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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念,只是绝望至极一时之快,后思而思之,细思而极恐,总是舍不下一些东西,却也总说不清是些什么东西。
哈梅斯看过了人生的精彩与高潮,再历低谷时,才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眼前的这个中国老头说出了让哈梅斯震惊的话,这样一个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老头可以治好粉碎性骨折?
哈梅斯只当一个笑话来听,他从来都没怀疑自己的伤病可以通过各种高科技治疗好。他经历过许多次伤病,熟络得很。
可是这老头又凭什么信口开河呢?
“老伯,您是说笑的吗?”老头的笑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安心,可是哈梅斯怎么也不敢相信。
没想到老头又用细长拐重重敲打了一下哈梅斯,“小子,你不相信我?得,我跟你说吧,除非有人找来,否则就凭你这条断腿是别想出去了!”
老头不知从哪摸来一个铁盒盒,冷不防地整上一口,里面似乎装的是一种劣质酒,哈梅斯隔着空气就能闻到一股浓重酸腐的酒精味……
怎么办?不可能就在这里一直躺着,外面肯定找自己都找疯了。看这老者的态度似乎是不想作那传信的差使,反而是傍上了自己,非得治它一治,才肯放人的意思。可万一他的医术和他的西班牙语一样蹩脚,那足球生涯岂不是毁了?算了,还是等一等吧,万一有人找来呢。
打定了这个主意,哈梅斯侧躺了下去,闭目养神,不再理会老头的软磨硬泡。
老头见哈梅斯久久没有言语,也识趣地去鼓捣他那些宝贝,不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烦得哈梅斯在僵直的木板床上直打滚。
两人就这么耗着。三个小时过去了,哈梅斯似乎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候他终于认识到人性无情自私的那一面,包括他自己。或许有人在寻找他,可他觉得力度还不够,又或许是人数还不够,至少还没有将他找到,那就是未尽乎全力……
哈梅斯似乎又让自己的思绪陷入了另一个情义的绝望深渊,那些风光之时围绕在左右的狐朋狗友,如今不见了身影,甚至在外寻找的人中都没有他们。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臆想。
“喂,老伯!老伯,你在吗?”
哈梅斯撑起身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最高的声音喊着,他很害怕老头走远了,如果再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会把自己逼疯的!
万幸,老头就一直倚在门口喝他的劣质酒,哈梅斯一叫唤,他立马就出现了。
依然是那“滋啦滋啦”的出场方式,这回看上去却不像甘道夫了,只是一个十足平凡的中国老头而已
蹩脚西语再次响起:“怎么,想通了?”
“呃,我……”哈梅斯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说话,可说什么话呢?一时语塞,只得胡乱接茬,“我想问问您要怎么医治呢?”
哈梅斯问出这个问题后,发现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随便这么一说就提到了关键之处。哈梅斯之所以不相信老头,是因为没有看到那些精密的仪器与专业的手术台、手术刀等,他不信老头徒手就能治好粉碎性骨折。
老头却不干了,坐在床沿,用那铁盒一下下敲在木板上,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临了又咽了下去,只是用哈梅斯听不懂的语言淡淡说出了八个字:“阴阳调和,天人合一!”
“什么?”哈梅斯一脸懵逼,心想这老头西班牙语再蹩脚也不至于一个字听不懂吧?
“这是中国话,你当然听不懂。至于怎么用西班牙语说,我也不清楚啊……”老头一摊手,表示没辙。
这或许是哈梅斯一辈子也理解不了的东西,他也懒得搞懂:“那你要怎么个‘鹰仰雕鹤,填饪河鱼’呢?你就直接告诉我要怎么做手术!”
“做手术?我不会做手术啊……”
“蛤?”
“我们中医分好多种,我是那种不会做手术的,而且我以前给别人治好病也从没做过手术啊……”
两人完全在两个不同的次元,对话显得那么诡异和可笑,就像一个处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实世界,另一个则身处奇异古老的魔法世界。
“疯老头!”哈梅斯终于发作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你要钱,ok,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一百万?两百万?你直接说,这样千方百计地折磨我做什么?你现在要是帮我出去,我或许还会感激你,报答你。可如果我自己逃出去了,哼哼,到时候我也会好好‘报答’你的!”
