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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放下手上的文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占星野的名字,竟然是刚从南城传回来的资料。
他靠在椅背上,伸手轻轻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
“倒不是怀疑,只是有件事觉得蹊跷。”
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先不要让他回国,如果可以,最好找个借口,断了他和外界的联系。”
唐昧明显有些讶异,“出什么事了?”
“不好说,但是国际雇佣军最好不要插手国内的事务。现在宁家翻船,国内的局势还不太明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莫浩然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急着立功,想必他会拿沈家开刀。”
“你有应对的法子吗?”
“呵!”沈默轻笑,“三爷那边有几条废线,先送给他去玩玩儿。”
对面也轻笑起来,“我和姓莫的那小子交过几次手,虽然是颗好苗子,不过终究嫩了点儿。”
“不要轻敌!”他淡淡说。
想了想,忽然说道:“昨晚,我在Muse碰见季遥了。”
对面蓦地静了一瞬。
他又补充了一句,“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唐昧呵呵干笑了两声,只是声音似乎不再像刚才那样精神,带着些酸意。
“她当然好,她什么时候不好过?”
“和你刚分手的时候就不好过。”
唐昧顿时噎住。
半响,忽然认真的说道:“我和她没可能了!九哥,真的。”
沈默“嗯”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
“九哥,我这边还有事,那就先挂了啊。”
“好!”
电话挂断,沈默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拨通了秦献的电话。
“查一查十五年前,乔冰生下女儿后,那个女孩儿的具体去向,要一点不落,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秦献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您的意思是?”
他微眯起眼睛,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敲击在桌面。
“我总觉得,现在这个,应该不是原来的占星野!”
——
占星野开着车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城南一片低矮的老房子前停下来。
这里的房子依旧还保留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样子,照理说在江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早就应该被拆掉重建了,却不知为什么还一直保留着。一些已经损坏到无法居住的旧屋被人用红漆喷了大大的危字,有戴着安全帽的包工头站在巷子里指手画脚,指挥屋顶上的工人作业。
占星野下了车,走到巷尾一户看上去比较新的院子前,停下脚步。
低头,对了对手机里记下的门牌号,确定没错后,才走进去。
院子门没有关,里面种着几株已经枯萎的老桑树,角落里杂草丛生,有细小的不知名的蚊虫嗡嗡飞舞着,黑黝黝像一颗颗会空中移动的黑豆。
她走到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半响,都没有人回应。
她微微皱眉,伸出手轻轻一推,绿皮的铁门吱呀应声而开。
老旧的堂屋里散发着一股陈腐的味道,因为没有开窗,所以光线并不明亮,占星野静默了几秒钟,眼睛才慢慢适应。
这时,却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左边的屋子里传来。
她怔了怔,微微凝神。
只听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畅快的闷哼声富有节奏的交织在一起,她不由一滞,正迈起的步子僵在半空。
这里是Ken的老家,尽管他是害死爷爷的帮凶,可她曾答应过只要他配合她的计划,就会帮他照顾家人。
所以,她是来兑现承诺的。
可是……现在……是她来错时间了?
想了想,她终究没有伸手去敲那扇只是轻掩着的房门。
略一犹豫,就迈着修长匀称的双腿,走到靠近大门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
里屋的动静停止,紧接着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还有一道极为响亮的“吧嗒”声,想来应该是打火机。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迈着闲适的步子走出来。
占星野抬头,瞟了一眼,是个很年轻长得很干净的男人。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牛仔裤,一颗银色耳钉在左耳上闪闪发光,看起来很阳光。
只是,当他看到占星野时脸上除了闪过一抹惊艳,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那黝黑的眸子里甚至还冒了出几丝贪婪的*。
占星野脸色黑了黑,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就走了出来。
“明天还过来吗?”
她刚问完,就注意到门口还坐着一个人。
神色一怔。
男人咧起嘴角邪笑,目光却一动不动的锁定在占星野身上。
“这妞儿不错!你姐妹?”
占星野目光凌厉,冷冷盯着他。
“不是!”
少女瞳孔微微一缩,脸色蓦然有些发白。走上前将男人边往门外推边说道:“见了个女人就挪不动脚!走走走!明天不来就算了!”
男人邪气的笑声从门外传进来,“来,怎么不来,我不来你不是要想死我?”
他似乎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少女娇哼了声。
占星野眉心微拧,没兴趣去听这种男女之间耳鬓厮磨的话,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屋子里还残留着一股浓浓的情事过后的气息,她没有停顿,走到书桌前,将一张银行卡放下来,又撕过一张纸,刷刷写下六个数字。
“你在做什么?”
刚写完,身后就传来少女的声音。
占星野没有立马回答,写完后将笔放下,这才转头淡淡问道:“唐小蕊?”
少女疑惑的看着她,却没有否定。
“你哥哥托我将这张卡交给你,拿去还清家里的债,如果有剩余就去学点东西,或者做点小生意。”
少女抿紧嘴,脸色发白。
“你是谁?”
“你哥哥的朋友。”
“不可能!我刚刚看到停在巷口的轿车了,他是什么货色我最清楚,不可能有这样显贵的朋友。”
占星野颇有些意外。
随即轻笑,“信不信随你,话我反正是带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刚走出院子,背后就传来一阵拖鞋摩擦在地面的脚步声。
少女追得很急,一张脸在初秋的风中苍白如纸,眼眶通红,问她:“我哥人呢?他为什么不自己回来?”
占星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半响,轻声说道:“走了,大概……不会回来了。”
说完,便再无停留,钻进车子里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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