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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少主。您昨夜是如何逃出来的?属下本想完成好少主嘱托后,立刻赶回来救您。可,我到那的时候,只发现了有十几处黑衣蒙面的尸体躺在地上,未能见到少主。为何,少主会在此处?”延风疑问。
“我也不知道……我中了迷药了,很快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在这个竹林附近。”颜子衿笑着回道。
那个人的身份,她还不知道。不能随意透露给任何人,现在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但目前看来,不像对她有坏心。
也许是家父生前认识的人救了她。不然,是如何能在家父的眼皮下,在竹林那处,偏安一隅。虽然,据那青衣男子所言,那个人其实并不常去。
延风并未怀疑她的话。问道:“那您昨夜里,有见到有什么人来过吗?”
“中毒已久,四肢无力。确实……有些记不明白了。”
“看来,或许是有人刻意救了少主。但不想您知道。回去后,属下会向家主禀报此事。”
“也许吧,我们先回客栈。此事,容后再议。”
“请,少主。”
二人一同走出了这里。
……
这时竹林深处,有一个男子站在方才那个抚琴与颜子衿谈过话的青衣男子身侧,似乎面有不快。
“不是让你帮我瞒着她么。”
“她这么聪明,我瞒着有何用。”
“可……”这男子面容有些惆怅。
“叔父,她迟早会知道的。你该回总坛了,教主寻你。”
“我不回去。她找我能有什么事,为了颜言么?”
“我不知道。”
青衣男子说完便离开了。而被他称作叔父的男子,看着他碧色长发隐隐没入青青竹林间,不自觉竟叹了一口气。
此时,颜子衿二人已经回到客栈房间。她细心地擦着这灯台上的污泥,神色淡淡。
“不是我说啊,延风。像你们这般被世家精心培养过的死士,藏个东西都这么简单粗暴么?”
“这……少主是何意?”延风不解道。
“你直接就将它埋在土里,也不怕敌人留有后手,直接挖了去。”
“昨夜,属下花了些功夫,很快便甩掉了那些在身后追我的人。倒不是很多,三四个而已。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才出此下策。有不妥之处,还请少主恕罪。”
看着延风这么认真自责的样子,颜子衿有些乏味。唉,南昀笙身边的人,开个玩笑都那么认真。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把她方才的话太放在心上。
擦干净之后,颜子衿细细打量这个灯台。她看出这质地,兴许就是曾经铸剑留下的材料。这灯台就是颜家的,台底仔细看,能看出来是刻了“颜”字。
虽然字际比较潦草,颜子衿还是一眼就分辨出来了。这灯下面,是个繁体的“顏”,正是家父的惯用写法。没错,她看了十二年的字,断断是不会认错的。
那这灯台之中,一定有蹊跷……是谁丢的呢?告知给她线索的人,和昨晚相救的人,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少主,在这里有个缺口。”
“是吗?在哪,指给我看看。”颜子衿惊喜地问道。
延风将灯台上方,圆形边框的左上角,指给她看。
“真有呢,难道会是摔破的?可是要将铁制的东西摔破,可不是那么容易。”颜子衿微微眯眼。
“兴许,是打造它之时就有的呢,少主。”
“是么……”她眯着眼,静静思量,忽而拍手叫好。
“呵呵,好样的,延风你真是聪明。我倒是没想到,竟会是如此,来,你帮忙使劲打开。”颜子衿欣欣然,将自己手中的熏黑的灯台交给延风。
这下子,她就离真相,又进了一步了。杀她父母之人的信息,就在眼前。她不禁有些兴奋。
“少主,但……这样的灯台,普通的兵器恐怕是劈不开。我用上内力,看看能不能打开它。”
“好!”
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使劲浑身解数,对着那个仅有的缺口输入内力,也没有办法打开它,但他此刻。已是十分颓废之态。颜子衿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只得作罢。
“看来,我得想想其他办法了。”她没有多失落,只要东西找到了。不愁见不到,她要的真相。
此时,有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进他们的房间,落在窗檐处。
“你去看看吧。”
“是,少主。”
延风从鸽子的左脚取下信条,上面写着:“速归”。他轻轻念了出来。
“也好。既然找到了可疑之物,现在也打不开这个灯台。我们先回南家,再行决断。”
“是,属下立刻去备好马。”延风回道
颜子衿点点头,小心翼翼将灯台包好,然后将它放入怀中。
片刻后,她走出客栈,行至马厩所在之处,问道:“准备好了吗?”
