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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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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便吃,困了就在屋里躺着,怎会为难自己。”蒹葭脸上堆出丝不自然的笑,即使一身病骨也要极力支撑着谎言。

    “是吗?”卫霁心里憋住一柱怒火,他起身走来。

    蒹葭听闻那声音中带着几许寒气,很沉很重,像压在心底的巨石,让她不能动弹。

    他在距她只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锐如刀锋的眼直审视着她,她心下慌张,急忙低下头应:“是!”

    看着眼前只高到他胸口的孩子,身子孱弱的犹如一朵摇摇欲坠的黄花,他不知觉的抚上她的鬓发,她的发丝很细很柔,可只一刹蒹葭便吓得躲开。

    蒹葭急哭道:“对不起四叔叔,你要责怪就责怪我吧,虽然下毒的不是我,但这手绢既然是我送的,我的责任就无法推卸,对不起四叔叔。”最后一句对不起时蒹葭应声而跪。

    终于这一跪激起了卫霁的怒火,他语气有些歇斯底里:“我本无怪你,你又何苦折磨自己,莫不是自怀儿死后,你就一心自怨自艾,把自己折磨成今天这样!”

    他知道了?

    知道怀儿因她而死,

    还是说他一早便知道,附和着自己强颜欢笑的戏码?!

    六姨娘果然和他提及过自己,纵使在他跟前演了千百出活泼开朗的戏码还是抵不过听来的一句话。

    他在冷眼旁观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明明是看穿她的一切,还要默不作声的继续观看她装疯卖傻的表演!

    可她又该如何作答,不用表演的她自己就像行尸走肉,不需任何言语,但她还是说了。

    只是面无表情,

    谎言虽被揭穿,但还得顾及在四叔跟前的一分颜面,因而她逞能道:“没有。”

    “没有?!”卫霁无法自抑的重复这两字,她不是当他最好的四叔吗,为何现在又不肯坦诚相待!

    他看着她蜷缩在地的娇小身影,他努力压制情绪,缓了缓方道:“罢了,你起来罢。不难为你。”

    蒹葭此刻心若木偶,不敢造次,硬生生的起来,不想再多说一字一句。

    卫霁见她杵杵的倔样,心底不欲,转过身去上座坐下,闭幕调息。

    不时,六姨娘画好后举着一张挑墨的宣纸走了出来。

    她将画举在蒹葭眼前道:“葭儿你看,这便是藏红花,你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见过它。”

    画上赫然立着一朵花,花开六瓣,球茎扁圆,分枝弯曲而下垂,蒂芯反卷,花茎短促,径端楔形,带浅齿状。

    蒹葭见时,瞧其三头伸出的径蕊,心底凉透半截。

    她记得大夫给她开了药方中就有这一模一样的东西,难不成真是画儿?

    她又恍然回忆起昨日画儿说话吞吞吐吐,还说什么于她而言有一丝希望的话,刹时明白过来。

    只是她急着摇头否认:“不曾见过。”

    六姨娘叮嘱道:“你再仔细瞧瞧。”

    “真的从未见过。”她语气十分坚定。

    六姨娘见状,蹙紧眉头续续说道:“那这么说来,就并非是你不小心弄上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蒹葭听闻心底骇然,手里捏着汗,不敢多言。

    卫霁漫不经心的看向蒹葭,直问道:“这方手绢除了你、六姨太、敏瑟碰过可还有旁人?!”

    “没有!”蒹葭矢口作答,音如羽箭。

    六姨娘犹疑的望了蒹葭一眼,心事重重。

    “果真没有?!”卫霁音量加重三分,狐疑询探。

    “果真没见过!”这句话蒹葭说的毅然决然,她绝对不能害死画儿!

    卫霁看她态度异常坚定,顿了顿,方才挥手:“罢了,既然这事不出在源头与过程,便是在结尾了,我容后再叫人查探查探。”

    六姨娘见卫霁忧思熟虑,很是着急,几番欲言又念及蒹葭的坚定便止住了下文,到最后只憋出了句:“那我们不扰你,就先去了。”

    卫霁低沉的应了一声,就见芯玉扯着蒹葭出了门。

    俩人上了轿。

    芯玉很是着急,但却默不作声,暗地里打好了主意。

    蒹葭知道六姨娘是很不情愿帮她瞒着四叔的,此时见她一语不发,以为她在埋怨自己,也没有颜面去讨她原谅。

    回到府上,她俩从东边角门入了府,蒹葭园子处在东北角,这扇门离她园子最近,因而每次进出俱从此门。

    走到孤秋园时,六姨娘没有直接往南回自家园子,打算先到她园子问问画儿相关事情。

    蒹葭见六姨娘脸上始终含了口闷气,好似十分断定这件事定和画儿有关,她怕她会不留情面,更怕画儿因此付出沉重代价,因此她拦住了六姨娘。

    “姨娘......”她十分为难。

    “让开!”六姨娘训声道“方时在你四叔面前,我替你瞒着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这究竟是不是多出来的事,将那画丫头拉出来一问便知。”

    “但是姨娘,九年来画儿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意思,她绝对不敢去做别的,这件事不干她的事。”

    “那若真的是她做的呢?!”

    蒹葭犹疑后怕的注视着六姨娘的眼睛。

    六姨娘继而逼近:“你有没有替你敏瑟姨的孩子想过,他本来是可以完完整整来到这个世上,本来是可以见到他最亲爱的母亲的,他什么也没做错,就是因为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害死了他,害死了你四叔的骨肉,这可是皇室血脉,你难道要助纣为虐吗?!”

    蒹葭喘不过气,后退两步。

    “如何询问画儿我自有分寸,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是她做的,但始终要讲求一个公理不是吗?”

    却是如此,可若真是画儿所做,叫她如何能忍痛割爱。

    六姨娘见她犹疑发愣,立即冲了进去。

    蒹葭见势即刻追上。

    六姨娘跑的又急又快,她先去房里搜查一通,又查遍园子里各个可以藏身的壁岩灌木。

    一无所获。

    蒹葭松了口气,六姨娘却蹙眉道:“你不是说她替你去打饭了吗,如何我们来反一次卫王府,还不够她打饭的?”

    “这......我......”蒹葭也想不出来,这丫头去了哪,因道“可能是看我不在园里找我去了罢。”她牵强解释。

    六姨娘越是问不到画儿话就越是不安,立即走出了园子,两个贴侍也随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