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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仆这才松手,李道阳手臂上立刻乌青一圈,足见气力之大。
夭小龙忍住心中怒气,只是对这二话不说就上手劈掌的道士好感全无了。
李道阳顾不上脸上的伤,吞下嘴中血水。
“相信贫道,就一掌。”
哑仆收回手,算作默认了,夭小龙死死盯着他。
李道阳再次气盈肺腑,集自身一气于股掌间,须发颤抖,面色红润,额上涔涔冷汗。
“虽此举有违天意,不过我李道阳一向信奉人定胜天。”
不知是太阳的缘故,夭小龙逐渐感觉到一股灼热之感,就连哑仆也从木鸡状态中回了神,扭头看着这道士
柯少轩确是死了,无心跳无呼吸。
但他一气尚在,只是体内气海被那一国气运撑破,自身气运被挤压消散。
只要这一气在,那他李道阳便有方法要那阎王不敢收这魂!
李道阳将自身气运集于一掌,猛然击出,拍在柯少轩冰凉躯体上,一声闷响!
一掌毕,柯少轩喉间涌动,扑一声,呕出了浓浓一滩鲜血。
夭小龙当下便要失控,只是被哑仆双眼一瞪,便狠狠咬牙忍住。
李道阳宣一声佛号,开始诵出地藏经。
属于李道阳的那股气在柯少轩体内四处游走,以地藏经为渡,要引出属于柯少轩自身气运。
李道阳双手合十,眼睛紧闭,脸呈凶煞之相。
念经同时,一旁桃木偃月刀自地上飞起,凭空而立。
李道阳眉头紧皱,自己费尽心思的一股气击入柯少轩那单薄体内竟然如石沉大海,丝毫游走不动。
柯少轩体内气海,强制承受一国气运,长达一夜之久,照理说李道阳的气应该畅游无阻。
且柯少轩此前并无锻体练功,就算借一国气运,一夜直达霸王境,也堪称奇迹。
李道阳暗暗称奇,这柯少轩自身命奇,难怪窦国师盗来一国气运都会被截胡。
他李道阳自信己身气运已算是天下上乘了,竟也未能引出柯少轩己身气运。
李道阳以己身气运做饵,引出柯少轩自身气运,但并没有如愿,柯少轩的气运根本看不上他。
此刻,有一股吼叫声从府邸中传出,有几股玄奇铭文自柯府邸基浮现。
御空而立的桃木偃月刀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劲风厉厉,刮得尘土飞起。
“窦国师好手段!竟以镇国公刀下亡魂结下此阵。”李道阳赞叹。
镇国公为苏家打下半壁江山,其刀下亡魂何止几十万,居然被窦国师结阵引来,封于柯府宅邸中。
李道阳见阵,心中了然。
窦国师此举定然花费不少功夫,甚至说服了镇国公本人为人介,引那百万冤魂集中此地。
其目的,必然是要镇压被柯少轩截胡的一国气运。
早年间,柯府上下被抄斩,自家师傅便告诉了李道阳,柯家子弟中必然有人携霸王气运出生。
将那窦国师盗猎的前朝气运巧取横夺过去。
这才结下了柯府满门抄斩的果。
任谁当皇帝,听了那姓窦的话,都睡不稳。
既携有霸王气运,又夺取前朝气运,难怪苏家皇帝能背着万民之意抄斩忠烈的柯家满门。
此时,除了李道阳和他那把桃木刀,谁也没有听见柯府中传出阵阵吼叫。
柯老将军刀下数百万冤魂,此刻欲要撑破阵印,阻止李道阳手中活动。
“相野!”李道阳喝道,桃木长刀空中挥舞,似有隐形人拿刀立于前。
“守阵!”桃木刀凛然而立。
就连夭小龙也被这玄奇一幕消去怒意。
哑仆侧目,见这道士玄奇手段,说不定真有方法可以让少轩死而复返。
见他喊了守阵,便也要站起。
“你就别逞强了,那些东西你看不到也摸不着。”李道阳仍然闭眼。
柯府传出又一声怒吼,夭小龙与哑仆只觉一阵阴风刮来。
猛然,相野长刀朝空中猛劈,似有无形冤魂光天化日下猛扑而来。
李道阳脸上汗水狂流,自身气海滚滚暗涌,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李道阳猛地吞下,继续诵经,不过由地藏经转成道德经。
“那些东西是什么?”夭小龙见烈日当头,那名叫相野的刀胡乱挥舞,不禁问道。
“气运。”李道阳说道,便再不说话,继续念经。
有佛珠自道人袍袖中滚落一地,道人无视。
夭小龙见状也不语,王秀自感体中气运流逝,却又不能帮上忙。
两人无言听道人诵经,桃木大刀烈日下狂舞。
至傍晚。
柯府门前山谷内,巨大万人坑被填好。
尚可行动的步甲七千连带十数位将领,站于落寞夕阳下默然不语。
队伍整齐,谷内腥气也静止了一般。
这二万为保家卫国加入军伍的热血儿郎,死后不可立坟,甚至身死也不能告之家乡。
七千顾家军,此刻努力将死去袍泽的碑坟立于心中。
没有人搞得懂这道圣旨意义何在。
尽君命,是臣责。
几千人心中不约而同为这场战役找一个保家卫国的借口。
或许是皇上早就看出这万人敌的怪兽迟早有一天会冲出山谷,祸国殃民吧?
