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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东林怀里抱着云溪的信件,看到马车大声地喊:“祁世子,苏云溪找你。”
在苏云溪三个字吼出来之后,整个勤王府门前都静悄悄的,驾车的梅三停下来了,车内的容祁眼睛睁开了。一瞬间,容祁来到祝东林身前,垂手问:“你刚才说什么?”
祝东林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着的信件,双手递给容祁道:“祁世子,这是云溪姐给你的。”
在祝东林知道云溪是女子之后,就喊她小姐,被云溪打住了,云溪让他喊她云溪姐,之后祝东林在家就在云溪姐,在外就喊公子。
容祁伸出的手在颤抖,他怕这是假的,最后还是垂下来手,转身就走。
梅三跟过来道:“主子,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梅三没有发现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他接过祝东林手中的油纸交给容祁。
容祁让他拆。
拆开信,里面好几摞的书信,一看就是云溪的字。
“主子,是云溪小姐的字。”梅三高兴地叫道。
容祁快速地接过信,一看,果然是云溪的字,他两眼模糊,看不清了,突然起身飞进了院内。
梅三让人去宫中回复皇上,说主子身体不舒服,待好些再来。
容祁来到望月楼,颤巍巍地打开信,云溪潦草的字迹出现在了眼前,真的是苏云溪,苏云溪亲笔写的信。
一张张看下来,容祁的心真的好激动好激动,原来她是被救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什么都可以忍受了。
二十多张纸看完,容祁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这个小女人,还记着他,还念着他!
“来人,带祝东林。”容祁对外道。
云溪在信里说让祝东林留下来。
祝东林被带到容祁面前时,往地上一跪,“小人拜见祁世子。”
容祁看着这个衣履阑珊的小乞丐道:“祝东林,把你知道的溪儿的事情都跟我说,所有的事情。”
祝东林就从云溪帮他治病开始,讲到云溪收留他,每日陪着云溪去义诊,再到无名带走她,她让他来京城送信。
在东临说到刘老儿的徒弟竹叶青对云溪很好的时候,容祁的手紧了紧。
祝东林被留在了梅园,照看云溪碧波仙子和那些花草。
容祁带上了梅字辈和祝东林,亲自去了穹城。在路上他接到穹城那边的回音,说无名带着云溪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走了,但是容祁还是想去看看云溪呆过的地方,看看她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没有坐马车,而是骑马的,他想尽快到到穹城,只是快马日夜兼程到达穹城也要二十来日。
到达穹城的时候是午夜,祝东林带着容祁到了云溪第一次救他的地方,又带着容祁到了竹叶青的府邸。
云溪问诊的桌子还在门口,容祁抚摸着桌子,似乎还有云溪的体温。竹叶青的府邸,他和刘老儿,自从无名带着云溪走后也走了,这里有专人看守。
看守的人认出了祝东林,让祝东林进去,却不让容祁他们进去,好说歹说,最后梅三上前一把控制住了看守的人,打开大门,让容祁他们进去了。
祝东林带着容祁来到云溪住的房间里,房间里一切都没变,好像云溪刚刚离开一样。
容祁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一尘不染。
这里是竹叶青的地盘,云溪的房间肯定是竹叶青命人打扫的,一种男人才有的危机感在容祁心头盘旋。
这一晚,容祁是睡在云溪睡过的床上,往被子里一躺,云溪的味道扑鼻而来。眼角滑落的液体打湿了他的鬓发。
在竹叶青的府邸,容祁住了好几个晚上,他一直在寻找云溪的去向。只是这个无名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这几日在穹城内行走,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穹城曾经有过一位姓苏的大夫,她只看病、开药方、施针,却不收钱。
容祁每次听到都满满的自豪感,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这半年内学了一身的本事,会武功,会悬壶济世。
话说在无名答应和云溪回到京城时,无名的马跑不动,最后无名说路途遥远,要换马车。换了马车之后,无名说马拉车坐着身上都痛,他不想坐马车,最后改坐牛车,一天快的时候走几十里路,慢的时候走几里路,云溪怒极反笑,随着他来,反正能回京城就很不错了。
鸟儿跟着他们的车,也懒得飞,一直在车顶上。
走了二十来日,还没走一半的路程,一路上,无名要吃要喝,还要住店,这让心急如焚恨不得一脚到达京城的云溪很恼火,只是怕无名再改变主意,突然一个发疯,又半夜将她拐跑了,云溪只能由着他。
之前云溪都是无名无名的叫,现在都是祖宗祖宗的叫,这让无名很受用,一路上看到有河,就亲自下水捞鱼烤给云溪吃,看到有野兔野鸡也去追杀了烤给云溪吃,这热情得让云溪好想哭啊,他还能不能好好的走路了?他到底是十分正常呢,还是疯癫呢?
