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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里屋,有序,朴质是秦枫进屋的第一映像。漆木做的书柜摆满了竹简,书香之气迎面而来。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油灯的气味,师徒二人可能已经聊了一整夜了。
一位白发苍苍有些疲倦的老人端坐在案前。脸色阴沉,双目有神的来回扫视着他们三人,仿佛要将他们看个通透。
年轻人进屋没有说话,还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站在旁边。秦枫二人可不敢这么无礼,与张苍上前一步,然后双膝跪地,齐声说道:
“拜见院长,拜见前辈。”
与长者初次相见,本就应该行跪拜之礼。尽管秦枫对跪拜之礼很不待见,但对此人他拜的心甘情愿。又因为秦枫还没有正式成为塾院的弟子,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成,所以称老人为前辈。
老人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迅速叫秦枫二人起来,而是静静的盯着他们。秦枫二人被老人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老人并没有叫他们起来,他们也只有在那里跪着。
秦枫有些失望想道:“不会是要为自己的弟子出头吧?这也太小心眼了,难道圣人就这点气度?看来我高估了他。”。
秦枫自己也不好好想想。差点把老人的弟子给弄死,人家给他点颜色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老人看的出秦枫在想什么,但他不想也不必解释。在老人眼里,秦枫虽是绝顶天才,可小小年纪就锋芒毕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老人这辈子见的天才太多了,又有几人能活到现在呢?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想要挫挫他的锐气,好让秦枫以后收敛些,以后的路也好走一点。
小胖子张苍此时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他的心可没有秦枫那么大,早已乱成一麻,忐忑难安。他被老人那严厉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上冒出来,流向脸颊,最后消失在衣服上。他不敢用手擦拭,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因为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老人的注意力转向他。张苍非常害怕,他怕老人一怒之下把他开除了,他怕面对父亲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睛。但他没有后悔,相反他很庆幸自己能遇上秦枫,并且成为朋友。
“能成为他的兄弟真好,他说的那些话,如果父亲听了一定会非常高兴了。唉,天都黑了,好像睡觉啊!嗯,那就睡吧。”
只见跪在地上的张苍眼睛慢慢合拢,胖胖的身体像个不倒翁似的来回晃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老人见状,知道张苍可能要晕倒了,于是说道:
“都起来吧!”
他见张苍没有反应,加大了音量说道:
“在不起来,就开除。”
张苍迷迷糊糊间听见开除两字,眼睛一下就睁开了,有些迷糊的看了看老人和已站起身来的秦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噌”的一声站起来,而后一脸老实的样子,走到秦枫身后,尽可能的让并不强壮的秦枫挡住他的身体,应该说帮他挡住老人的视线。
老人被小胖子张苍的举动,给逗乐了。屋内压抑的气氛也因为张苍而得到了缓解。
“好了,说说吧!为什么你要毁他道心,断他圣路。还有不要叫老夫前辈,就叫院长吧!”
“可……”秦枫刚想说自己还不是院里的学生就被老人打断了。
“可什么可,小小年纪就啰里吧嗦的,叫你叫,你就叫,那来那么多废话。”
秦枫无奈的说道:“是!谨遵院长之命.“
秦枫看了看没有生气的年轻人摇了要头道:
“兄长现在的样子确实让小弟非常失望。古往今来凡言变革者无不是大无畏之人。就拿离我们最近的商鞅来说吧!商鞅在变法时,难道不知道自己所推行的法令会得罪秦国的权贵,而且老百姓还不一定会感激他,他知道不管变法成不成功,自己都将难逃一死。可商鞅为什么还要坚决的执行下去呢?因为它有一颗无所畏惧的心,只要能推行他的法令,死又算的了什么。“
年轻人此时抬起了头看着秦枫,那双了无生趣的眼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光芒。
秦枫注意到年轻人的变化,笑了笑继续说道:
“其实这一点正是大部分人所缺少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里面也包括兄长。所谓变法就是除旧陈新,那不可避免的要损害到老势力的利益,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会想法设法的来破坏你,所以你必须要有与他们死斗的决心。
“就这点挫折就让兄长心灰意冷,心存死志,又何谈治国,又有谁的国敢让兄长来治。“
“破而后立,方可成就无上大道,希望兄长能明白。”
秦枫说完向年轻人拜了拜,他看的出年轻人的死志尽去,能不能迈过心中那道坎,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只见年轻人死死的拽着双拳,两眼紧闭,牙齿紧咬着,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心中的那道坎如铜墙般阻挡着他涅槃重生之路,年轻人知道,迈过去了从此海阔天空,迈不过去他将永世沉沦。
老人看到了年轻人的变化,有欣慰,有担忧。他在为秦枫感到欣慰,因为秦枫确实如他所想不是那种故意毁人心智的奸险小人。他在为自己的弟子担忧,破而后立,破才最考验人意志的时候。
唉!是好是坏就看他自己的了。”
老人说完,神色复杂的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秦枫。
“还在怪老夫啊!”
