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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不出现?难不成真要轰烂结界才会出来?”玄炫嘀咕。
月羽听得一头雾水,正想细问,背后忽然刮起一股阴风,结界里的鬼魂不安地骚动起来。
“你奶奶的!哪个兔崽子搞破坏!没见我忙着吗?!”
突如其来的怒骂让玄炫喜上眉梢,终于来了!
……
盯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一身花俏面如冠玉的孩子看了半天,玄炫谨慎地问:“你是阎王?”
小孩子本来怒发冲冠的,一仰头看到玄炫立刻笑脸如花,他一把捉住玄炫的手,色迷迷地问:“美男你是谁?”
鉴于对方只是个孩子,玄炫也没有在意他吃自己豆腐,“我叫玄炫。”
“玄炫啊,真是好名字!呵呵!”小孩子笑呵呵的。
玄炫暗自皱眉,他用五雷轰顶目的就是想惊动阎王,怎么阎王不见却来了这么一个豆丁?
“你是冥界的人?”
小孩子身上带着阴气,可是同时也萦绕着淡淡的仙气。
小孩子巴住玄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是——判官。”
判官?!玄炫想笑又不敢笑。
小孩子没有注意到玄炫脸上的古怪表情,得寸进尺地抱着玄炫的腰蹭来蹭去。
玄炫任由小孩子蹭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判官大人,有些事情需要你处理一下。”
小孩子挺了挺胸,豪气万丈:“美男有难,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玄炫忍不住笑了,这个判官真有意思。
“哎呀,你笑得真好看!”小孩子陶醉地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玄炫指了指呆滞的列车长等人,“判官大人你看这些恶鬼是不是捉回去比较安全?”
小孩子扭头一看,笑脸立即变成一脸厌恶:“丑男!我最讨厌看到丑男!”
列车长脸上抽了几下,很想撕烂他的嘴巴,但是他说自己是判官,这点让他有所顾忌,加上他出现得极其诡异,自己还是先忍忍。
小孩子极度不高兴地瞪了群鬼一眼,扳着手指喃喃自语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尖叫:“啊!我已经很忙了!为什么还要搞那么多事情出来!想累死我么?!我就说丑人多作怪,你们这些丑鬼真该死!给我下十八层地狱做苦力!气死我了!”
暴跳如雷地又叫又跳了一会儿,小孩子突然一声怒喝:“死判,还不滚出来把这些丑鬼全锁回去!”
“早滚出来了,是大人你美色当前没有留意我而已。”
幽冷飘忽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气从西面八方侵袭过来,一个身形高大浑身黑漆漆的男子突兀地浮现了出来。
他很英俊,银灰色的眼睛冷若寒冰,浑身带着一种让人颤栗的死亡气息。
自称是判官的小孩子双手叉腰,指着列车长等人命令道:“去!一个不留!全部锁回去!要不是你当初仁慈,弄了这样一座祠堂封印他们,今天就不用善后了!说来说去,都是你闯的祸,你自己搞定!别指望我每次都帮你!”
男子低头睨了小孩子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大人你何时帮过我,一直都是我在帮大人你善后!”
小孩子恼羞成怒:“还敢驳嘴!限你一刻钟之内让他们全部消失!不然回去有你好看!”
“哦。”男子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慢吞吞转身看着列车长等人。
被他冰冷无情的眼神盯着,列车长忽然觉得恐惧。
自称判官的小孩子不会让人觉得他有危险性,可是眼前这个高大男子身上的死亡气息任何鬼见到他都会退避三舍,他这时才明白玄炫的目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想借冥界的手把他们这些鬼一网打尽,这个世间的鬼都受阎王的约束,他们根本逃不了,这个人很聪明,居然想到利用冥界的人来收他们,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在他第一次使出五雷轰顶的时候就该杀了他!
小孩子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别说我不帮你,我把他们困住,你慢慢捉。”
小孩子一边说,一边布起结界。
“大人,你要我一刻钟把他们全捉了,现在又叫我慢慢捉,分明就是为难我。”男人很不高兴地道。
小孩子大吼:“你这头猪!这么多恶鬼一刻钟能捉完你就是观音了!我是叫你一刻钟把他们全锁了,但想想也不可能啦,你不懂得灵活变通的么?”
发完火,小孩子马上又换上笑脸拉着玄炫坐下,“来来,我们联络一下感情。”然后他又朝月羽招手:“美男你也坐下,好让我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快活。”
尽管优雅淡定如月羽,闻言脸皮也不由得抽了几下,这真的是判官?活脱脱的小色鬼一个!
***
看了一眼和群鬼缠斗在一起的黑衣男子,玄炫道:“其实他才是判官是不是?”
小孩子歪了歪头,“他是判官,那我是什么?”
“你是阎王啊,小阎王。”玄炫笑道。
小阎王哈哈大笑起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人鬼殊途。”玄玄幽默地道。
小阎王晃了晃头,“我是神不是鬼,再说殊途不殊途端看你在乎不在乎而已。”
玄炫笑了,他知道小阎王并不是真的要自己去地府住,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答应也无妨,于是他道:“好啊。”
小阎王眉开眼笑:“和你说话真是有意思。”
“大人,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会告诉你,说起来,这次真是多亏你,不然让这些鬼继续作恶下去,天帝一定会找我麻烦。”小阎王撇嘴。
“我想知道这些鬼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小山村的人都是70年前四大家族迁徙的那一批人及其后代,那当年的他们究竟遭逢了什么变故以致如今他们残杀无辜?阎王又为何建造了这样一座祠堂封印他们?
