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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历史上第一四九团的伤亡不会如此的惨烈,正是因为自己的提醒才守住了原本丢失的阵地,也导致了第一四九团与第一五零团在将军楼阵地与日军死拼硬憾。
林定远深深的呼了口气,与沈满仓来到礼堂门外,将打包的虾和半只鸡与两瓶酒递给了沈满仓,望着一身笔挺军装的林定远,又看了看林定远身旁的徐馨瑶,沈满仓嘿嘿一笑道:“我就说你小子不会那么没良心,还记得我老沈。”
林定远与沈满仓刚刚坐在台阶之上,颤颤巍巍的老校长又一次带着学生熬好了一锅鸡蛋汤送到了礼堂,林定远与沈满仓立即起身表示感谢,老校长眼含泪水,用拄杖猛敲地面带着哭腔道:“这仗是怎么打的啊!王长官在哪里?我要问问他。”
林定远急忙扶住老校长道:“您老不要过于激动,军人为国而战,悲壮慷慨,我军官兵从此地奔赴古北口抗日,全体官兵皆有成仁之志,王团长已经壮烈殉国了。”
老校长望着身后几车的棉衣和马夹等无力的坐在了台阶上道:“我见官兵衣衫单薄,于是去北平募集棉衣御寒,没想到才去几日,你们又撤回本校整补,去的时候可是三千热血虎贲之士啊!为何只回来这区区不足百人?”
面对老校长的质问林定远无奈道:“强寇火力、训练皆在我军之上,我军部队子弹尚不足以供给,官兵单衣顶寒风,抗饥饿,与敌寇死战不退,在日军炮火下我军大量伤亡,为实现出征之誓言,唯有用血肉构筑长城以抗强寇入侵。”
老校长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中华民族有你们这般好儿郎,中国定不会亡,日本人也猖狂不了许久,自有我中华勇士收拾这些东洋跳梁小丑。”
望着老校长亲自给伤员成汤,沈满仓蹲在台阶上啃了一口烧鸡,又喝了一大口白酒,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直娘贼的,就是死也满足了啊!”
一转身,沈满仓对林定远道:“现在咱们团算是打光了,加上楚营长、你我不过三名军官,上峰下了整补命令,估计这两天就要有补充部队过来,我刚刚问了楚营长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别的营他不管,咱们一营一连我带,二连交给你,三连、四连等补充之后在物色人选。”
林定远微微一愣,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应该把自己月底将要去南京陆军官校的消息告诉沈满仓,显然,第一四九团大战之后元气大伤,杜聿明指挥第一四八团与一五一团在南天门死守,黄杰所部第二师和王以哲东北军所部也在向南天门运动,看样子南天门还要有一场大血战。
沈满仓也没注意林定远一副纠结的表情,自顾啃着鸡道:“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咱们师现在守南天门,靠的就是你从东北军那边顺来的六门福博斯山炮,那玩意一轰一大片,德国人的玩意就是好,杜聿明副师座还要给你请功那,一会你走的时候给我留点钱,等发了饷我还给你。”
林定远微微一愣道:“我也没有钱啊?”
沈满仓眼睛一瞪道:“你个笨蛋不会是让人给骗了吧?上峰没给你升官?也没给你发赏金吗?这帮抠门的混蛋玩意,老子们在前面拼死拼活的,他们光那嘴跟你玩口活了?”
林定远非常无奈的拿出了四等宝鼎勋章道:“是参加授勋仪式和记者会。”
沈满仓接过勋章看了看竟然径直拿起了咬了一下,非常不满意道:“说金子不是金子,银子不是银子,不值什么钱,这狗日的年头,就这么个破牌牌就骗得你连蹦带跳的?你好意说你是大学生?书都读狗肚子里面去了。”
勋章是军人之荣誉所在,被咬了一口林定远自然无比心痛,但是沈满仓的话也让林定远有些郁闷不已。
站在林定远身后的徐馨瑶掏出了一卷大约百十块钱的模样递到了沈满仓面前道:“我这里有,先拿着花吧!”
沈满仓擦了一把手上的油,满意道:“看看人家多上路,你以为要钱是去嫖婊子玩女人啊?咱们这几十口子人不能在人家学校白吃白喝,军需官身亡了,新任军需官没到之前,咱们的供给就接不上,杜副师长哪里我也去了,他的口袋比让贼翻过还干净,原本指望你小子,结果你还是个傻子,天下哪里有立功不给赏金的道理?”
沈满仓一副市侩的小人嘴脸真的让林定远无可奈何,回想之前血战那副振臂高呼舍生取义的模样,还真难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一脸胡茬子的沈满仓见林定远盯着自己看,突然问道:“你们两个是各睡各的还是睡在一起?”
徐馨瑶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重重的咳嗽了一下,林定远也有些无奈道:“我们之前没别的关系,徐小姐是顺路送我过来的。”
沈满仓一摆手道:“别解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如果你们住的条件比较好的话,让楚营长过去住几天,对他的伤势也有好处,你们两个不行就一个房间,反正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什么顺不顺路的,怎么不见有人送我?小林子你在阵地上以身相护,然后美女以身相许,这段子没完了。”
徐馨瑶无可奈何道:“我去德国人的贝朗医院联系一下,他们会收治这里受伤的弟兄。”
沈满仓闻言急忙起身一脸巴结的笑容道:“那感情好,连吃饭的地方都有了,那感情好啊!徐小姐你好人做到底,找个地方把我也收容了吧,八大胡同随便找一家把我丢进去。”
林定远第一次有想一脚踹死堪称兵痞厚颜无耻的沈满仓的念头,由于学校礼堂没有住人的地方,频繁走动容易引起伤兵感染,在徐馨瑶的联系帮助之下,德国贝朗医院表示愿意接收这批伤员救治,并且免除一切费用。
在返回六国饭店的途中,徐馨瑶望着依然有些尴尬的林定远道:“老兵就是这个德行,我见得多了,打仗是拼命的事情,尤其是古北口打这种绝户仗,今天有钱今天花,明日没钱在掂对,所以排除爱酗酒闹事因素之外,当兵的是赌场和妓院最好的客人,他们的钱也最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