这一日,无名和云溪两人正在某个小镇的的酒楼里吃饭,从临街的窗口往外看,似乎有个熟悉的背影,她扔下筷子就飞出去。
“喂。”云溪使劲地喊着。
前面的人迅速回过头。
“溪儿。”
“笙儿。”
两个人从在京城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溪儿,你还好好的。”笙儿看到活蹦乱跳的云溪,眼睛模糊了,大街上,他一把抱住云溪,“溪儿,溪儿,真的是你。”
笙儿快高兴疯了,他竟然遇到了溪儿。
“嗯嗯,是我是我。”
除了容祁的怀抱云溪再也受不了别人的拥抱了,哪怕是在这个久别重逢最高兴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退出了笙儿的拥抱之后,就开始问笙儿一些家里的事情,她失踪之后不知道奶奶和娘如何来。
“我们那次不愉快的分开之后我就离开了姑苏,再听说你失踪回去过一次,苏老夫人和苏夫人都十分伤心,特别是苏夫人,消瘦得厉害,当时都在伤心中,我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
“唉,这世界,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牵挂着的。”云溪想着她捡来的便宜娘,对她真是好到骨子里。
“恩是啊。”笙儿突然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双亲。
“你这是去哪里?”云溪问笙儿。
笙儿还没回答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阵吼叫声:“你个小女娃儿,给我回来,哪来的野男人赶紧给我走。”
无名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让大街上的人都四处看着,最后像看猴一样看着云溪和笙儿。
云溪气得直跺脚。这个破无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说这些话,真是他不要脸,他们还要脸呢!
没法,只能带着笙儿去刚才他们吃饭的地方。
笙儿看到无名,再看看云溪,云溪拉他坐下,说慢慢跟他讲。
无名看到多了个人,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只是云溪压根不把他的情绪当情绪,使劲给笙儿夹菜。
云溪问笙儿这是去哪里。
笙儿告诉云溪,之前万花楼一别之后,二狗子将他弄晕带到了远离姑苏的地方,让他赶紧远走高飞。在他走了几天之后,他怕祁世子对她不利,就又回来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在抢劫一个商人,商人的东西被抢走之后,也被打得奄奄一息。笙儿用身上的银两带着商人去就医,捡回来一条命,商人问过笙儿的情况之后,说家中无男丁,要认笙儿为义子,这救命之恩,让这个商人内心十分感激笙儿,笙儿盛情难却,就认他为义父了。义父带着他回到他家,宴请宾客,让笙儿拜了他。自此笙儿就在义父家住下了,只是笙儿担心云溪,与义父义母商量,他想回姑苏探亲,义父义母给他准备了丰盛的礼物送他上路了,本来义父义母要给他带个小厮,但是笙儿拒绝了,他说独来独往习惯了。
他到京城之后,就听说云溪在祁世子那里,他去他们居住的地方找,却被告知云溪和祁世子正在同一个房间休息,他觉得他真的要死了,之后被扔到街上,云溪去看过他之后,他不吃不喝在溪园躺了好几天,苏夫人得知之后,让丫鬟扶着去看他跟他讲了许多,最后笙儿只能含恨离开,回到义父家,安心跟着义父后面帮他打理生意,今日到这里,也是路过,没想到就遇到了云溪。
云溪和笙儿两人聊着相当开心。无名在一旁啃着鸡脚,也乐得自在。
“溪儿,你们这是去哪里?”笙儿问。
云溪一想到要回京要看到容祁就十分开心,笑着道:“我们回京。”
笙儿的心又灰暗了一角,点点头称好。看着喜悦的云溪,他没有理由留下她,毕竟,曾经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同一个人,同一颗心,装着的却不同。
“笙儿,你好好跟着你义父,今后有机会到姑苏或者京城,你一定要去找我。”云溪诚恳的看着笙儿,这个青梅竹马的已经长大成人的男子道。
笙儿点点头,问云溪:“溪儿,万花楼被拆了,你知道吗?”