笑容敛去,小阎王脸上神色复杂,“你至少可以猜出一点吧。”
“我只能猜出个大概,这些村民应该都是当年四大家族中主张离开的那些人的后代,70年前,四大家族的人乘坐N014/N144列车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让他们不得不残杀无辜的事情,杀孽太重他们成了魔,因此大人就把他们给封印起来,他们的后代为了救他们,用了一种极端的方式,他们把自己变成恶鬼,用恶鬼换恶鬼的方式把他们的上一辈救出来,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这种方式根本没有尽头,只会让他们代代备受折磨。”玄炫忍不住叹息。
小阎王摇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当年四大家族的人包了一列列车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战火已经蔓延到云南,沿路不断有人要上他们包下的那辆列车,当时的列车要比现在的短,除了四大家族的人,最多只能再载200多人。四大家族的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因此无条件地让那些逃难的人上了列车,可是列车就那么大,根本不可能把全部人都塞进去,上不到列车的人发起狠来砸烂车窗把列车里的人往外拉硬是要逼上去,混乱中四大家族的人因为挤压践踏死伤甚多,本来是怀著善心让那些人上车,哪知道反而害死了自己的亲人,他的妻子也在混乱中遇害了。”
说到这里,小阎王朝列车长的方向努了努嘴巴,“仇恨蒙蔽了他们的良知,悲痛欲绝之下他们团结起来把所有不是四大家族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那时的情形可真是惨烈,整辆列车都被鲜血浸染了。他们不再让那些逃难者上车,列车靠站的时候不管是谁想上列车一律屠杀,被他们这样杀死的人不计其数,杀的人多了,他们都有了入魔的倾向,为了避免癫狂起来把自己的亲人也杀了,最后他们选择了自杀。虽然他们杀了许多无辜的人,本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受罪才是,可是想到前因後果,加上他们从前积下的功德,我只是把他们封印起来。唉,只是有时候仁慈也是一种错。若非当初一念之仁,也许就没有今日的种种。”
玄炫和月羽都不禁沉默了。
真的不能说全是四大家族的错,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无辜杀害,能忍得住不杀人的能有几个。
小阎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奇怪,当年我明明把他们全部封印在祠堂里的,为什么会有漏网之鱼?难道是我的结界出了问题?”
小阎王站起来绕着祠堂走了一圈,当他看到绑在玄武神上那个裂了一道细缝的锁魂铃时,他顿时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他们会有人逃出来嘛,原来是出现了劣货!可恶的地藏菩萨!”
发了一会儿牢骚,小阎王又发愁了:“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冤魂,要逐一安排他们投胎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我要做到何年何月啊,真是可恨!这次我不会再仁慈,一定要把他们全锁回去接受该有的惩罚!”
玄炫嘴唇动了动,想说些求情的话,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四大家族的人值得同情,可是被他们杀死的那些乘客更是无辜,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了。
月羽忽然想到了一个疑问,问:“为什么他们杀人的时候要设置幻境,把乘客在列车里杀一次、幻境中杀死一次有何目的?”
“他们是在模仿当年的情形杀人,这样会最大限度地让他们魂魄的气息和他们的上一辈接近,进行互换的时候就不会轻易被我察觉,这个破结界竟然有这样一个弱点!”小阎王郁闷地道,“说了这么久,死判怎么还没有完事,太没效率了!降薪!”
累个半死的判官气得几乎吐血,这个死小孩,明明是他的错却往自己身上推,不仅如此,辛辛苦苦帮他善后,居然还嫌自己没效率要减薪水,天理何在!
“大人,你要是再那么意见,以后就请大人做回自己阎王的本职工作,不要把我推上你的宝座替你审案。”判官没好气地道。
小阎王脸色一黑,不吭声了。
死判,要是自己长得像他那样鬼神惧怕,哪用得着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啊?他一点也不想做判官的文书工作,每天写啊写啊,手都酸死了!
列车长用手按住胸口,他快支持不住了,对方是神,他是鬼,根本不可能斗得过他,可是他不甘心,他清楚记着妻子血溅四处的惨象,那些人该死,全该死!本来他们可以过着安稳平凡的生活,可是现在呢,妻子惨死,自己不生不死地过着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什么驱魔卫道,什么伸张正义,全是狗屁!仇恨让他脑中只剩下杀戮,他千辛万苦地从那座华丽的监狱里逃脱为的就是报仇,他要把这些人面兽心的人全部杀光!
他有着很好的理由让四大家族的人服从自己,籍救上一辈为由,他将满腔的仇恨不甘发泄出来,看着乘客像羊羔一样一个个被杀死,他是何等的痛快!
列车长犹在作困兽之斗,判官不耐烦了,本来还想手下留情的,可是看到双眼发红已呈癫狂状态的列车长,判官觉得自己的仁慈根本就是用错了地方。
一个天雷轰下,直接把列车长轰得魂飞魄散。
小阎王皱了皱眉:“你下手狠了点。”
判官面无表情,“那大人认为我要怎样做?我看他是不会有悔改之心了,死得彻彻底底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小阎王哑口无言。
判官把剩下的恶鬼全部锁了,拖着长长的一串鬼粽子就要走,小阎王跳起来:“你倒是等等我啊!”
判官抱怨:“别像老太太一样磨磨蹭蹭,还有一大堆案件等着审,别指望我会加班!”
小阎王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才是老太太,死判!美男,再见!有空再去找你!”
小阎王真是来也如风去也如风,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