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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输入正文在我坐上警车被带走的时候,我看到那个一直注视着我的西服男子像是看完了一场收场的好戏,转身便走了,看方向正是往门诊楼而去。
从始至终,这人都没有摘下墨镜,我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我之所以注意他,是因为现在已经六月中旬,很少有人出门穿着西服,而且穿得这么整洁。
想来想去,我感觉这人可能是病房里陪护的病人家属,也就只有在病房里过夜,如果晚上不盖点东西的话可能会感觉冷,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不然这人就是个神经病,不正常。
说来好笑,我都落到这幅田地了,居然还有心情去分析一个陌生人的穿着,他就是光腚裸奔又关我什么鸟事?
这时候,警车已经驶离医院,向着公安局而去。
短短一个星期,我这已经是二进宫了,实在没想到我这个老实孩子会有今天,唉……
警车直接开进了市公安局,这里不管是门面,还是里面的环境设施,警员警力规范程度,都不是我们学校附近那个派出所能比的,但同时给我心理上的压力更大。
也许我今天犯的事情比较大,我的待遇反而比较好,一进公安局就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关了起来,门口还留俩人伺候着。
今天这事让警方忙得不可开交,这一次抓的人太多,又是一大清早,公安局正常上班的时间还不到,即使市公安局也有些不好控制。
如果是一般的寻衅斗殴也就罢了,偏偏这次涉及到了枪支,而且据供述,似乎还有绑架案掺杂其中,想办好这个案子,不太简单。
我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着李纹龙、李磊他们一拨拨的进了审讯室,这里面没有徐鹏的影子,他跟我一样,现在被警方特殊关照,正在另一个房间里喝茶,我感觉徐鹏在市里混的不错,在公安局里应该有点关系,不知道警方怎么看待我们两个。
我就这么在这间房间里待了大半天,中间有警察给我送了两顿饭,一顿早餐,一顿午餐,我愁得没有食欲,但我还是把饭吃完了,因为饭菜不错,丢了可惜。
我旁敲侧击的想问送饭的警察关于这件事的一些疑问,比如警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严重不严重什么什么的,但那个送饭的家伙年纪不大,性格却是木头得很,任我喋喋不休,理都不理我。
长时间的等待,让我原本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下来,百无聊赖,加上最近一直没有好好休息,阵阵倦意席卷着我的神经,于是在这种困顿之下,我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但应该不是太长,我被房间的开门声惊醒了。
等我仍然带着倦意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的是一个生着一双剑眉的威武中年人。
这人大概四十多岁,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人物,我瞥了一眼这位中年人肩膀上的警衔,两道银色的横杠后面,有三枚银色的四角星花,他不知道这是代表多大的官职,但从看守我的两个警察对他的客气程度来看,至少不会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
我怔怔的看着他向我走来,然后很不自然的挤出一丝笑容,问我道:“你是白桦小朋友?”
我被人叫小朋友很不习惯,总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但转念一想,在面前这个中年人面前,我确实算是小朋友,便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这中年人也笑着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对我道:“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叔叔。”
我一看他这是想跟我握手啊,自然不会不识抬举,把手伸过去跟他握在一起,叫了声“王叔叔”。
握手之后,中年人一指旁边的座位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对面对我道:“今天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坏学生,所以我打算亲自找你做笔录,希望你能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叔叔,行吗?”
中年人说得很温和,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我的脸大,而是有人在背后为我找关系了,但具体是谁的关系我不太清楚,就像我至今没有弄清之前我被关在派出所里的时候,是谁让公安局长和********同时往派出所打电话,最终把我释放的。
我记得在派出所,马本清接到第一个电话称呼对方王局长,而现在坐在我对面的中年人也姓王,不会是一个人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中年人今天亲自来找我,应该还是之深帮我的那个神秘人的面子。
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呢,能有这么大能量,可以做到连胡姐都说她办不到的事。
我想来想去,始终没有一点头绪,但如果这个中年人真是王局长的话,等会有机会的时候,我旁敲侧击一下,说不定能问出来点什么。
我向中年人叙述今天这场群架的前因后果,基本把我知道的前后实情说了出来,我早就知道肯定会有一场审讯要面对,所以在这房间里待着的大半天也没闲着,提前想好了该怎么说,其中当然对我的形象尽量做了美化,对徐鹏做了贬低。
至于李坤他们的出现,我只字未提,因为我感觉这件事扳不倒他,他的老大是刘明远,在我们青阳市是道上呼风唤雨的人物,这种人肯定跟公安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干这种为自己招祸的蠢事,能跟他们缓解矛盾,我宁愿去妥协。
至少现阶段我必须妥协。
至于徐鹏,我已经彻底跟他撕破脸皮,加上徐岩凯的事,我已经不可能跟他和好,索性就死磕吧。
徐鹏后面有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我如果不把他除掉,以后在青阳市一天,就肯定一天不得安宁,如果这次的事情被他化解,再想解决他就困难了。
我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中年人听得很认真,不时的询问我一些问题,我都一一回答,我大部分说的都是实情,所以也没有什么回答不上来的。
但是有一件事情例外,那就是老王的事。
在我描述老王的时候,中年人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很明显对于我的这段叙述他不太相信。
“你说那个老王是个武林高手,那几个受伤很重的人都是他打的?”
“绝对是个高手!但他也没放倒几个,有几个是其他人打伤的,当时很乱,具体谁打的我肯定也不会全都知道,你说是吧?”
老王一人解决的人可真不少,至少我能数得上来的就有十来个,但我哪能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能帮他洗刷一点罪名就洗刷一点。
中年人对老王产生了不少怀疑,但他现在不是调查这些的时候,只问了几句便不再问,继续听我叙述。
大约一个小时后,审讯结束,中年人带着陪同而来专门做笔录的青年警察一同离开了,在他临走的时候,我尝试着问了一句“王叔叔怎么认识我的”,得到的回答是“一个老朋友介绍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老朋友是谁,既然中年人没说,我也不便继续问下去,便目送他离开了。
中年人没有告诉我这件事严不严重,只说要开会研究,让我等结果,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让我感到宽心的话,说会为我争取尽快回校,尽量不耽误我高考,让我高兴不已。
既然他这么说,看来事情还不算太糟。
然后,我便在这里枯燥的等待起来。
我没有手机用,我的手机可能还在我住的那间病房里放着,就算我带在身上也没用,来到公安局肯定给我没收,一样没有办法联系别人。
我现在挺想给胡姐打个电话的,向她诉说一下这两天经历的事情。
胡姐在这里的时候,我闹得事情也不小,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刚走了两天时间,我居然又闹出这么一件更大的事情来,真不知道我出去之后还会不会再有什么风浪。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又迎来一个新的黎明。
我所在的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硬板床,简单的一个垫子一条毯子,虽然不太舒服,但我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休息这么久了,也是很难得的一天了。
房间里没有钟表,但我看着透进屋里的阳光,猜测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有几个警察打开了我的房间,其中一个看上去挺和善的三十几岁警察笑着走向我,对我道:“白桦同学,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这警察的话让我一愣,我虽然想过会被释放,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我这次闹的乱子可不小,这么都感觉不会这么顺利就能走。
像是看出来我心中所想,那笑容和善的警察走上前来对我道:“不要以为让你离开就是释放,警方随时都有传唤你的可能,你现在不过处于较为自由的状态罢了。”
较为自由也比没有自由强,我很高兴的跟在这位警察的后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