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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牺牲了多少个夜晚，戳破了多少次手指，才在黑暗中摸索着制作完成这枚世上独一无二的子弹壳戒指呢？
怪不得他的眼底总是布满青痕，怪不得他的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原来，他一直在为她悄悄地做礼物。
认知总是迟来一步，她眨眨眼睛，眨掉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泛起的水汽。。
她最近很爱落泪，在陵园亲手把爸爸妈妈的骨灰坛放进冰冷的墓穴中时，她也忍不住哭了，无声的泪水，像是思念的痕迹，随着爸爸妈妈一起长眠在祖国的南疆。
高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小雪此刻的沉默，是高兴还是生气。。
“小雪。。。我。。。”他想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另做，要不，买你喜欢的也可以。。。
不等他说出道歉的话，忽然，颈子一凉，嘴唇一凉，他的眼前，便多了个紧阖着双眼的娇羞面庞。高原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极致的欢悦和激动，在他四肢百骸炸开，他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一个柔软的不可思议的东西紧贴着，她浑身都在颤抖，抖得厉害，以至于要抓住他的手臂，才能够站稳。。。
人的本能，对爱的渴望，根本不受行为和理智的控制了。。
他嘟哝了一句什么，亦或是喉间无意识发出的呢哝。便倾身向下，用后掌托住她柔软温热的颈项，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抱在他的身上，两人神奇地契合，莫名的合拍。
嗯。。。
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浑身发烫发烧，连脚趾尖都被刺激得烧起来。。。
似乎怎么亲吻，怎么纠缠都不够解了相思，解了那浓浓的离愁。。
“高原。。。。”毕竟只有十六岁，她还接受不了比亲吻嘴唇更加进一步的亲密。。
高原的身体早已紧绷如铁，可他还是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迅速离开她的身体。。
人虽然放下来了，可她却仍旧紧阖着双眼，勾着他的颈项，不肯松。。。
他的身上有着令她着迷的军人独有的硬朗味道，她舍不得放开他，哪怕一小会会，她也觉得是一种煎熬。。。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没有血腥，没有排斥，更没有世界毁灭的罪恶感。。
她相信，那也是他的初吻。。
虽然他没说，但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面对着这样一张美到炫目的面庞，面对着这样一个红润诱人的玫瑰花盛放似的唇瓣，高原再次经不住吸引，俯下身去。。
这次，不再是温柔似水的拥吻，而是吞噬她呼吸，掌控她身体节奏的深吻。。
他不停地低声叫她，“小雪。。。。。小雪。。。。。。”
她无意识地哼咛，把自己坦然交给他，随着他一起起舞，飞扬。。她喘不过气来了，可她仍旧觉得幸福的要死掉。
整个人悬挂在他的身上，踮起脚尖，和他享受着被爱与爱人的快乐。。。
他最后喘息着离开她，这次，是把她抱起来，放在半人高的木柜上，与她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他们的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着，尤其是巩雪，她微微睁开的双眸在觑到那双满溢着情潮的深邃视线时，一下子又紧紧闭合。。
她听到他隐隐的叹息，然后听到他对她说：“对不起，小雪。”
蓦地，瞪大眼睛，再也顾不得羞涩，急急地为他辩解：“是我。。。是我主动亲你的。你不用说抱歉！”是她违反了约定，是她看到子弹壳戒指的时候，抑制不住胸中泛滥的情潮，主动吻他的。。
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
高原有些懊恼地看着她，忽然，猛地伸臂插在她的身侧，俊朗的脸，距离她的鼻尖，只有半寸的距离，两人呼吸相闻，气氛重新变得暧昧而紧张。。
“连对不起也要和我争，我还是个男人吗？你啊，你这个小东西啊，能不能在我的面前，变得柔弱一点。。”他的眼睛离不开她被吻得潋滟红润的嘴唇，而她的黑瞳，也离不开他线条坚毅独具魅力的薄唇。。
高原。。。
高原。。。
她默默地伸手揽住他的颈项，低低地叹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完完全全属于我呢？”
什么时候。。
高原的心也是酸酸的，软软的，他的手指，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柔地承诺，“再等我两年，等我两年，小雪，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娶你为妻，好吗？”
巩雪羞涩地笑了，她埋首在他的颈间，咕哝说：“法定结婚年龄是二十岁。。”她可是特意翻查过资料的。
他呵呵笑说：“我的小雪还没傻，看来还有得救！”
当然没傻了，不但没傻，耳朵还很灵光呢。。
僻静一隅，她仍然听到了航班起飞前的通告，高原也听到了。瞬时，嫣红的脸庞，变得苍白起来，满溢着幸福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无踪。。
他把她从柜子上抱下来。
顺势摸摸她的头，“该走了，我的姑娘！”
她心情沉重地点点头，眼眶涌上潮热的感觉，逼得她只能用微笑打败脆弱，她不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她要把最美，最安心的一面留给他。
登机牌提前换好了，高原拉着行李，她走在他的身侧。
闸口没几个人，巩雪想和他再说说话的希望也破灭了。高原坦然一笑，笑中有不舍，有眷恋，但是更多的是祝福和牵挂，“答应我，好好的生活。。”他轻抚着她柔润的脸庞，告别。
她仰头，吸走眼眶汹涌的潮湿，努力挤出一抹坚强的微笑，“好！”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用力地握了握，“走吧，小雪！到了，记得给我电话！”
“嗯。”她转身离开，大步朝前走，脚步却越走越缓，越走越缓。。。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挂了满脸，她撑着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可是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朝他望去。。。
远处的高原，正目光灼灼的朝她张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