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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搞错吗？叫那个四岁的小朋友来上班？”韦莹莹又好气又好笑，“那个孩子确实挺天才，但是他真的太小了。而且这件事情，张天郁也是不会同意的。”
“张天郁确实不同意。”游弋顿了顿，“可是乔大师的师父又好像一定要这样做，我问她原由，她叫我给你打电话。”
什么情况？韦莹莹更是一头雾水，“我也不可能答应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小朋友的家长啊。”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游弋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挑眉：“莹莹的反应你也知道了，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
听到这句话，旁边抱着张永的张天郁神色缓和了许多。而坐在游弋面前的那位，却是脸色一沉。
这位“乔大师的师父”也不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只有三十来岁，保养得宜的肌肤，端庄精致的妆容，合身裁剪的旗袍，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修行者，反而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唯有那双青筋暴起、骨节清晰的手，出卖了她的来路。
“韦特助是你们这里唯一的道破者，却没有感应吗？很快，你们就要有大麻烦了。”
她不急不缓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因为韦莹莹的果断反对而生气，“而且小永这孩子，也是个天赋和命数都该做这些事的人。天郁。”
“啊。”冷不防被点名，张天郁紧张地应了一声。
“香途虽然明面上是我的徒弟，但是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我的妹妹。”无视掉张天郁那明显的不以为然，她缓缓地道，“她的死虽然是身为修行者不可避免的……”
“当修行者太危险了。我知道命数是没法逃，但是宝宝还小，能延期一天是一天。他是我世界上唯一一点骨血，也是香途唯一一点骨血了。”张天郁终于忍不住了，面容含悲，语气却是咬牙切齿地，“香途之前就明确跟我说了，十八岁前都不要答应谁拿孩子开玩笑。其实我更宁可宝宝一辈子都这样平平淡淡……”
“好了，天郁，平面媒体那边有事你就先去吧。孩子也习惯在你那休息室睡了。”游弋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任琦大师，今天很感谢您能大老远跑来，但是我们都觉得孩子不适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您回去吧。”
若非眼前这位也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游弋的语气估计还要严厉上几分。任琦自然懂得今天的事情是成不了，便也不再坚持，只是点点头，起身走了。
张天郁抱着张永回到平面媒体的活动部，便有相熟的几个模特纷纷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应了，把张永带到了休息室。
正如很多人知道的那样，模特的圈子里是很乱的，女生自然不用说，互相倾轧利用，踩人上位，出卖肉体，欺骗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要太少。而男模这边，也没干净多少，有背景有资源的靠背景靠资源，没资源没背景的就四处探望着不放过任何机会，抢通告和内部互踩互黑也是家常便饭。
张天郁进了这个圈子没几天，也是看到了不少这样的肮脏事。所幸的是，他虽然外貌好气质佳，而且运气好，没做了几天就名气很旺，却因为背后有特殊事务部的关系，到底也没人敢动他，哪怕是老人，也没有敢为难他的。再加上他新近丧妻，带着孩子，总是很少和人交际，因此成了为数不多的能远离是非一心工作的几个人。
唯一的困扰，就是苏玉琴了吧。
虽然上次的午餐事件让苏玉琴似乎备受打击，但是孩子的态度依旧让她没有彻底放弃。
张天郁拿出手机，又看到了苏玉琴发来的信息，问孩子什么时候开学。
真是不回她没礼貌，回了又……
张天郁只得苦笑一声。
收起手机，张天郁直接想当做没看见——毕竟他现在也是工作时间。
回头嘱咐了张永让他好好在这里等着，张天郁刚想离开休息室，张永却忽然“咦”了一声，拉住了他。
“爸爸，那个阿姨……”
“怎么了？”张天郁回头，“哪个阿姨？”
“刚才从门口走过去的阿姨，她好奇怪，带着好多个小小朋友。”
“小小朋友？”张天郁一时蒙了。
“是啊，那个穿红裙子的阿姨。”张永顿了顿，“肩膀上趴着两个，腰上还有一个，脚边拖着一个，橘子一样大小的小朋友，都没有穿着衣服，还不停地哭着，好可怜的。”
张天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女孩子，确实就是那样，尤其这个圈子里面的那些……乔香途在世的时候，也曾经跟他私底下说过，公司里面有几个模特都私下来找过她，为的就是解决屡次堕胎之后婴灵缠身的问题。虽然游氏比较特殊，太凶悍的恶鬼是绝对会引起特殊事务部的警惕的，但是一般人碰到小冤魂的纠缠，却也不愿意多管，因为很多不严重就是过几年那些冤魂就自动散了……
不过……好几个婴灵呢，就算那女孩命硬，死不了，但是这些婴灵的纠缠也足够让她倒霉好几年的了。
还有……那些孩子的父亲。
张天郁无味地笑笑，只觉得心里一片酸苦。他忽然又想起了乔香途。
很多人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是好好地活着，可是香途，她从来都是那么好，那么和善。
自己以前居然做了那么严重的错事。
回忆的刀刃就这样在他心口一刀一刀地割着，伤痛让他几乎难以维持一个父亲该有的冷静。
“宝宝，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张永抬起头，看着张天郁沉郁却勉强笑着的面容，不得不点点头，低声道：“嗯，宝宝不会说出去的。”
张天郁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笑，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今天的事务，不过是为一本时尚杂志拍摄封面，这样的事情早已轻车熟路。来到摄影棚，其他一切也都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