云溪惊讶的摇摇头道:“我这大半年来,基本是过在封闭的空间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为何要拆?万花楼生意那么红火。”
笙儿摇摇头道:“听闻在你失踪之后,因为我的案子,祁世子查出万花楼里的猫腻,就拆了重建了。”
然后笙儿抬眼看着云溪说:“现在重新建立,改成了念溪楼,比之前的万花楼还要奢华,现在念溪楼已经建成,只是祁世子不打算对外营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念溪楼!”想念苏云溪。
云溪站起来对笙儿说:“对不起笙儿我们要走了,后悔有期。”
说着就拉着正在啃鸡脚的无名就走。
“等等等等爷爷我要打包一些带走。”无名跟着云溪后面说。
笙儿看着一刻都呆不下去的云溪,万念俱灰,这个他曾经以为会是他的女人,如今已经一切都变了。吞下苦涩,也拿起包袱向着云溪相反的方向走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溪儿有祁世子,以后会更好,他也有自己要走的路,或许这辈子,同在天涯不相见了。
在云溪的强烈要求之下,云溪卖了牛,买了一匹上等良驹套在马车上,亲自驾车,只是一匹马毕竟体力有限,在下一个城镇,她又买了一匹马,两匹马拉着他们两个人飞快。幸好无名爱上了啃鸡脚,醒了就啃鸡脚,困了就睡觉,饿了就吃云溪买来的干粮。啃了十几天鸡脚之后,无名不喜欢了,云溪又给他买来鸭脚,鸭脚的味道不错,无名又爱上了,这样一直走了一个多月。
在距离姑苏两百里地的岔路口,云溪问人路怎么走,人家说一条是通往京城的,大概有一千余里地,一条是通往姑苏的,两百里地。
一边是回自己的家,一边是去心上人的家,云溪咬咬牙,让马车上了去京城的路。
找不到云溪的容祁,又返回了京城。溪儿让他在京城等她,他要赶紧回去,别让溪儿等。路上,容祁问起了念溪楼建造情况,梅四说已经竣工了。想了想,容祁决定从姑苏转道回去。
夜里到的姑苏,容祁没有先回去休息,而是到了曾经的万花楼,现在的念溪楼,站在楼前,看着这座高耸的楼,他笑着,这念溪楼,真的把云溪念回来了。
在念溪楼外,顺着念溪楼漫步走着,地上的砖块都换了,他要给云溪一个不一样的姑苏,即便以后她再回来,看到念溪楼,也能想到他在念着她,赶紧回到他身边去。
淡淡地笑着,这几个月所有的痛总算没白熬,云溪真的活着,真的回来了。
绕着念溪楼走了一圈,天也亮了,梅三建议容祁去之前住的府邸休息一日再走,容祁拒绝了,他要回京等着云溪。
只是这次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之前因为云溪失踪,他一气之下一掌打碎了马车,现在的马车是全新的,因为云溪怕颠簸,这次马车里垫着的比之前的还要厚实柔软。
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地回了京城,马车才到城门口就被宫里的人喊去了,说是皇上急事召见。
容祁知道,所谓急事召见,肯定是皇上的病又犯了。马车直接驶向皇宫。
容祁快速下了马车直奔皇上寝宫,果然,皇上又在使劲的喘着,脸色通红。
“皇伯伯。”容祁看着皇上,心生不忍。皇上的病确实难医治,只是一日没有医好,就受着一日的痛苦。
“祁儿。”皇上全身都在颤抖。
“皇伯伯,你别说话。”容祁看着皇上确实很不好。他刚进来的时候脸色通红,红得滴血,现在又苍白,白得像纸一样。
让太监将皇上扶着坐起来,他也坐上龙榻,对着皇上输起了内力。
一阵暖流进了皇上的身体里,他觉得舒服多了,喘气也不那么厉害了。
“祁儿,我好了,你放手。”皇上之前发作厉害的时候容祁也是这样给他医治,只是今日的时间很长他还没放手。
“皇伯伯,我这些日子想到了一个方子,刚才已经交代去熬药了,现在我给你运功,打通你身上的所有经脉,逼走你身体里的毒素,今日一治,可能就要痊愈,你别说话,配合我。”容祁不容皇上再说什么,就开始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容祁的额头冒汗了,皇上开始面色红晕。
两个时辰过去了,容祁的脸色发白,皇上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三个时辰过去了,皇上哇地一声狂吐暗黑色的血,容祁应声倒下了。
“祁儿,祁儿。”皇上大声喊着。
门外的梅三和梅四跃进来,看着容祁这样,立马给他输入真气,只是容祁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医,快宣太医。”皇上急得两眼通红,如果不是为了他,祁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时间,皇上的寝宫里乱作一团。
容祁被移到偏殿去治疗了,皇上被梅三劝着喝下了容祁开的药就睡了过去。
幸好清金在容祁昏迷的当天也回到了京城,他到宫里给容祁把脉,把脉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勤王爷让清金直说。
清金往勤王爷面前一跪说:“王爷,主子早已病入膏肓了,之前还能挨个几年,只是最近因为云溪小姐的事情,主子大受打击,增加了病情,而且他不愿意接受治疗,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如今为了给皇上根治皇上的病,主子是拼尽了全力。现在只有找到解了主子身体里的毒的法子,才能救主子。”
勤王爷急着道:“那法子呢?法子有没有?”
