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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宛涵站在窗前,自然感觉到单峰频频回头看。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蹙眉不禁靠近窗前,想看的更清一点。
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个小子还是个熟脸。正是前几年黎宛涵考礼仪时,那个笑话小男孩腿短的男生。这下黎宛涵更惊讶了,他不是白鹭书院的学生吗,怎么又跑到西山读书去了。她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穿着白鹭书院的校服啊。
不过她到算明白了,为什么他说出那么欠揍的话,大家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等等。”单峰一拱手,“烦请问一下,兄弟可是西城‘海哥’。”
解海潮听出一丢丢意思,这不是自报家门,这是怕打错人了。脑中极速运转,要不要否认呢。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差点让这小子糊弄过去了。
单峰何其奸猾,解海潮眼睛一转他就明白找到正主了。解海潮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微微一笑,想起黎宛涵的话。从怀里掏出蓝色锦囊递过去,“兄弟,拿着这个。”抛过去。
解海潮反应迅速的两指夹住锦囊,问:“这是什么。”
单峰笑道,“我家主人特地嘱咐我打架之前让我交给你的,放心,不是什么毒物。”
“你们家主人是谁。”
单峰如释负重一般,“海哥肯问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
“怎么,你还怕我不问。”解海潮觑着他,“你们主人找我何事。”
“先过招吧。”单峰不再多话。
单峰一招袭去,解海潮下意识接招。然后发现单峰出半招之后就收手,接连让他三招。——这是切磋的意思。
不是生死局,解海潮蓦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背后的主人更好奇了。
三招后,单峰开始招招抓他破绽,却不下死手,更似师父教徒弟一般。解海潮敛了敛心神,也不在出死招,而是全心全意和单峰拆招解招起来。越打越有兴奋,越打越钦佩单峰的深藏不露。
解海潮一向钦佩有才华的人,不仅不嫉妒,反而会引其为知己。接连几十招下来,单峰一个不查,居然被解海潮来了次猴子掏心。解海潮险险收手,急急道:“兄台你没事吧。”
“无碍。”单峰看他也有几分喜欢,“小小年纪,不错不错。”一想到他的身份,单峰便更觉得这个孩子难得。
两人相视一笑,坐下来还意犹未尽的讲着刚才的招式。解海潮道:“对了,你不是说你家主人找我吗。走吧,我倒要看看他找我何事。”
单峰不解,“恩?”
“他摆这么大阵仗,无非就是有求于我罢了...呃,我是说这西城一带的消息我都门清。”
单峰笑了笑,“好,我带你去见她。”
客栈门朝南,东西走向。解海潮一进门便注意到雅间里的窗子正好是朝菜市场方向的。房间里有糯甜的女儿香,隔着屏风,隐隐绰绰能望见里面坐的是一个姑娘,红色裙子,绣鞋若隐若现。
“你主人是个女人?”解海潮问单峰。
单峰不答,单手做出请的姿势。
解海潮坐在屏风对面,桌上酒菜一应俱全。一杯热茶还在袅袅冒气,解海潮若有所思的望着屏风问道:“小姐知道我一定会来。”
一个甜甜的童音道:“为什么不会呢。”顿了顿,慢吞吞道:“我不仅知道你一定会来,我还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着什么。”
解海潮心里有一丝恼怒,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愤。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不,或者更小,只是一个小姑娘。
“你在生气吗。海哥?”
“没有。”解海潮淡淡道。
“你骗人。”甜糯糯的埋怨,忽然,她问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海哥,你会算术吗。”
解海潮不知她何意,谨慎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收到锦囊了吗。”
解海潮狐疑的从怀里掏出锦囊,“这个?”说着扔到桌子上,自己也不拆。“里面是什么。”
其实,黎宛涵在屏风里也在隔着缝隙打量他,现在她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白鹭书院的那个男学生了。三年多不见他俨然长开了一点,依稀有前世解海潮的样子了。她心里有些忐忑,如果解海潮不上钩怎么办,如果她没有吊起他的好奇心怎么办。
“是你的心事。”解海潮听见里面道。
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锦囊,薄薄滑滑的,没有硬物。四四方方,像是个小纸条。动手要拆,“别急。”里面笑斥道。解海潮挑眉,拭目以待。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说罢,不待他道,她已经先道:“海哥心里想一个数字,不要告诉我。”
解海潮没有说话,心里不自觉的想了一个数字【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加一。”
“恩。”【八】
“加三。”
“恩。”【十一】
“乘三。”
“恩,...恩?”解海潮瞪大眼睛,脑子里开始过算盘,《算经十书》第几节讲乘术来着。这次解海潮想了很久,才慢吞吞恩了一声。【三十三】
黎宛涵暗笑,又道:“再乘三。”
解海潮隐忍着怒气,“我一介乞丐,不会算。”
“海哥快点算吗。你肯定会的。”
解海潮沉默良久,偷偷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演算起来。“恩。”【九十九】
“现在横加。恩,横加就是说,比如你们现在心里算出来的那个结果是一百二十五,一加二加五为八。海哥,我解释清楚了吗。”
“明白,好了。继续。”解海潮淡淡道。【九加九十八,一加八为九。】
“恩,加三。”黎宛涵声音轻快,让人感到结束的前兆。
“好了。”【十二】
“加七十。”
“恩,然后?”【七十二】
“没有了,你心底的那个数字在锦囊里。你看我算的对不对。”
解海潮目露诧异,缓慢解开锦囊,打开锦囊一看,纸条内赫然写着七十二,七二,棋儿。解海潮眼睛微眯,“你怎么知道我一开始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黎宛涵很坦然道:“我只要知道你最后心里是什么数就好了。”
这怎么可能!
解海潮完全理解不了这种逻辑,“你不知道我之前想着什么,怎么知道我心里最终的结果?”
黎宛涵轻笑,“因为我在中间小小的操控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解海潮仔细回忆,十分确定道:“你没有。”
“好。那就没有。”黎宛涵从善如流。
话题戛然而止,解海潮心里被勾的越发痒痒,朝嘴里扔着花生米,百思不得其解道:“我说小姐,你又是比武的,又是算术的。您到底请我来所谓何事,不如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