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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闻故人声,不见故人当初吟啸抚剑志凌云!
白悦华静静地面对石榻,负手而立。
石室空荡荡,勉强称得上榻的那块也是从门边削下的一块条石。张舟曾到卓然峰石壁上层吴卓朴的石室看过,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空间。
先前白悦华将吴卓朴交代的剑拿给张舟,其余剩下的遗物悉数收进储物袋,而后便挥挥手让张舟出去。
其余四人无言地退出石室,留他一人静静呆在那。
这一静便是一夜过去。
申屠晃宿离石室门口不远,抱胸依靠着通道石壁站着,时不时往里看两眼,大多时候低头看着地面,心里颇不是滋味。
再出来一些的通道路口,张舟三人零落地呆着,打地铺。顾秋鹃刻意与张舟两人保持了一些距离,以免被两人随时腻歪的模样刺激。
睡一觉起来,心情平复了些,张舟探头往里看看白悦华的背影,又看看申屠晃宿。在原著中,吴卓朴只存在于白悦华的回忆,每每被花万卿打败后,吴卓朴的身形描写就会大段大段出现。以他过去直男的眼光看,不过就是师兄弟的情谊,同为剑修的惺惺相惜与缅怀。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在他彻底打开新世界大门后,看见什么都是基情。难道吴卓朴真的和白boss是那种关系?
“你不是说我师叔眼中无情,心如止水吗?”张舟手肘捅捅旁边的花万卿。
“无情不是绝情。”花万卿见他阴霾退去,顺手将人拉进怀里。“你师尊问他,他的剑是什么?他若是绝情,便不会是那个答案。”
背靠在花万卿温暖的胸膛,驱散了他背脊上萦绕的寒意。他心里仍有疑问:“你又不用剑,怎么知道剑修心里怎么想?”
“剑修也是以武为道,行武者莫不以己身力量为依仗。剑修也好,刀修也罢,殊途同归。”
“行,这算你说的有道理。”张舟点点头,又接着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师叔回答我师尊的答案是无情又不是绝情?”
“你师叔口中的守护乃是卫道之护,守护他心中的道。卫道者便不会心存情爱,那便是无情。而绝情者只在意己身,何来守护之意?你师叔选择的乃是一条拷心之道。”说到后面,花万卿也不禁叹了口气。
心如止水,心如死灰,不过一念之间,而白悦华的内心只有他自己才能明了。
花万卿最后一声叹息让张舟似有所悟。他大概相通了原著中白悦华真正的悲剧。蓝夕羽的死不过是故事矛盾的□□,而造成白悦华执拗不可挽回的是他身上层层压力。从身世的谣言开始,他就被逼着要以实力说话,而九霄门覆灭,他的实力成为对他的讽刺,最终他只能将仇恨寄托在花万卿身上。只怕原著里他就算打败花万卿,也无法得到解脱,因为他的道早已不存。
思及此,张舟不由得庆幸,他一开始要阻止白悦华黑化的决定是正确的。想明白了,他忽然好奇起吴卓朴要白悦华拿去的乌啼根。
“乌啼根是什么?”
“不曾听说过。”花万卿摇摇头。
张舟在脑海里联络了千机老鬼来询问,也没有答案。如此一来他更好奇了,显然吴卓朴到素川来就是特意来找这个玩意的。
顾秋鹃听到他问花万卿无果后,主动搭腔道:“这个我知道。”
“你说,这东西干嘛用的?”张舟站直了,离开花万卿的胸膛。
“这是素川特有的一种曼陀罗。素川内有一种白腹寒鸦,产卵前会将自己腹部的白羽啄下垫在巢中,时常啄得腹部鲜血淋漓。为了止疼,白腹寒鸦就将受伤的腹部蹭到那种曼陀罗的花茎上。被白腹寒鸦血浸透的曼陀罗花茎便是乌啼根。赤碣的土药方中将此物用来治疗肤疾。”顾秋鹃解释完后问张舟道,“你们可是门中有人患顽劣肤疾,久治不愈?”
张舟刚想回答,就瞥到白悦华正站在通道转角处,急忙打住话题,拱手作揖道:“小师叔!”
白悦华用灵力将他上身托起,说道:“吾明白了!回东临。”
迷窟内的法阵早已自行修复。五人按着原路出去,与进来时一样,顾秋鹃打头阵,破了迷阵后冲出去。
云舟飞行了一天,入夜前五人仍是找了客栈投宿。
晚饭后,白悦华叫了张舟到自己房里,将阴阳木剑递给他。
“师叔不留了做纪念么?”张舟惊讶地问道。
“这对木剑本是初学练习用。吾无弟子,你将之传于后人罢!”白悦华冷冰冰地说。“吾无师无父,剑术皆是吴师兄所授,不忍师兄后继无人,才严厉鞭策你。今将师兄传承全交予你,望你将剑谱传承下去。”
“是!弟子定不令师叔失望!”张舟上前一步,恭敬的低头,双手接下两柄木剑。
等张舟收了木剑,白悦华又道:“你师尊后事吾自会禀明大师兄,你不必挂怀。回东临后做你该做之事。”
“是!”
