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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她才又接着说:“我对国防生班最好的朋友龙思凤说,生活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在我劝慰朋友坚强起来的时候,我却多么想那个如果眷顾在我和你命运中,该有多好。。你的离开,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不想再去爱一个人了,因为,没有谁能像你一样点燃我的热情。。”她亲吻冰冷濡湿的墓碑,像是亲吻他柔软的嘴唇。。。
我爱你。。。。
高原。。
她从包里拿出一封封了口的信笺。
那是她写给高原的信,用火机点燃,看着红通通的火苗把书信渐渐吞噬。。
巩雪扶着墓碑,重新站了起来。。
“高原,我走了。只要我还在昆明,就会每年来看你,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收到了我的消息,就托梦给我吧。”
她上前最后一次亲吻墓碑,转身离开墓园。
特种大队。
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秦队亲自去门岗接巩雪,然后带着她回办公室,因为是步行,所以他们要经过训练场和官兵宿舍。
秦队指着内部设施的一些新变化说:“小雪,你看,特大今年扩建了一幢宿舍楼和训练设施,是不是和你去年见到的情景不大一样了。”
巩雪的视线停在宿舍楼的某个房间,垂眸点点头,说:“是不一样了。”
秦队感慨地说:“今年军区对人员也做了调整,何政委调去军分区任职,换了一位年富力强的曾姓政委,还有汪峰。。。他如今升任一中队队长了,这小子,总算是混出点样儿了。”
一中队队长,曾是高原牺牲时的任职,一年的光景,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变化。。
不过真心为汪峰感到高兴,“秦队,汪峰在这儿吗?”
在昆明陆军xx学院和汪峰告别时,他叮嘱自己有空一定要回南疆看看,如今她来了,不知能不能见到汪峰。
“他。。。。不在。”秦队隐晦的回答,让巩雪明白汪峰肯定出任务去了。自从高原牺牲以后,汪峰接替高原升任中队长,身上的责任和担子忽然加大,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在陆院聊天的时候,汪峰就经常开玩笑说,他指不定哪天也会倒在任务现场了。
没想到秦队是扔下办公室里众多军官跑去门岗接她的,进门,闻到呛鼻的烟味,秦队直接给了门口那个吸烟的中尉一脚,“都给我掐了!”他径自走到窗边,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把窗纱也推上去,让空气尽快流通。
大家纷纷掐灭香烟,朝门口面容清秀的女孩望去。。
秦队又走回去,把巩雪让进门,“小雪,来,别怕,他们就是群莽夫,混蛋!”
有人嘿嘿笑起来,秦队也跟着笑,然后向在座的介绍:“她。。。就是我经常向你们提及的小雪!!巩雪!!”
哗哗---------
原本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阵阵议论之声。
“小雪,她就是小雪!!”
“高原的。。。。”
“巩队曾教导员的。。。”
“对家人不离不弃,对爱人重情重义的。。。。”
“就是她。。。可真年轻啊,还是个小姑娘。。。”
巩雪站在办公室中央,一向淡定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潮,她求救似的望向秦队。。
秦队爽朗地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没错,她就是巩队夫妇的遗孤,高原的女友,巩雪。你们大多是新调到特大的,以前,跟你们讲述小雪的事迹时,你们总怀疑我说谎话诓骗你们,如今都信了吧!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做到了寻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孝、真、善和美。。我不是夸口,她对亲人、爱人、朋友、同学无私的爱,放在哪里都能打动世间任何一个正直有良知的人!!”
巩雪真觉得自己没法儿在这儿站着了,她扯扯秦队的袖子,“秦队,别说我了。。”
秦队也爽利,“好,不说了。。今天你回来了,就是咱们特大的大喜事。你既是客人又是主人,说吧,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秦默悉数奉陪!”
巩雪想了想,提出一个要求,“我能在这里住一晚吗?”
秦队怔了怔,随即点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别跟我,也别跟这里任何一个人客气,知道吗,小雪?!”
巩雪笑了。。
虽说巩雪不注重形式,可是秦队却热情高涨的让特大做饭最好的司务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为巩雪接风。
饭桌上也没几个人,秦队、曾政委,还有之前和高原汪峰他们同住一个宿舍的两个战友。
曾政委三十出头,是巩雪见到过的校官里最年轻的一位。曾政委个头挺高,削长脸,坚定诚实的眼睛,清瘦见骨的下颌,高耸的肩膀,显得生气勃勃。
他到得早,和两位士官聊着什么,见到秦队和巩雪,忙起身向巩雪伸出手,“你好,小雪,我是曾国华政委,我们几个。。”他指指在座的,笑着说:“可都是你的忠实粉丝。”
粉丝这个词汇多用于年轻的追星族群,曾政委这么一开玩笑,气氛明显就变得轻松起来。
巩雪笑了笑,大方地回握住他的手,“不敢当。。政委,你好,我是巩雪,到特大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曾政委松手,用力挥了挥:“哪里。。。特大就是你的娘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是不是,同志们?”他朝其他人看了看,饭桌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巩雪在秦队落座后,也坐下。
她的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等到开席也没见人来,巩雪把探询的目光投向秦队。
秦队黯了眸色说:“是为高原准备的,今天是他的周年祭。”
巩雪的眼睛潮了潮,垂下眼帘,握着水杯,没有说话。。
秦队说:“上午我陪同高原的母亲去陵园祭拜了,明天上午我抽空再陪你去一次。”
果然是林姨来过了。。
她深海般宁静的黑眸漾出一丝波纹,她摇摇头,拒绝说:“我刚才已经去过了。”
秦队目光里透着讶然,他看看巩雪,没问她为什么不要人陪。
“林姨呢?她走了吗?”巩雪问。
“嗯。她从陵园出来就去机场了,临行前,还问起你的近况。”秦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