秦枫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老人。
“秦枫,你是老夫见过最妖孽的天才,但在妖孽的天才也要能活下去,才能发出他的光芒。这道理,你可明白?“
秦枫瞬间懂得了老人的深意,暗自想道:
“圣人就是圣人,气量太小,又怎可以海纳百川,成就圣道。终究还是自己的气度太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于是向老人行了个礼后,就买起萌来。
只见他嘟着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长辈的面前,一脸悔过的样子,还用他看似天真的双眼向老人眨了眨眼,说道:
“是弟子不好,错怪院长之意了。”
“不过,我想以院长的容海之量,应该不会跟我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吧。”
老人被秦枫一会儿老气横秋的模样,一会儿又就变成了一个老实认错、天真烂漫的孩童给逗笑了。老人不尽有些难以判断了,这两个极端对立的性格,哪个才是他的真性情呢?也许两个都是吧!
小胖子的双眼已到它能睁开的最大程度了,仿佛是想要完成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上眼皮与眉毛亲密接触的壮举。而后又像领悟了一种绝世技能一样,点头笑了笑。心里对秦枫的佩服到无以复加了。
“枫哥不亏是我的老大,这一手卖萌的绝活,已被他运用的如火纯青,连院长都被他萌翻了。嗯,这招我学到了,以后只要被师长教训,我就卖个萌给他看,他就会如院长般的原谅我了。“
张苍心里为找到以后不用再挨板子的办法,而乐开了花。殊不知,他已被秦枫带进沟里了。后来自己也为不计对象的卖萌而付出惨痛的教训。
这时老人见气氛已融洽,有心考考秦枫,于是说道:
“好,咋们前事不咎,往事不提。那你来说说老夫的主张又当如何?”
当秦枫听到老人要求他来点评老人自己的主张时,顿时就急了。他能不急吗?旁边那个被他说的要死不活的家伙还没醒来。如果在他老人给气出好歹来,那今天他也不要出这塾院的门了。光是院里的学生就能能把他的小身板大卸八块了。这个坑他不能跳。于是说道:
“院长,我们才说好往事不提了的吗?怎么您老人家又给我这个小屁孩挖坑下套啊?”
秦枫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嘿嘿!我对兄长说的话那都是胡说八道的。要是弟子口无遮拦的把您老人也气个好歹,那弟子就是罪过大了。再说现在已到中午了,院长您肯定也是累了,就把弟子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老人噗呲一声的笑了出来,瞬间又严肃起来,大声说道:
“好你个小兔崽子,敢跟我耍心眼,是吧!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就别想出这个门。你当老夫是那种心智不坚之人吗?实话告诉你,你小子能把老夫说成他那样,今天就算您本事!敢小瞧老夫,你不说,看老夫怎么收拾你。要的知道老夫已经很久没用戒尺了,上一次还是几年前用的,想必已是饥渴难耐了吧!”
秦枫想不通打人还理直气壮,还说的你心甘情愿的让人家打,不打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对方。于是秦枫无奈的对着老人笑了笑,而后又是一副没脸没皮样儿的说道:
“嘿嘿,弟子哪敢小瞧院长啊!我就随便这么说说,如果院长想听,弟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先说好,不能生气,更不能打我。”
“说,在不说,老夫可真的要用戒尺了。”老人不耐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