“马匹已经喂好,全部都准备好了,少主。”
“嗯。”她接过延风手中递过来的马绳,道:“即刻启程。”
于是,就这样,他们二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墨阳城。颜子衿带着胸口的一道伤疤,在出城之际。停下马,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硕大的三个字“墨阳城”。那处刚刚已经痊愈的新伤,忽然有些隐隐作痛。
墨阳……下次,再回来……她不知,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找出那个屠她满族的残暴仇人。也许是一天,一月,也许是一年,更或许是……穷极一生呢。但是屠族之仇,不共戴天!
而当他们出城不远之时,在城角一处暗巷。有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正向一袭玄色衣衫的男子单膝下跪。
“求主子责罚,没想到那丫头身边的人都是些佼佼者。之前偷袭不成,后来难以下手。昨夜好不容易暗算成功,哪曾想会竟有人来捣乱。”那下跪的男子心中龇牙咧嘴,皆因算计不成而暗恨。
而那个玄衣男人迟迟没有说话,他的身影始终是背对着的,因此辨不出身份来。但是仔细的看,这男人身形,虽然高大,却有些微微佝偻之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看样子,约莫是个中年男子。
下跪的男人迟迟没有听到主上发话,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主子?您……”
“你先回去吧。”
“谢……谢主子。”没想到主子居然就这样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剑光一闪,他起身还没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两眼一瞪,皆是惊愕。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汨汨流出,源源不断……而那挥剑的中年男子,似乎从袖中拿出了什么,洒在这个人的尸体上,地上便化成了一滩血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丫头,量你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暂且,就留你一命吧……”说完,便一个人走出了这暗巷。而此处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无人知晓。墨阳城内,依然风平浪静。
之后,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走了进来,那孩子约莫九、十岁。好几天没吃东西,他饿极了。刚刚偷了几个包子就被那商贩追了一路。
现在终于甩掉商贩,逃进这个小巷得以安生。他已经因为偷盗被抓了三次了,可不想再被衙门的人抓去,又要一生好打。
瘫坐在地上的他,从腹中掏了一个包子,准备擦擦手再吃。而当他摸向下面的衣襟之时,总感觉粘稠无比。忽然,他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手上沾满了淋漓的鲜血!而在不自觉中,他已经坐到了血泊里……血……都是血……
“啊——”“啊——”他慌乱的叫出声,赶紧跑了出去,身上的包子掉了一地。
随后,一只大狗经过,把方才小男孩掉在血里的馒头,竟连同流在地上的血液,混合着一起吃进肚子里。
……
城外,清清的溪流边,有一个女孩坐在石头上,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舞。那是一张白净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清澈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溪流。
香腮微微发红,吐气如兰。这个女孩的眉宇间,有着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沉静之感。
此人正是沿途整顿,稍做休息的颜子衿。现在已是黄昏时刻,再过一个晚上他们便能赶回凌都。
她挨着溪边坐下之时,看见两条灵动的小鱼欢快至极,随着溪流飘向远方。而远方是一重重巍峨的山峦,夕阳西下,山峦的尽头之上有一层瑰丽的橙红,烧红了天际。这就像一个遥远的,朦脓的梦一般。静谧,幽然。
“延风,你知道爹爹是何意么?”
“这……属下不知。”
速归……是何意呢……凌都城内,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为何他们会被急着召回。这些于她而言,都是未知。在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些不安了。
若人这一生,真能如流水般快活,该有多好……可惜,她是颜子衿。她的命运,她要自己掌握。
“延风,我们可以出发了。趁这天还没完全黑了,快些赶路吧。”颜子衿笑道,便站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流动着高雅的气息。
延风看着眼前这个娟秀的女孩,虽然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华,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是,这一切,好似与他又什么干系。他摇摇头,似乎无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