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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那里王重山替顾远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但他只是轻微脑震荡,没过两三天就已经能跑能跳了,顾远在家里到哪里都被阿姨严防死守,紧密看护,待得快要发霉了,向王重山申请提前回学校上学。
王重山把顾远的一双小腿揣在怀中,低头细细的替顾远腿上的擦伤上药。腿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又脱落了,现在白皙瓷滑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顾远对这个不是很在意,男人谁能没有伤疤呢?倒是王重山,看着顾远腿上的疤痕又冒了一天冷气,转天就带回家两瓶没有标签的小药水,天天亲自为顾远上药,没想到顾远腿上的疤痕真的一天淡过一天,现在已经几乎浅到看不到了。
听到顾远想提前回学校的抗议,王重山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在擦了药水的地方吹气,好让药水快点干。
顾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王重山的回答,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不轻不重地在王重山腰间拧了一下,又一次问道:“你到底听见没有啊?我说我想回学校上课啊!”
王重山拉过顾远在他腰间作怪的小爪子,放在嘴边亲了亲,看着顾远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宠溺地笑着说:“我听到了,知道你呆在家里无聊,想回学校就回去吧。”养着名为顾远的小娇猫这么久,王重山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都只能顺毛捋,万一小东西炸毛了,他更难伺候。
王重山难得这么爽快就松口,顾远不敢相信,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王重山的脸色。
王重山自然知道顾远心里在想什么,一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怎么了?不想回去了,我应该说不放你回去,把你天天困在床上,这样再那样……”
顾远一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脸上的温度足可以煎熟一个鸡蛋了,他恼羞成怒地一蹬脚,给了王重山一个结结实实的窝心踹。就看见王重山捂着胸口弯下腰,深深拧起眉头,似乎很?痛苦。
顾远吓得赶紧缩回脚,探过身体凑在王重山身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喂,你,没事吧?你……啊!”
顾远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王重山把他往肩上一放,扛着人就往楼上走。
“王重山,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回过神来的顾远怒斥道。
王重山的大手在顾远的小翘臀上狠狠一拍,眯起的眼睛沉淀下晦暗不明的色彩,扬起得意的微笑,慢死调理地答道,“干什么?当然是趁羊还没放回去之前再好好吃一顿!”
王重山三步迈做一步,扛着顾远飞快的上楼进了卧室,房门“啪”地一关。不就之后,溢泻出几缕缠/绵甜腻的呻/吟和嘶哑低声的粗喘,羞红的窗外那一丛开得正艳的凤凰花。
第二天送活蹦乱跳,脸上难掩兴奋之情的顾远回到学校,微笑着和站在宿舍楼底下的小东西挥手作别,目送那个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王重山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冻结,又被猛地打碎,什么都没剩下。他一打方向盘,掉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迈巴赫在皇城艺术区的某栋建筑门前停下,白色特殊材质的墙体和大片透明透明玻璃完美地揉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如同一片不慎飘落的羽毛,盘旋而上的屋顶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仿佛是设计者对这个城市的质问和嘲笑。即使是在个性建筑林立的皇城艺术区,也是极夺人眼球的标志。
王重山刚一下车,一个梳着油头,穿着西装助理的人就急忙冲下楼梯,人还没到王重山跟前就已经笑成了一尊弥勒佛,他说:“王总,没有迎接真是失礼,过几天就是展会了,现在真是忙得人仰马翻,脚不沾地,我们老板已经在里面了。”
王重山微一点头,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助理模样的人急忙跟在他身侧为他推门,王重山踩着全透明的玻璃楼梯往上走,在最顶楼停下来,这时候跟在他身后人已经识趣地下去了。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和外墙一样是以白色和透明为主打,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尖端屋顶打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变换莫测的神秘花纹,几个打扮极富艺术气息的人正站在一个玻璃展架前轻声细语地讨论着什么,为首的人一身商务西装似乎与这浓郁的艺术气息尤其格格不入,那人讨论间瞥见依着墙站立的王重山,扭头向身边的人交待两句,向他走去。
“哟,这不是我们大忙人王总吗?最近在哪里发财,要不也带着小弟我一起啊?”
