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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断云铁便到了明阳郡境内,是日,他上了一条官道,行不久便见前方有个小市镇,一打听,原来唤做五桥镇。
这正午时分,多有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断云铁也混在其中往集市而去,走不多时,便隐约听得马蹄声,由远至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十来骑,这队人马呼啸而至,众人顿时慌作一团,有人叫道:“快让开些,莫被踩死撞伤了。”行人纷纷左右散开。
断云铁见这队人马,有的穿了行军作战的盔甲,有的是寻常布衣,兵器也是刀斧长戟皆有之,心中嘀咕:“这哪来的官军,这般凶神恶煞与强盗何异?”
一名小孩童伸了伸舌头道:“啊呀,抢匪又来啦!”
一旁大人抬手作势要打那孩童,慌忙喝止道:“再敢多嘴!”
话音未落,只见四五骑人马围将过来。马上乘者手中各执兵器,其中一名黑脸汉子用刀指着那孩童父子冷悠悠地道:“不想活命啦?”说完用刀身在孩童父亲的脸颊上拍打,“啪啪”作响,令人心惊肉跳。
那孩童父亲吓的浑身打颤,卟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大爷饶命,逆子愚拙,罪该万死,给大爷陪罪了,饶命……饶命啊。”说完压着孩童,一起咚咚咚的不停叩响头。
那黑脸汉子大笑道:“哈哈哈……,且留得你狗命。”
断云铁在一旁看的真切,强压怒火,见那黑脸汉子率队离去,便也未发作,乡民见这队人马进了集市后,纷纷掉头四散离去,哪敢再去赶集。
断云铁拉住刚刚那受辱之人问道:“这些军队怎地对百姓这般作威作福,如此不堪。”
那汉子叹道:“唉?公子定是外乡来的吧,你有所不知,这些人原来是前南朝萧统残军,兵败明阳城时被官军打散,不少散军首领便拥兵自立山头,大群至成千,小群以百数,方才这帮匪军,便是盘踞在距此五十里外的黄龙山,自上月始,隔三差五的,便来此地洗劫商家百姓,稍有不从,轻者便被鞭打,重者立斩于刀下,**掳掠无恶不作,百姓虽怨声载道,慑于淫威,敢怒不敢言。”
断云铁怒道:“如此胆大妄为,官府不管吗?”
“官军皆驻守离此二百十里外的明阳城,哪管的了这芝麻之地。”
“这乱世,终是苦了百姓家”断云铁叹道
“可不是吗,今日是去不得那五桥镇了,公子若不嫌弃,可到草舍暂住一晚,明日再来不迟。”
“谢过大哥了,小弟今日就住那五桥镇。”
“使不得啊公子,那些匪人凶恶的紧,为首那寨主,生性残爆,力大无穷,有万夫之勇,莫枉丢了性命哪。”
“那我便会会他去。”断云铁一字一顿,心中暗下决心,斩钉切铁道:“大哥且先回,过得几日,你且再来看。”
那汉子摇摇头,一脸疑惑的牵着孩童离去了。
断云铁三步并做两步地进了集市,只听得四处叫骂声、求饶声、惨叫声一片,各种商贩货物散落一地。
又见杂货铺子前有一老汉,跪在方才那黑脸汉子跟前声声求饶,那黑脸汉子嘿嘿笑道:“你那小娇娘,寨主说了要她做那压寨夫人,他日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哈哈哈……”又用刀背拍了拍了那老汉狠狠地说道:“你若再到山上来讨要,便叫你识的手中钢刀……”
话音未落,那老汉蓦地由怀中拔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那黑脸汉子,说时迟,那时快,马上另一名大汉立时马鞭一挥,便勾着了那老者的颈项,顺势一拉,将那老汉重重摔了个跟头,哀号一声倒地不起。
断云铁早已是怒发冲冠,一个箭步冲上前,抓紧马鞭猛力一扯,将那马上大汉甩出数丈开外,呯的一声直落进一间烧饼店,熟油溅了一身,疼的哇呀呀惨叫不止。
那些匪众平日里从来都是习惯了作威作福,不曾遇上半点抵抗,见状一时惊愕不已,那黑脸汉子立时率四五骑向断云铁冲杀过来,那老汉见状,趁机也逃回了杂货店。
四五骑齐齐杀到,但见断云铁平地拔起身形,一个跃身躲闪了去,脚刚落地,又觉刀风凌厉。当下运气丹田,使出沉瞑掌第一式“沉木浮石”,只听得轰隆声响,马匹嘶鸣,那四五骑连人带马稀里哗啦皆被震倒。
几个匪军摔的哎哟直叫,那黑脸汉子悖然大怒,站起身来,见这高大少年神色泰然,正冷眼望着他,他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这少年大败,脸上无光,又暗想这少年只不过一十七八,亦或是取了巧,方能瞬间把他四五骑打的四散五落倒,于是怒吼一声,提刀一跃而起,照着断云铁劈斩下来。
断云铁不动身形,不躲不闪,一手背于身后,待刀及额前数寸时,单手一扬,用手捏住了那黑脸汉子的刀身,那黑脸汉子竭全身之力想抽回钢刀,却是纹丝不动,既砍不下,也抽不出,直憋的面如猪肝,那几名匪军见状,忙齐齐提刀来攻,断云铁一脚将那黑脸汉子踢翻,夺了他的钢刀,左挡右拔,叮当数声,几名匪军手中刀钢刀应声落地,立时呆若木鸡,怔怔瞪着断云铁,又看看手中空空如也,似乎没明白这刀是如何脱手的。
不远处的匪军闻听到打斗声,一个响哨,便有十余骑奔袭而至。
这帮匪军虽众,也都有些武艺手段,平日里欺压百姓自是游刃有余,但遇上断云铁这等高手,却无异以卵击石。
只见断云铁施展开身法,左挪又腾,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乒乓之声不绝耳,不过数招,众匪军人仰马翻,个个趴倒在地叫疼声一片,断云铁也只想教训下这些匪军,倒也未下重手。
众百姓也都站在一旁远远围望,见这少年英雄了得,竟一人之力打倒这许多匪军,仍面不改色心不跳,个个心中暗叫声好,又不由得为这少年人担忧起来。
那黑脸汉子大叫道:“好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与我黄龙寨作对?管叫你碎尸万段。”
断云铁朗声怒斥道:“尔等侍奉前朝,不敢与官军战场撕杀、攻城夺池,却在此弹丸之地渔肉百姓、大行悖逆,是何道理?”