铲除了这妖魔,也算是尽忠职守,保家卫国了。
没有人敢想起,他们家人现今所享受的太平,是柯老将军斩杀了上百万前朝兵士带来的。
没有人敢想起,那旨意明确说的,柯家孽贼余子的身份。
只要想着那是一个怪物,那么他们的战斗也就有了价值。
但,没人感到荣耀,只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从成伦到顾蒙知,每个人都一样。
三万大梁朝保家卫国的儿郎,急匆匆南下。
九千伤兵残将庆幸自己活着,灰溜溜回京。
“啊~啊啊啊!!哈~!”锁住那股百万冤魂的铭文终于被打散一方。
李道阳猛然咳出鲜血,又继续诵经。
空中桃木长刀狂舞,夭小龙都看不清那凌乱又睥睨的刀影。
见状,哑仆也站起来了。
“你要是真想帮忙的话。”李道阳艰难说话。
他已经看出了这丑陋奴仆命不久矣,过度透支气运,即使身上背负再奇特、再被眷顾的气运,也会变成催命的诅咒。
“我将你炼魂,融入那刀吧。”李道阳说,无力举手,只是扭头看向那柯少轩昨夜所持一丈长刀。
这百万冤魂死于此刀下,以哑仆为魂,说不得能驾驭此物,马上天黑也只有如此,才可继续作法、
“臭道士!你说什么胡话?!”夭小龙怒道,这道士分明妖言惑众,要取王秀姐姐性命。
“小龙,若不如此,她今夜身死,这柯家嫡孙也多半保不住!”
夭小龙握拳,心情复杂无比。
分明王秀那么强,分明柯少轩天下第一,分明大哥说他是天下第一的朋友。
此时竟要一个外人帮忙,说什么气运,什么冤魂,什么阵。
“狗屁!王秀姐姐!我们去找陆哥儿,去找陆圣医!”夭小龙朝着李道阳猛踹一脚。
却硬生生停在半空,踩在王秀丑陋手臂上。
王秀替那道士挡下了夭小龙这一脚。
“王秀姐姐,我们、我不要这狗屁道士救大哥了!”夭小龙终于是哭了,泪水和着鼻涕边说边梗咽。
王秀站起,从脖上摘下一物,轻轻系于夭小龙纤细稚嫩的脖子上。
“王秀姐,老大,老大,他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夭小龙坐倒在地,一手捂着眼睛,嘴巴颤抖。
大哥他天下第一不会死的。。
王秀走向沉重长刀,乖乖摸了夭小龙杂乱的头发,你还真是他的好兄弟。
无法说出口,但夭小龙被摸到头上的一刻,哭到崩溃。
拿起一身血渍的百斤长刀,扭头看那坐着也似巨熊般的道人。
“你只需拿着它,朝心口刺,运你融气境的手段,将气运通通融入这刀里。”李道阳仍旧闭眼。
但一只手上已有幽光浮现,上有道家铭文百万,似蚂蚁搬涌动。
随时做好准备,将王秀之魂印在这把杀过上百万人的刀中。
王秀执刀,毫不犹豫,运起体内所有气,有血丝从满目疮痍的体表渗出,是榨干自身气海的表现。
再以不可及地速度,将百斤长刀刺入心内。
夭小龙不敢看,只听到一声闷响,他就知道再也见不到那强悍到无敌的哑仆了。
夭小龙抱着头,边哭边将头往地上撞,但磕出了血也无法将自己撞晕。
王秀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枯。
“咄!”在王秀身体干枯一刹那,李道阳右手幽光射出。
仔细一看,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的道家铭文,源源不断环着王秀身形,令她身死而不倒。
一丈长刀发出寒光,像是吃到了上乘的新血,气势厉人。
铭文射出后,李道阳右手被刻下八卦,与左手戒疤位置对等。
夭小龙在一旁抱头拼命撞地,一边狂吼,一边惨哭。
已会识气手段的李道阳暗叫不好,这小子气性不稳,那残存的一国气运竟有覆于这小子身上的迹象!
见状,李道阳毫不犹豫指令相野朝夭小龙一击。
夭小在霸道一刀下昏厥。
那被抽取血气、被大刀吸成人干的仆从,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
被道家手段印到了此刀中,成了刀魂,与那桃木相野刀一致。
李道阳不必说出,心意一会,长刀寒光凛冽,当空立起。
山中狂风怒号,似有百万将士嘶吼其中!
凡人要战气运,只能如此。
夜至,窦姓国师二十年前以秘法锁进柯府宅邸的百万冤魂,终于借着那暴戾的一国气运挣脱了束缚。
朝身死,却气运犹在的柯少轩扑来!
露马山上空一片腥气冲天,整座山都在颤动,鸟惊而飞,虫畜野兽不胫而走。
唯有道士不动、刀不动。
融合了王秀魂魄的柯家长刀,与桃木相野刀,齐齐御空,守卫正在诵咒的李道阳。
李道阳早早就布阵,为柯少轩掩藏气运,以免有观天大手瞧出此处端倪。
体内气血胡乱涌动,李道阳很是不安,面色苍白。
眼下柯家府邸,亭台楼阁不断倒塌,尘灰四起,幽光逼人。
头一次面对这么大阵仗。
即使是师傅,也想不到吧。
李道阳的禅和李道阳的道。
相野与哑仆。
怨气冲天百万冤魂,与消失不散的前朝气运。
李道阳泼墨般的黑发和络腮胡须,渐渐斑白。
二十多年前,师傅称他背负着正道气运。
他却说:我背负着自己的道,不需任何气运影响我的道、我的禅。
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