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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到,穴道自解,古剑秋在一阵酸痛中醒转过来,刚要挣扎起身,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觉浑身散架了似r的。
突听那肖望春道:“修儿,怎地越走这树林越是茂密?也不似来时之路啊,定是方向错了。”
修儿怒斥道:“还不是你慌不择路,准是被那小贼吓破胆了。”
“谁曾料到你大哥也不敌这小贼,不是说他习得教主的僵尸功后,神功无敌了吗?却怎地还是制不住这小贼。”肖望春也不敢反驳这修儿,只得推给那怪人身上去,又不无担忧的道:“你大哥他……不会有事吧?若有不测,叔父便如何向教主交待?”
“远远听得大哥的那一声长啸,必是不敌那小贼跑了,我这大哥也怪可怜,爹爹闭关时,一再叮嘱哥哥不得擅自修炼,他却非要偷习这僵尸功,没有了爹爹的指点,才至走火入魔,本来好好的一个俊公子,却落得这般时疯时癫、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唉……”修儿说完,脸上满是怜悯之色。
“修炼这僵尸功,这般凶险吗?”
“听司空长老说,僵尸功若是练成九重以上,便近不坏之身,只不过极难修炼,稍个不慎便要走火入魔,须得悟性极好、毅志坚定又功力深厚之人方能修炼。”
“既如此,你大哥却未何冒然修炼……”
“我这大哥心高气傲,好胜心极强,未不使爹爹看轻,便趁他闭关之时擅自修炼了这僵尸功,唉!也只能待爹爹闭关大功告成出关后,看能否治愈大哥了。”
“修儿,待他日我也练成这噬骨掌,便再不让人欺负你了。”
“你?哈哈,等你练成了,我早天下无敌了。”修儿一脸不屑。
“修儿……”肖望春见她这般讥讽于他,心中一阵刺痛,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少废话了,要不往回走吧?”
“往回走不正好遇上姓断的那小贼吗?你大哥且不敌,你我二人又如何敌的过?早知让叔父来,早把那小贼收拾了。”
“让我大哥来,也是你叔父肖大舵主拿的主意,说定然万无一失的。”
“看来还是低估这姓断的小贼了。”
古剑秋佯装未醒,一直在偷听二人对话,才知断云铁无恙,倒是这一帮人,逃逸之时慌不择路,又在这群山密林之中迷了路。心中不由暗自佩服断云铁,也暗下决心,若有生还之日,必要苦练武功,可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身受重伤,又羊入虎口,如那任人宰割的案上之肉,还谈何报仇血恨?想及至此,心口又是一阵闷疼,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肖望春望着躺在地上的古剑秋说道:“这小子醒了。”
“他中了我大哥的僵尸功,只怕命不久矣……”这修儿言语间倒有几份怜惜之意。
“死便死了,带了他首级献给宇文泰来便是,还省了这一路背负着,这等麻烦。”
修儿正要责骂肖望春,只见古剑秋挣扎着起身,两眼冷冷望着肖望春道:“要杀要剐,即便动手,眨眨眼便不算好汉,若留我命在,他日必不饶你。”
肖望春见这古剑秋奄奄一息之人,却还这般狂傲,正待出手教训他,却被修儿喝止:“住手,你再动手我便饶你不得,此人事关重大,由不得你胡来。”
肖望春只得作罢,修儿拿了水壶,递在古剑秋跟前。
“把你这脏手拿开。”古剑秋“啪”的一声,一手便将水壶打落在地。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肖望春怒不可遏,起身举掌欲劈古剑秋,又被修儿喝止。
古剑秋星眸微垂,撇过头去,无视二人,也不再语言,修儿也未发作,只低头摆弄自己的长剑。
肖望春见了,心中郁闷之极,想这修儿乃血焰教教主独女,平日里飞横跋扈、刁钻野蛮,是受不得半点气的主,便是教中长老、护法,也对她宠爱有加,现今被这古剑秋这般三番五次的无礼相待,却还忍气吞声无半点怨言,不由得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那姓断的必在后边追赶,我等即便起身,往西南方穿过了这森林,到得巴东再做打算。”修儿说完又命几名黑衣手下用剑砍了几根长条树枝,再用树藤扎成单架,几名黑衣人便抬着古剑秋前行。
肖望春见这森林一望无际,心里有些犯难,道:“修儿,这林海茫茫,无边无际,如何出得去?”
“这般你便回头吧,遇上那姓断的小贼,不怕你小命不保?”