王重山一拳直击对方肩膀,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是谁忙得一整个月都不见人,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李悦笛嬉笑着接下了王重山这一记没什么力道的拳头,和王重山一起看他折腾了好久的成果。
李悦笛出身古玩大家,家中祖上几辈都有不斐的收藏,再加上李家人对古董,艺术品的鉴赏能力,一直都是华国首屈一指的古玩世家,华国几乎所有重要的拍卖展会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而李悦笛身为家中继承人自然也是能力非凡,几天后的展会就是由他一手独揽包办的。
王重山的眼睛掠过一排排画作,在某一副画前一顿,停下脚步凝视。李悦笛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话里带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你看看,这幅画怎么样?”他手指指的就是王重山特别留意的那副。
这是一副用色极其大胆的油画,画中一个金发的纤细少年赤/身/裸/体在水中站立,清澈的水面甚至掩盖不了少年线条优美的小腿。画中少年背对着画面,展示出极富魅力的背部,只露出四个之一的脸,留给观赏者无尽的想象空间,少年的究竟是如何的长相。
“是史蒂芬,加奈尔的作品,从画布的颜色和质感来看应该是他临死前几年的作品,正是他绘画生涯的巅峰时期,画中的少年应该是……”王重山一直凝视着面前的油画,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眷恋。画中的少年干净的像个天使,却无时无刻不给观赏者诱惑感,这让他想起了早上还不自觉在他怀里磨蹭的小东西,纯得让人想一口吞进肚子里,妥帖地藏起来。
“是他的爱人,虽然没有在任何资料中留下名字,但史蒂芬,加奈尔有一个同□人几乎是当时艺术界公认的事实,而加奈尔本人更是因为这段禁忌之恋遭受极端教徒的刺杀去世。”李悦笛将一位艺术大师的爱恋娓娓道来,心里也有了几分感慨。
李悦笛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兴奋起来,脸色冒出兴奋时才有的红晕,他道:“当初我们也不相信有这么好的能遇到他,要知道加奈尔几乎从来不把他的这个神秘爱人画出来,要不是当下就召集的好几个加奈尔画作研究方面的权威,还专程做了一趟科学鉴定,我们几乎都要错过它了。”
王重山颌首,拍拍李悦笛的肩,兄弟之间,那些客套话无需多言。他知道前一阵子李悦笛进出国好几趟,原来就是为了这幅画,不过也难怪,顺利拿下这幅画作,几乎就意味着李悦笛在李家的地位从此牢不可破。
李家和王家相比,糟心的事一样不少,李悦笛一堆叔叔伯伯,身边的表兄表弟也随时虎视眈眈,等着伺机上位。而李家的古董艺术品生意也逐渐疲软,华国古玩市场的火热也导致了竞争的加剧,李悦笛进入家族生意之后,一直致力于开发国外艺术品市场,特别是新锐艺术家,各个时期各个国家的艺术大师名作,这些都是华国国内顶级富豪的新宠。对李悦笛的行为,李家内部一直有不小的反对声音,李悦笛作为继承人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这幅画加奈尔的画一现世,李家的名号在国外艺术品市场也算一炮打响,李悦笛这么久是努力总算没白费。
李悦笛揽着王重山的肩膀进他的办公室,“行了,今天怎么会想到到我这来跑一趟,你别说是因为太想我。”
“我来找你还真有一件事。”王重山缓缓的说,一字一句中泄露出毫不掩饰的森冷寒意。
“我家老爷子打算拿那副齐春明的《四季鸣寿山图》给我那个叔叔做脸,在寿宴上让他认祖归宗。”
“哈?”李悦笛吃惊不小,收敛起笑意,连忙问:“那老太太知不知道?”事关继承,没有人会小看王耀军做这件事背后的影响。
“哼!”王重山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道:“老爷子这次是下了狠心了,是从他自己个人账户上走的帐,老太太被瞒得死死的。”
“啧啧啧,你家老爷子这次还真是下血本了,那幅《四季鸣寿山图》业内保守估价至少有这个数,真不知道这个私生子给他灌了什么迷药,真是好手段。”李悦笛对着王重山伸开的两个手掌啧啧称奇。
王重山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脚,两手一起覆在膝上,大半的脸庞藏在阳光下的阴影中,模糊不清。
《四季鸣寿山图》是齐春明的代表作之一,一直被民间收藏家收藏,这一次现世,早就吸引了华国国内众多收藏大家的注意。王耀军打的注意很简单,先装作神秘买家拍下这幅画,再让王涵江在自己的寿宴上当做礼物送上来,他自然而然就可以向参加寿宴的宾客介绍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到时候木已成舟,自然没有再改变的余地。这个主意只要瞒得好,当然是天衣无缝,只是,现在王重山已经知道了……
李悦笛了解自己这个好友的手段,咬着手指琢磨了半天,皱着眉道:“这幅《四季鸣寿山图》不在我家手里,据说是委托了田家。”田家是华国古玩界这十几年新冒出头的家族,风头之劲连李家也要暂避锋芒。
王重山脸上的表情沉寂依旧,听到李悦笛的话也没有丝毫波动,左手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右手的手腕。半晌,安静的办公室里才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悦笛,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归的唠唠叨叨:考试冲刺中,抽空上来发一章,结果jj昨晚抽了,死活发不上来,今天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