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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奇异的安静了下来,帝后看向望向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颤抖着唇开口:“小暮,你是神裔。”
央至撇头,望着那雌雄莫变的少年,轻一挑眉:“你想成神,可以啊。”
“央至……”帝后说着,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先去将魔界圣宫里的大祭司杀了吧。”她站了起来,走到了连陌身边,扔下一道法器,对着帝后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我不参合,但是有人动了洪荒余劫,我得去看看。”
“丹砂。”暮隐十分固执的喊着她丹砂,他拦至她的身前,“我不会杀他,但是你要给我个交代。”
“给不起。”央至抬了抬眼皮,“九州四海从不是幻境。”
“我的命是大祭司给的。”暮隐黑着脸,“大祭司守着九州秘术,我是被九州秘术救得,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
“丹砂。”
“丹砂会回来的。”央至轻笑,“大祭司的九州秘术,你心口的那颗鲛人珠子,源自九州四海,暮隐,你活在九州四海里。”
暮隐看着一瞬间没了踪影的神女,看向自己的母亲,开口:“有个叫扶舟的仙人来找我,要我去给人间的火山里添一味我的血,然后让我……”
“让你过来偷听,你自然能想到你小时候被妖界打的差点魂飞魄散的那次。”帝后将跪倒在地连陌扶起来,将暮隐的话给接下去,那鼎好容色上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珠生生将颜色给压住了几分,“我的血是央至所赐,你是我的儿子,你继承的血参合着央至的血,小暮,你做的这些,央至都知道。”
暮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渐渐的白了出来,帝后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没什么好害怕的,央至从不追究。”
“母后……”暮隐战栗着声音,“九卿在下方布下了灭神之阵。”
“央至知道。”
“那灭神之阵,阵心是我的那颗鲛人珠。”
“央至知道。”
“母后,丹砂与央至,他们真的是一个魂么?”
“你那颗鲛人珠,原本是仲墨的。”她并没有回答暮隐。连陌抬头对上自己的弟弟,微微一笑:“弟,我回来了。”
暮隐捂着额头:“快去帮父皇批折子!”
连陌一手拿着刚才央至扔到自己面前的法器,接了句话:“欲带皇冠,必承其重。”
暮隐眼巴巴的看着连陌:“我比较喜欢美人乡。”
连陌冷笑一声:“你是比较喜欢造反吧。”
造反完了就没的造反了。
*
衔接着陆地与海,岩浆将水中的龙王虾兵蟹将悉数逼了出来,他们时不时的望着里头,发愁。
央至站在海岸的戈壁之上,遥望。
许久,墨白出现在了央至的身边。
墨白总觉得丹砂变了许多,她依旧穿着一身鲜红的罗裙,上面有着瑰丽的暗纹,他又有点晃眼,觉得这像是血液崩裂开来的颜色。
“你来了。”央至率先开口。
墨白走到一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嗯。”
“柔三界之力,参合成这个世界的浩瀚混沌。”央至转头,银眸生笑,媚媚妖娆,“宴回,没用。”
她说着,摇了摇头。
墨白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又忍不住的伸手去抱着她。
“丹砂……”
“我叫央至,我醒了。”她说着,伸手揭开上方的封印。
原本风平浪静的岩浆竟然开始出现浩大的浪花。
墨白伸手握住她,眉宇平静:“上一次,我没拦住你。”
“宴回。”央至说着,顿了一顿,“把我弄死了,你就是王。”
墨白一下子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去对向自己:“我要你。”
央至默了默:“老实说,话本子里不要江山要美人的戏码,在我身上发生,感觉还不错。”说着,央至又指了指那岩浆之海,唇角一勾:“来,你跳。”
他怎么就觉得画风有点不大对!
墨白微微皱眉,道:“你……”
“我央至从出世开始就知道很多事情,比如你和无方想要我去历练,无非是个能够让你们继续统御天外天的幌子。”央至伸手掰开墨白握着自己的肩膀,垂着眉眼继续说,“你们争端墟与荒哪个厉害并没有错误,毕竟打架才是你们最终喜爱的,加一个名义上去,可以打的更加尽兴更加酣畅淋漓。”
“丹砂……”
“万物有争,万事为争,万事必生,万物必死。”央至说着,低垂下眉眼,“可我不是万事万物啊。”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我,却可以瞒过你与无方。在天外天,你们朝拜的那个圣宫,寻求的那个神女,是我。”
墨白记起来了,他在天外天醒来开始,与无方总是无言的看着一尊神像,那尊神像雍容平静,他连触摸都觉得是亵渎。
只有他与无方的时候,他与无方打过架,拼过命,最终都没有死。
就算死了,隔几天醒过来,还是那个样子。
不是绝望而是无望。
日月星辰为宫,这个九州四海,不过是芥子须弥。
须弥山上有芥子,芥子里有须弥山。
形似你读万卷书,万卷不在身侧,却在你脑海里。
“你如此护着这个九州四海,是为了什么?”墨白哑着嗓音问过去。
“总要有点东西来护着的。”央至低笑一声,挥了挥衣摆,然后将岩浆开辟除了一条道路,岩浆之海在中间被开出数尺之高,看着丹砂准备走进去,墨白尾随而入。
“仲墨为了给琉璃赎罪,以天地海心赐予他的血肉之躯拦了劫难一千年。宴回,你觉得你并不纯真的混沌之力有用?”
墨白觉得自己被丹砂狠狠的鄙视了一回。
“有用没用,都要试试。”他是这么回答的,又笑了笑,“丹砂,你自己不想做寡妇,却要我做鳏夫么?”
“宴回,我给丹砂和墨白写的剧本还没完全开演。”尾随着央至走入里面,墨白被眼前的场景给弄楞了下,这里面,竟然能与丹砂的浮蜃楼一模一样。
“可以告诉我结局吗?”墨白问。
“这世间,谁有结局。”央至走上楼梯,一步一步走上顶端的亭子里。
亭子外方,是红的妖异的雾气。
“他们在一起了吗?”墨白问。
“宴回,这要问你自己。”央至将中间的镜子打碎,看着一瞬间喷薄而出的岩浆,面色依旧沉寂安静:“想方设法的扯着我入局,我都入了不是?虽然都是扶舟干的事儿,背后都是你的授意呀。”
“丹砂,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