清金悲痛的摇摇头道:“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寻找法子,只是主子不配合,我师傅找了一个跟主子中了一样毒的人,一直在试,但是都没有最好的办法,只能施针缓解。”
勤王爷用手撑在头上,沉痛地道:“那就请为祁儿施针吧,能缓解一阵是一阵。你加派人手去寻找解药。”
“是,王爷。”
清金领命之后,就开始为容祁施针了。
容祁昏迷之后,皇上喝了十天他的药方,整个人似乎都好了,为了验证是不是真的好了,皇上没有坐轿,爬上了宫里的一座小山,在下来之后,竟然也没有喘气得很厉害,看来是真的好了。
章太医来给皇上号脉之后,又请来清金为皇上号脉,清金面露喜色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身体里的毒素基本差不多清楚了。”
虽然身体好了,皇上却高兴不起来,面色反而凝重了,“祁儿为了朕受苦了,朕已经昭告天下了,有郎中、奇人异士都过来给祁儿试试,治好祁儿,朕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无名吃厌了鸭脚,开始吃鸡翅,云溪在给无名买鸡翅的时候看到了张贴的皇榜。
大家议论纷纷,说祁世子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昏迷不醒了。
云溪听到祁世子三个字的时候,疯了一样挤进人群里,看着墙上的黄纸金字,云溪眼前一黑,还是身边一个大妈扶住她,她才稳住。
“姑娘,你怎么啦?”大娘好心的问道。
“谢谢你大娘,我只是有点头晕,没事,谢谢。”
云溪道谢之后,快速跑回马车上,将鸡翅扔给无名,对他说:“容祁病了,我要赶紧回京,我骑马回去,你顾个人给你赶车,我先走了。”
不待无名说什么,云溪已经跑出来好远,之前没有内力,没有武功,云溪跑一点路就累,现在有内力有武功,云溪跑起来跟走路一样轻松,到了附近的马行,买了一匹上等的马,丢下银子,跨上马就跑。
清金接到消息,云溪一路向京城来了,只是他看着床上昏迷中的容祁,心里发涩。
云溪快马加鞭,马累死了一匹又换了一匹。
到达京城的时候是子夜时分,城门早已关闭,云溪正在愁着如何进城,城门口就开了个小门,对云溪作揖道:“云溪小姐。”
“梅七。”梅园的梅字辈,云溪是认识的。
“小姐,我们去皇宫吧,主子在宫里。”梅七牵过云溪的缰绳,城门打开了一条缝,云溪和马刚好经过。
“梅七,容祁到底如何了?”云溪很紧张的问。
梅七垂首摇头,云溪看问不出个什么,就驾上马飞奔去了皇宫。
宫门口清金亲自等在那里。
“云溪小姐。”清金看到云溪过来,总算消除了一些近日的忧愁。
“清金总管,容祁如何了?”云溪下了马扔掉缰绳拉着清金问。
清金对着云溪作揖道:“云溪小姐请随我来。”
云溪跟着清金后面,她简直飞一般,几次超过清金,又不好意思地退回来到他身后。
清金看着心急如焚的云溪,心里甚是安慰。主子倒下了,云溪小姐回来了,如果主子是醒着在,得多开心呀。
皇宫太大,到处都是守卫,虽然清金在前面,但是云溪还是被盘问了好多次。
在靠近容祁修养的宫殿前,看到很多黄衣侍卫,清金说应该是皇上来了,让云溪别担心,容祁就是为了给皇上治病才昏迷的。
侍卫拦住了清金和云溪,清金拿出腰牌,而云溪什么都没有,清金解释说是容祁的未婚妻,但是侍卫还是不行,最后云溪被带到旁边的房间,由女侍卫搜身。
之前进宫都没有搜身,这倒好,就要看到容祁了反而被搜身耽搁了。
女侍卫搜出一把精致的短刀,拿出来交给首领,要求没收。被云溪拒绝了,云溪说这是容祁给她的礼物,不可能就这样被没收。
清金也认出了那把小刀,确实是容祁的随身之物,上前帮着讲话,这里顿时乱作一团。
皇上身边的太监出来了,问是怎么回事。
清金说:“陆公公,这是云溪小姐来了,只是世子送给云溪小姐的短刀被要求没收,云溪小姐不愿意,所以起了一些争执。”
这陆公公也是个明眼人,赶紧进去给皇上汇报了。皇上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失踪了几个月的姑苏的苏云溪回来了,让陆公公亲自去请,那个短刀自然是还给苏云溪的。
能得陆公公亲自来请的,必然是皇上所重视之人,首领还了刀给云溪,还道了歉。
云溪真不在意,和清金跟着陆公公进去了。
皇宫的宫殿大门,比普通人家的门楣是要宽大很多的。