哈梅斯面露凶光,再配上他左脸那道狰狞的伤痕,十足有点毒龙恶霸的意思。
“啪!”老头一拐敲在哈梅斯头上,这一下比之前的都要重,哈梅斯吃了痛,如乌龟一样将头猛地一缩,这一下也不知道打在了哪,全身就像触了电一样,一阵麻痛。
“老家伙,休要倚老卖老,我虽然腿断了,但干你一个老骨头足够了!”
气急败坏的哈梅斯两手在空中乱舞,要来抓老头。
老头灵活一躲顺势站到一旁,用拐杖抵在哈梅斯胸前,面带笑意地说道:“我看你像是癫痫犯了,又像是精神分裂,所以点了你的穴,神庭,督脉、足太阳、阳明之会,过一会你就会感谢我喽,哈哈。”
又是一通难以理解的语言。
哈梅斯被拐杖抵着,动弹不得,只好乖乖躺着。两眼却不安分,恶狠狠地盯着打哈欠的老头。
过了这么几分钟,哈梅斯竟觉得之前昏昏沉沉阻塞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不仅如此,全身的血液也顺畅了许多,不由暗自震惊。偷偷瞥了一眼眼前这个笑嘻嘻的脏老头,难道他真的是深藏不露,怀有绝世的医术?
老头虽老,却未老眼昏花,反而聪慧得很,一下就察觉到哈梅斯眼神的变化,便慢慢移开了抵着哈梅斯胸口的拐杖。
收起半分笑颜,似打趣非打趣地问道:“怎么,起作用了?这回该相信老朽了吧?”
哈梅斯以前听过中国有个什么穴位论,那时根本就不相信,就感觉和神论一样虚无缥缈。
哈梅斯这一刻就像无知的小孩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一脸迷茫地点了点头。
“那你听我说,可能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一瓶……呃”老头从身后摸出那个之前装劣质酒的铁盒盒,在空中摇晃几下,“这是我用仅剩的药材制成的最后一瓶,呃,你可以叫它圣药……”
可能老头自己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中二,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两片红晕来,这“圣药”二字说出来还真不容易。
“哈?圣药?这有什么用?”哈梅斯希望又不希望听到那个答案--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老头脸就像天边的红霞一样,以前他向别人这么说时,大多是被当成江湖骗子,拿假药到处招摇撞骗。
哈梅斯显然懵了,这搁谁也不会相信,再次试探道:“那,这么珍贵的药,您,舍得给我?”
“我留着有什么用,况且我不是说过,身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原则。你放心吧,我不会收你任何报酬的,即使你再有钱。再说了,我要钱有什么用?”
老头对哈梅斯的态度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些许欣慰,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拔腿就跑或是赶自己走,当然他现在也跑不了……
哈梅斯担心的倒不是报酬,而是如果这药真像老头说得那样神奇那么珍贵,他会平白无故地就白送?反过来,如果他这么轻易就送人,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吃这药吃死了怎么办?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着哈梅斯畏首畏尾、犹豫不决的样子,老头下了最后通碟:“小子,我都没舍不得,你怕什么?只是涂在伤口上,就算没有效果,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再说了,怎么可能没有效果呢,哼!你若再不做决定,老头子我便倒了,看来好人还是做不得!”
“不是喝得?”哈梅斯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以卖萌掩饰自己的无知。
老头也是哭笑不得,拐杖轻敲着水泥地:“当然不是,我有说过要吃下去吗?”
那还腻歪个什么劲啊,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老伯,我用!”
“你真敢用?”老头似乎比哈梅斯还紧张,就像是几十年了终于推销出第一件商品。
哈梅斯听这话,只觉得一个激灵,又犹豫起来:“您能先给我看看吗?”
“呸!”老头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为什么要多问这么一句呢?手上却是不停,将铁盒盒如至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呈到哈梅斯面前。
哈梅斯小心翼翼地接过铁盒,拧开盖子,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高浓度酒精的味道,那味道简直让人把胆汁都要吐出来!
哈梅斯一瞬间脸都绿了,赶紧又将盖拧回去后,扶在床沿一阵干呕。
遭了这一下,哈梅斯就打算放弃了。可一抬头,一旁的老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神中难掩的失落,和一种说不出的情感,那眼神像极了在嬉闹成一片的队友中,自己落寞孤独走过时的神情。
不知为何,哈梅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在一股不知名力量支撑下,哈梅斯重又提起勇气,拧开了盖子……
鼻子凑近嗅了嗅,那气味似乎并没有那么难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