事情都交待完毕后,白悦华便让他回房去了。
等他回到客房,见花万卿坐在案桌前拿着一只琉璃钗在把玩。他立即认出了那支钗就是他曾送给郑展颜的那支包金琉璃钗。
“你怎么把这支钗给拿了?”
“那女人不配。”花万卿说着把琉璃钗收起来。
张舟看得出他在吃醋,随即笑道:“那支钗又不值钱,我当初是为了买老鬼的东西搭上去的。”当初他确实是有追郑展颜的心思,也就顺手送了,毕竟他也戴不了。
“不是价值几何的问题。”花万卿抬手捉住他,往下拉。抱个满怀后蹭着他的脸颊说,“连我都不曾收到你的赠礼,他人就更无资格拥有。”
“你果然心眼小!”张舟红着耳朵把他的肩膀推开。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太上长老给的对戒,说道:“呐!你挑一个。只能一个哦!”
“为何只能一个?稀饭的我都想要!”
“要个头啦!你一个我一个,这是一对好不好!”张舟怒瞪他,骂道。
花万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我要你帮我戴上!”
他有理由相信花万卿是故意的,但仍是红着脸,拿起一个指环套进花万卿左手无名指上。这仿佛套牢对方的举动让他心里忍不住颤动,以后这个男人就是他的了!
“为何戴在这手指上?有何意义?”花万卿举起手看了看,问他道。
“在我家乡,有一个传说。”张舟咬了咬下唇,决定胡诌气他道,“有只猴子,学了法术后跟一个大和尚斗法,比飞得远。猴子飞了很久,到了五座高山脚下,等了半天还没等到大和尚,他没耐心不想等了,就在其中一座山脚下撒了泡尿,把那座山圈起来。他得意洋洋飞回去找到大和尚后吹牛自己飞到了天的边际。大和尚笑了笑,让他回头看。原来猴子飞了老远也没飞出大和尚的手掌心,他撒尿的山脚就是大和尚的无名指。后来我家乡的人就学猴子撒尿圈山,看上谁,给他在这个手指套个圈圈,就能领回家当老婆。”
看着张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花万卿憋着笑,趁他不注意,拿起另一只戒指也套进他左手无名指上。“呐!你套我一次,我套你一次,咱俩扯平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不对,既然是扯平,怎么就我是你的人了呢?”
“我的就是你的!有何问题?”
“没问题!”
花万卿的就是他的,这话他爱听!
不等他反应过来,花万卿迅速把他拉到腿上,横抱着亲上去。
“我也有东西送你。”亲够了,花万卿还舍不得放开人,就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
“什么东西?”一听有礼物,张舟马上两眼放光。
看到花万卿拿出一小块黑色琉璃碎片,他撇了撇嘴。
“加上这块,老鬼的钥匙还剩多少?”花万卿问。
张舟挣扎起来,把原有的碎片都拿出来在案桌上拼接,最后加上花万卿给的那块。整块钥匙拼凑成巴掌大的一块枫叶型,仅剩比较破碎那一半的叶尖一个小角。“老鬼!你的钥匙竟然也快有拼完的一天!”他笑道。
“可否劳烦花万卿将钥匙黏合?”千机老鬼出声请求道。
“要如何做?”花万卿爽快答应道。
“将碎片置入融合了混沌火的紫离火中即可。黏合后的钥匙将可感应到最后缺损的那一块碎片。”
这简单不过的步骤花万卿不消多时便完成,千机老鬼再三感谢后潜声消失。
张舟拿着黏合的钥匙对着光把玩。钥匙碎片经过花万卿的烧炼黏合,接缝完全看不出来,表面光亮如新,如果不是还缺着一角的话。透过烛光,张舟看到钥匙内透出如贝壳年轮般一层层的纹理,透出黑色琉璃层闪耀着如黑珍珠般是色泽。
花万卿抢过钥匙塞进千机镯内,顺手一撸,又将千机镯摘下来。
见他摘镯子的动作干净利落,张舟立即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想起身已经来不及。
“双修不会累到的。”花万卿将他压在案桌上,不让他有反驳的机会。堵着他的唇舌辗转,把他亲得七荤八素,手拍拍两下衣裳,蛟鳞甲就缩小落在手中。
一夜春尽,良宵短。
说好了双修的,结果后面某人又嫌双修不够尽兴,把张舟弄成了咸鱼。害他只得一大早起来打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