“这……这便往巴东去罢。”肖望春一想到断云铁在回头路上追赶,心中倒迟疑不决了,转念一想,路再远再崎岖,也比遇上这姓断的好。
一行人抬了古剑秋,便入了这茂密的森林之中,一路虽有两名教徒持刀开路,也是举步维艰,行了几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山脊。
一阵阵凉气扑面而来,这凉气便是密林中的层层雾气,从山谷之中升越升越高,在山脊之上四处弥漫。再看下面,千沟万壑,峡谷中藏着峡谷,处处是悬崖峭壁,令人心惊胆战。
“修儿,这崎岖山路好是凶险,只怕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出得去,如何是好?”肖望春心底有些发毛。
“林中多有山果野味,也饿不了你,你一大男儿,怎地这般贪生怕死?”
“我只是担心你……”
“少废话,赶路便是。”
肖望春讨了个没趣,只得低头赶路。
古剑秋中了那怪人一记僵尸功,受了阴寒内伤,此时浑身发冷,直打哆嗦,不停地打着冷颤,这一路滴水未进,又发了高烧,他全身上下缩成一团,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神智也有些模糊不清了,嘴里说着胡话:“爹爹……孩儿……见过母亲大人……?”
修儿见状,示意几名黑衣人放下担架,走到古剑秋身旁,见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五官也因痛苦而扭曲,眉头紧蹙,嘴唇干巴巴的。
于是拿了水壶往古剑秋嘴里灌水,古剑秋神智不清,不由自主的咕嘟喝了几口,立时醒转过来,见是修儿在拿水壶喂他喝水,顿时怒目而视,一脸厌恶之色,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又是一把挡开水壶,撇过头去。
修儿心中来气,骂道:“你这斯恁地不讲理,我好心喂你喝水止渴,你却这般无礼,死了的好。”
古剑秋也不答话,仍是身躯蜷曲紧缩,打着抖,那僵尸功阴寒之极,也是那怪人的僵尸功练的偏了,若不然,只怕早已命赴黄泉了。
修儿又命几名黑衣人各脱了一件外衣,盖在了古剑秋身上,古剑秋一抬手又给掀掉了。
修儿对古剑秋说道:“你再不老实,我便点了你穴道。”
说罢亲手拾起衣衫,盖在了古剑秋身上,这回古剑秋倒也懒的动了。
那修儿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制药瓶,倒了一粒丸丹出来,递给古剑秋道:“你快些服了这丹药,若不然,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肖望春见了不由忿忿不平道:“修儿,这‘固真龙液丹’乃教中长老所炼灵丹,怎能随意给这小子服用,他反正难逃一死,服了又有何用?”
修儿横了肖望春一眼,怒斥道:“死不死,还轮不到你来发落,若是朝廷要活的怎办?坏了我教大事,你担待的起?”
肖望春憋了一肚子火,冷哼一声,坐在一边闷不作声了。
古剑秋紧闭双唇,却死活不肯服用这‘固真龙液丹’,修儿冷眼望着古剑秋道:“你不服这丹药,我便点你气舍穴,再让他们几个强喂你服了,那多狼狈呢,如何?你又何苦?”
古剑秋心中愤然不已,怒骂道:“还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你我仇深似海,我是生是死,与你……”
话未说完,修儿出手如风,点了古剑秋的气舍穴,古剑秋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修儿手一甩,将一粒丸丹飞入他口中,再命一名教徒拿水壶喂了古剑秋一口水,解开穴道的同时,那教徒用手一按一合,古剑秋咕嘟一声,便将那粒丸丹和着清水一迸吞服了下去。
‘固真龙液丹’入肚,古剑秋顿时觉得丹田内一股暖意缓缓升起,直通五脏六腑,阴寒之气顿时被驱散大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要知道古剑秋被这僵尸功所伤,经脉肺腑本已被这阴寒掌力所侵,然阴病见阳得生,服这‘固真龙液丹’而至阳盛,则止阴,阴阳之气已和,况这‘固真龙液丹’还有助长功力之效,古剑秋服食后,效果立竿见影。
饶是如此,古剑秋却依旧不领情,只是闭着眼无视。
“要好许多了吧?这‘固真龙液丹’我总共就三粒,一粒抵数年功,我也只便服过两粒,未曾想,这最后一粒却是为救你这‘狼心狗肺’之人。”
古剑秋被她一说,脸上一红,却又想到自己与这血焰教的血海深仇,冷哼一声道:“你用不着假惺惺,不过是与那奸臣狼狈为奸,想拿我领功罢了。”
“你……”修儿气的满脸通红,一时也无从反驳,只得气呼呼对众人道:“都起身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