那黑脸汉子与众匪闻听,一时羞愧无言作答。
断云铁又朗声道:“回去报你家寨主,限三日之内,将强取豪夺之物如数奉还,日后回归军营,亦或各自散去,若不然,我必荡平你黄龙寨。”
众匪军早已识得历害,哪敢再逞口舌之强,连滚带爬,丢盔卸甲,怆惶逃窜而去。
匪军散去后,四周百姓蜂拥而至,一时议论纷纷,有的叫好,有的唉声叹气面露难色。
那杂货铺老者更是跑上前来,跪倒便拜,哭喊道:“老朽谢过英雄救命大恩……”
断云铁慌忙扶起老汉道:“老人家使不得啊,快快请起。”
那老汉却不肯起身,又道:“大侠真个是天神下凡,还请为老朽做主啊。”
断云铁扶着老者轻声道:“老人家有何委曲,但请说来,晚辈定然助你。”
老者犹豫片刻,拉着断云铁进得杂货店,抹了一把泪道:“老朽本为江南苏州人氏,靠奔走江湖贩卖些杂货买卖过活,虽常年奔波,却倒也自在逍遥。”那者叹了口气又道:“老朽一生未娶,膝下无后,十多年前夜归时,路途中偶得一弃女,乖巧伶俐,从此,心有所依,便在此寻得到这山林小镇,远离纷乱,从此与小女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也乐在其中。”
断云铁一直听着老者倾诉,时尔点头,时尔嗯声应承,那老者又道:“十余年弹指间,小女日渐长成,已是那碧玉年华之身,落得亭亭玉立,此女自小聪慧过人,又生得出水芙蓉般,端的是人见人爱,在这乡间小镇也是闻名遐迩,老朽虽不知此女身世,却知她并非寻常人家之后。”顿了顿又道:“小女越是长大,老朽越发是心乱如麻。”
“老人家有此千金,何来忧虑?”
“少侠有所不知,老朽一则为她的前程担忧,二则,常言道红颜祸水,自去年以来,各地前来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各色人样比比皆是,小女却皆不为所动;直至上月,那般军匪三番五次的掠卤乡里,也不知何处探听到了,便将小女掳掠了去,说是要做压寨夫人,老朽拼死相抵,奈何这老弱残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抵的过这虎狼之众。”
说到痛处,那老汉又是以袖拭泪,抽泣道:“至那以后,老朽终日以泪洗脸,痛不欲生,也曾拼的老命,三番五次去到山寨讨要,却被打骂赶下山来,今日这帮匪众又来洗劫财物,本已生无中恋,欲与那匪军拼命,便见得少侠你天神下凡般,三拳五腿便打跑了这群强人。”说罢起身又要拜谢。
断云铁连忙拦阻道:“老人家快快请起,万万使不得。”
那老者又道:“老朽死不足惜,只是小女被那匪首霸占,死难瞑目啊,今见少侠神功盖世,老朽抖胆,还请助我夺回小女,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恩。”
“我今已日已告诫那帮匪人,三日之内将所夺之物皆数奉还五桥镇百姓,若不然便上得山去挑了他寨子。”
“少侠有所不知,那匪首端的也是个人物,人高马大又力大无穷,且这黄龙山寨又不下百十之众,多有机关隘口,少侠一人之力,怕是……”
“我言出必行,三日之内,若其不还,我便杀上山去,将令嫒安然带回便是。”
那老者不由分说,卟通拜倒便谢:“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怕小女夜长梦多,寻了短见。”
“如此这般,你便于我带路,明日一早便上的山去,今晚你且好生休养。”断云铁扶起老汉
老者喜不自禁胜,又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