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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来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再哭了!“叶长空把小妮子的手从自己的头顶挪开,并未松手,只是轻轻的握住,虽然凌清欢极力的克制自己,但是叶长空透过她的滑润小手仍然可以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微微颤抖,放松自己的情绪,让心里压抑了许多年的痛苦找一个人彻底的宣泄出来,就这么难吗?叶长空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不免对凌清欢更多了几分怜惜。
是的,短短的一句话,现在的古国帝子叶长空,以前的小白狐狸,似乎都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够一瞬间让自己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这一刻,因为这一句话,凌清欢的心理防线再一次崩溃了。
背后无依无靠的孤独小女孩,独自行走在黑暗中,多么希望一只温暖的大手能够紧紧的攥住自己,多么希望背后能够有一个宽厚的臂膀,累了可以靠在上面微微憩息,可是都没有,牛八两,李虎,整个牛家人顶多能够给予自己物质上的依靠,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只能自己去坚强承受,一晃十年,秋水城那一幕永生难忘。
这一刻,泪水肆意横淌,小妮子似乎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故作坚强,只是因为无处软弱,如今有一个人可以纵容自己的软弱,而且在他面前软弱似乎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小妮子怎么肯浪费这个机会,不一会儿小雨蒙蒙便成了大雨滂沱。
望着凌清欢梨花带雨的哭泣模样,清丽中更多了几分绝色,叶长空看腻了帝都里的尔虞我诈,看腻了那些只剩下美丽空壳,而精神丧失,为了上位不惜一切代价的帝都女人,看腻了天下美女,环肥燕瘦,西施粉黛,唯独这张因为哭泣而显得有些皱巴巴的小脸,他怎么都看不腻。
是因为云庄吗?十年了,还在为此而感到难过吗?一直都不曾忘怀吗?叶长空微微叹息,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帕为小妮子轻轻擦拭眼泪,眼神飘忽,记忆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段时光。
夕阳下,坐在平坦的草地上,山林间清爽的风徐徐吹过,小女孩将小白狐狸放置在自己的臂弯下,望着渐渐薄西的天色,喃喃自语:
“小白,你说日子过去了,还能够重新再来一次吗?”
“嗷……”
“小白,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啊”
“嗷……”
“小白,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弱弱的,柔柔的。
“……”这一次,小白狐狸,保持了沉默。
缓缓从记忆中飘回,叶长空的眸子变得清明,清明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杀意。
蓦地,不知道从哪里鼓起勇气,忽然将凌清欢抱住,让她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
凌清欢微微颤抖,并没有挣扎,更没有抗拒这份一直未曾有人给予过自己的温暖。
叶长空的嘴唇逐渐贴近凌清欢的耳畔,在她的耳边轻轻哈了一口气,平静道:“刚才那句话我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我现在告诉你。”
感受着凌清欢明显一僵的温热身体,叶长空轻轻一笑,眼神中的温柔神色再无半点,转而是滔天的杀意,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味,说道:“凌清欢,你给我听好了!”
这一次,叶长空直呼其名。
“以前让你哭泣的人和事,我也不会放过,云庄是吗?走,我带你去覆灭云庄!”叶长空这句话说得霸气凛然,一股帝者气概自体内涌出,让人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剑登阁,气如潮,仗剑直驱三万里,只为你一生欢笑。
一道极致的流光,片刻间划亮了大片天空,直行向古国的最东方。
感受着这股惊人的魂力波动,牛府大堂内的所有人都快步的走出大堂,牛尉迟眯缝起眼睛,抬起一只手微微遮住阳光,隐约间望见了在那璀璨流光中的两道身影,苍老的面庞不知不觉中爬上了一抹愧疚,心中暗暗道:“老牛,对不住了,清欢那丫头我没保住,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牛府另外一处幽静的院落,一个胖子穿着黄色的病服,站在阳光可以洒落的地方,虽然面色仍显苍白,但已经不是那个经脉禁断,不能活动的废人了,这个胖子不是牛八两又是谁?
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老天爷能够留下他一条命,牛八两便已经是心存感恩,怎么敢再奢求什么,牛家的千万重劫难都已经被他一人扛下,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老天爷还肯让清欢那丫头遭劫,心中有一种冥冥的预感,否极泰来,在天空中消失的流光,对于清欢来说或许是一场天大的福报。
所以,牛八两并不担心,至于牛尉迟心中的惴惴不安,他并不知晓,身体内九龙踏天步的功法一直在运转,缓慢的修复他已经残废的身体,这个过程需要半年,也许还要更长时间,到时候会重新开始。
牛八两并不怕重头再来,只怕老天爷不给他重头再来的机会,卸下一桩心事后,牛八两已经触摸到了体术六指境的门槛,此生会有突破的可能,只不过要从一指境重修,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六指明神,可塑过去!
快接近天命之年的牛八两,现在,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牛府大堂,叶长空带着凌清欢走了,只剩下郑翼一个人,他不会从莫贤的手中强抢莫腾将军的遗体,因为冒犯了将军的家人,等于是对将军的大不敬,郑翼不会这么做,只能一点点循循善诱,因势利导,希望莫贤能够理解自己。
可是,让郑翼大将军坐在沙图上,来个沙场秋点兵,指挥百万军容易,让他做这种劝导人的细腻活儿,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九头牛都拉不回心意的顽主,无疑是难上加难,郑翼将军索性也放下脸面,架子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贴着莫贤,莫贤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一天。
两天。
三天。
最后莫贤哭了,谁都无法忍受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一句话在自己耳朵里喋喋不休的一天至少重复个几千次,三天就是一万次!莫贤终于明白了,边荒战场的将军不是武力值高就可以胜任的,也需要这种铁杵磨成针的恒心和一条路走到底的倔劲。
期间,莫贤不是没有打过郑翼,郑翼被打了,也只是笑笑,并不还手,因为莫贤拼尽全力的一拳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挠痒痒。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了,我是不会把哥哥的遗体叫给任何人的!”
“可是,破晓二十万大军在等他回家!”
“你们有二十万人,迟早会出现下一个莫腾,而我只有他一个,他没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郑翼将军,你明白吗?”莫贤死死的盯住郑翼的面庞,沉声说道。
“那能否让我看看莫腾将军的遗体!”
“看完,便是离开?”
望着莫贤不容质否的坚定神色,郑翼沉默了良久,终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昨夜,接到前方线报,其上只有九个字。
兽族大军攻至,急,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