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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灯光被可以调成一种暧昧的亮度,小吧台上一个眉目浓艳的少女在在高脚椅上低吟浅唱,微微沙哑的嗓音像一只小手在人心里轻轻搔挠,让人痒痒得欲罢不能。
l形的长条沙发上散坐着衣着精致的男男女女这是皇城保守派太子圈里的聚会,觥筹交错,窃窃私语间传递出来的信息传出去可能让整个华国都震三震。当然这个太子圈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除非有圈里人带,否则外来的新人想进来根本没有可能。
姜一仰靠在沙发,口中吐出一个轻飘飘的烟圈,随手掸掸烟灰,倚在他身边的美女立刻乖巧地喂上一口酒。
他脸上的神色在烟雾缭绕下复杂莫测,让一旁跃跃欲试凑上来套近乎的有些人多少都有点犹豫不定。虽然都被称作皇城里的太子党,但因为父辈家族的地位不同,每个人在圈子里的分量自然也不同。
姜一的祖父是开国时受封的第一批将军之一,和领导人在那个红色城楼上阅过兵,同一批的老人中不是没撑过那时的浩劫,就是撑过去了也败了身体没享几天福就过去了,姜一的祖父是少数几个到现在依旧健朗的,说话硬气能量自然不一样。
姜家子弟除了靠父亲,自己也硬气。老大姜赫林十八岁参军,靠自己的敢拼敢打,年纪轻轻就是特种兵尖刀营的营长,现在肩上已经扛了两杠三星;老二姜赫群,也就是姜一、姜唯的父亲,大学毕业后进入海关,凭着强硬的手段和作风一路升至海关署长。
姜一和哥哥姜唯也是皇城权贵子弟中公认的能力出众,在太子党的圈子里举足轻重,也是不少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姜一对周围人投来窥探的目光熟视无睹,自顾自地由身旁的的女人伺候着又点起一根烟。今天这里也不是没有身份够和他说的上话的,但像周家的周坤,赵家的赵雪峰也是太子党里一流的人物,可惜他们的父辈政见不和,导致姜一和他们也是相看两相厌,自然也是没话说。这下姜一一个人和身边的女人坐在一边就有些显得冷清了。
另一头自有心思活络的已经暗自盘算怎么凑上去了。这时,包厢的大门“轰”的一声本狠狠推开,李悦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随手把手机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扔,大马金刀地坐到姜一身边。
他今天没有带伴过来,姜一身边的姑娘眼疾手快地递上一杯酒,“李少,喝酒!”
李悦笛接过猛灌了两口,才放下酒杯,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
姜一摘下嘴里的烟,问道:“怎么样?说什么时候来了吗?”
李悦笛一听,怔了一下,姜一看到李悦笛脸上的神色透出几分古怪,立刻朝怀里的女人使了个眼神,女人会意,乖巧地起身离开。
看到那个女人离开,李悦笛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还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俯到姜一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悄悄说了两句。
“真的?”姜一消化完李悦笛带来的信息,还是忍不住低声惊呼。
李悦笛沉着脸点点头,眼睛直直地扫向四周,原本在他们身边窥探的目光如潮水般一下全退了回去,能和姜一、王重山玩在一起,李悦笛家世自然也是不凡。
李家是皇城里公认的外交世家,家长的诸多长辈兄姐都在各国大使馆任职,最重要的是华国的外交部部长已经连续两位姓李了。
所以李悦笛的这一眼自然有他的杀伤力力。李悦笛收回视线,姜一已经收回脸上外露的情绪,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一直抖动的右脚代表着此时他的内心依旧不平静。
李悦笛当然明白姜一的震惊。他们和王重山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颇深,不能说王重山没有感情,但因为从小的教导,王重山对别人绝对吝于付出感情。
像之前陪在他身边的孙佳润,王重山对她就没有什么感情,放她在身边也仅仅只是因为王重山认为她长得不错,人也算聪明,应酬时可以带出去摆了。连姜一都在年少冲动的时候有过几段可笑的所谓感情,但王重山却从没有行差踏错。
而这一次,王重山居然私底下包养了一个小情人,还是个男孩,还如珍似宝地藏起来,连见都没有让他们见过。
一时间李悦笛和姜一都愣了,等他们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没有说出来的忧虑。
事有反常必为妖,王重山克制这么多年突然养起来小情人,绝对不会是玩玩而已。男人如果真的动起感情来,会和女人一样认真,特别是已经成熟的男人。
王重山此刻肯定是不会知晓两个好兄弟心里的隐忧的,他现在正坐在往回赶的车里,抱着顾远想好好哄哄他。
起初接到李悦笛的电话,他是根本不想过去了。好不容易把顾远约出来,只是吃个饭就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他舍不得;带着顾远一起参加圈里的聚会,让那些肮脏的眼睛上下打量顾远,他更舍不得。在
王重山的心里,顾远应该被自己埋在心里,和自己的血肉和在一起,好好珍藏才对。
后来又转念一想,姜一和李悦笛和他是多年的兄弟,再怎么说,顾远也应该和他们见一面。再者,顾潜声要往上爬总会挡到一些人的路,顾远也可能成为他们的下手目标,与其到时候一时疏忽出了事,不如现在就把顾远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有了他这层保护,那些人自然不敢朝顾远下手。
王重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回过身就把事情和顾远一说,顾远当场就扔下筷子和王重山变了脸色。
顾远心里的别扭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和王重山去那种他的身份完全够不上的聚会是以什么身份,大家都会心照不宣,他顾远是王重山养的小情人。只要一想到周围人会以那种好奇又蔑视的眼光打量他,顾远脑子里就只剩下拒绝,炸毛似的跳起来就像溜。
