠是断然不敢去伪造的,那是要诛九族的,既便敢伪造,也绝无可能造的如此精致逼真。
若说只凭“执金吾”三字已令那县令惶恐不安了,那背面“楚国公府”这四字,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表明这位是楚国公帐下的执金吾,这楚国公杨素权倾朝野,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莫说他一个小小县令,便是房陵太守刺史见了,也不敢怠慢。
那县丞看罢,想到这许多护卫还用廷杖去轰他,顿时魂飞魄散,手脚都直打哆嗦,头上冷汗直冒,一脚又把刚爬起身的头领踢翻在地,还不解恨,又拎起来左右开弓,猛扇耳光,边扇边骂道:“狗奴才啊,老夫今日要毁于你手啊,有此腰牌,为何不早说?我饶你不得,回头再收拾你。”
打骂完,他一把丢开那头领,也不及多想了,急冲冲的连奔带跑地便往门外赶,留下那头领跪在那,捂着脸,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