两个人围着用餐的圆桌绕着圈圈,最后王重山一个健步将惊慌失措的顾远用力箍在怀里,轻拍着顾远的背给他顺毛,耐心地解释,这么做全是为了顾潜声的仕途,知道他们两的关系,顾潜声自然也少有人为难。
王重山这么一说,顾远总算肯安静下来了,他抱着手臂,将信将疑地看着王重山,王重山立即态度诚恳地又把刚才的理论重新梳理润色了一遍,终于还是说服顾远和他一起来宴遇。
到了宴遇之后,王重山带着顾远进了常用的那间包厢。
其实当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全都聚集到他的身上,等转到王重山身后的少年时大家顶多在心里多念一句:王少怎么换口味了,之前那个女人明明长相艳丽,身材也火爆,没想到这下换了个只算的上一般的少年。
圈子里男女都玩的海了去了,没有谁会把这当回事。李悦笛和姜一显然知道的更多,忍不住心虚起来,李悦笛一看到王重山进来,就夸张地跳起来,“你小子终于来了!”,姜一也是激动地点点头。
“我就不信我不来你们还玩不开了呢!”,王重山和李悦笛,姜一他们笑骂了两句,环视周围,就算打过招呼了。
“没你在有什么意思啊,悦笛还和我讲之前他出海的事,说他一个人钓了一条十公斤的海鱼,你说他是不是在吹?”姜一察觉刚才已经失态,脸上不动声色地扬起灿烂的笑。
李悦笛当然也和他配合默契,“去去去,老子是真钓到了,改天我再钓到就送你家去让你做鱼汤!”说着,还半真半假地往姜一腿上踢了一脚。
王重山看出他们两纯粹是在胡说八道,也没拆台,态度自然地牵过顾远的手,拉着他在李悦笛身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天。
王重山这边一聊开,气氛也热烈了起来,让那些原本熄了心思攀附的人的想法有活络开了,还真有不长眼的,趁三人停顿时插了进来,
“呵呵,多日没见王少身边居然又换新人了,真是艳福不浅啊!”像这样夸赞身边人就像对主人夸赞宠物一样,是容易博得主人好感的。
来人目光下流地用眼睛视(你懂的)奸着顾远,顾远始终敛着眼睛,只是脸上的血色极快地褪去,显出苍白。
王重山紧紧抓住顾远猛地攥紧的手,大拇指安抚地摩挲着关节上的嫩肉。对这种人他连眼皮都懒得掀,直接把他当空气无视。
显然那来人并没有学会怎样察言观色,天真地把王重山的无视当成默许,继续道:“看这身段床上功夫肯定没少练吧,王少不愧是大玩家,调(你懂的)教宠物的技术也是一流!”说着还自以为幽默的嘿嘿一笑,不想突然被泼得满头满脸。
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又冷了下来,大家都看向动手的人,姜一把空了的酒杯往桌上一砸,面无表情地擦擦手指,“你算什么东西?我兄弟你也能编排的!”
被泼酒的那个估计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头发上衣全都湿了,显得狼狈不堪。配上满脸的目瞪口呆,简直滑稽得可笑。
李悦笛也猛的朝那人的肚子狠踢了一脚,踢得他一个踉跄栽坐在地上,“吃了豹子胆了你!”
一旁的赵雪峰连忙走过来打圆场,本来王重山他们的事他是不会理睬的,但今天闯祸的人是他爸手下干将的儿子,刚从地方上接过来,乡下地方来的就是不自量力。
赵雪峰用力瞪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那人,训斥道:“还不知道快滚吗?”
那人好半天才回过神,勉强支撑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赵雪峰领着酒杯到王重山他们面前,“李少,姜少,王少,今天是我带来的人不懂事,这一杯算我给你们赔罪!”
“算了!”姜一和赵雪峰一碰杯就算何解,“我只是不喜欢听到有人说这些。”
“当然。”赵雪峰点点头,不再多说坐什么,回到周坤身边。
整件事从发生到结束,顾远作为事情的主角根本没有参与过,姜一的泼酒,李悦笛的那一脚,所有人被视为理所当然,甚至连赵雪峰都要过来致歉。这就是太子们的圈子吗?一切以权利来说话,顾远甚至觉得上一世在闻一人身边见识的那些和今天这一幕相比不过是皮毛而已。
顾远突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拉拉王重山的袖子,待他看过来后,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说:“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王重山皱着眉看他,“要不我们再待一会就走?”
顾远连忙摇摇头,“不用了,只是不习惯空气太闷了,我出去呼吸呼吸就好了,不会很久的。”
“那好吧。”王重山妥协,捧起顾远的脸,在顾远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还不忘细心地叮嘱,“不能走太远了。”
顾远乖顺的点头,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他确实需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来醒醒脑子。
直到看着顾远一走,王重山有心转过头,笑着用低得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和姜一道谢:“谢谢你啊,阿一!”
“不用。”姜一僵硬地吐出一句,刚刚那人第二次拿顾远做话引子,他坐得里王重山近,清楚地看到王重山额角的青筋已经爆出来一跳一跳的了,在不出手,他很难想象王重山会做些什么,但到那时场面肯定会难以收场。
李悦笛的话在嘴里已经过了好几遍,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开口才合适,“重山,我,这……”
王重山拍了一下李悦笛,装作不满地玩笑道:“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不会是想向我表白吧,我可事先声明啊,我可是不会爱你的,你早点死了这条吧。”
“滚蛋!”,李悦笛怒骂,眼睛狠狠地一闭又一睁,把心一横道:“你说说你和你那个小情人是不是太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