正殿里等着许多太医,云溪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冲进大殿的后殿。
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云溪看着床上躺着的男子,脚好像灌铅了一样。
殿内的人都惊奇的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也太大胆妄为了,侍卫还不拦下她。
清字辈和梅字辈守在殿内的人,看到云溪进来后,都半跪着作揖着。
殿内里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皇上、红色凤服的皇后以及穿着藏青色蟒袍的勤王爷都被云溪忽视了,她的眼里只有床上的男子。
他就躺在她面前的床上,一动不动。
泪水迷糊了她的眼睛,她的脚抬不动了,她不相信那个就是她心心念的容祁,在她回来的时候他是躺着迎接她的。
“容祁。”云溪站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喊着,她想他一定会站起来跟她说谁让她离开他好几个月的,他也要吓吓她。
“容祁,你再不起来我不理你了。”云溪站着不动,又像个孩子一样跟容祁闹着玩的。
“我数三下了啊。一,二,三。”三声过了,容祁还是没有动静,云溪背着手道:“竟然不理我,看我不揍你。”
云溪说着好像是一个泼妇一样,撸起袖子就到了床边。
在看到床上的男人,几乎透明一般的脸时,云溪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往容祁身上一扑,大声地哭了起来,又抱起他的脖子哭着,她苏云溪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就是被慕容小小那样折磨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突然想起来,她应该给他治病,忙放下她,给他把脉。
屋内一根针掉地上都能挺清楚。大家都在看着这个脸上挂着泪珠的女子,正在全神贯注的给容祁把脉。
“梅三你过来。”云溪喊过梅三,梅三站出来。
“过来,到我旁边来。”云溪紧紧看着容祁的脸,用袖子擦擦脸上的眼泪。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要将她治好。
梅三靠近床边。
“右手给我。”云溪说着。
她一只手搭在容祁的手腕上,一只手搭在梅三的手腕上。
“换个女的。”云溪又说。
这屋内除了皇后没有别的女人了,皇后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云溪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太监立马上前要将帕子搭在皇后手上,被皇后拒绝了,太监又伸手托着皇后的手腕。
好久好久,云溪终于放开了,又看看容祁的眼睛,再掀开被子,打开他的里衣,仔细看着,手在他胸口摸着。
如果是以前,云溪肯定会不好意思的,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救好容祁。
“你们都出去,梅三准备木桶。”云溪拉好容祁的衣服,毫不犹豫的赶人,她才不管什么皇上皇后王爷,对于她来说她眼里只有容祁,除了容祁别人都是摆设。
“纸笔。”云溪往桌前一坐。
太监立马送来纸和笔。
云溪坐下来开始开方子。
皇上看着这个女子,柔弱却坚强着,眼里噙着泪却在冷静的号脉。
这样的女子不愧是祁儿看上的女子。皇上招招手,让皇后和勤王爷都离开了。
勤王爷看着云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溪,她一直被容祁藏得很好。心里叹了口气,跟着皇上走了。
开好了药方,交给太监,云溪又坐在床边上,这才好好看着容祁。他与那日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只是那时候他看着她上马车的,今日他躺着,她坐在床边看着他。
眼泪又往下掉。
“云溪小姐,依你看主子的脉相如何?”清金在一边问。
“这毒有十年之久了吧?”云溪问。
“清金好奇,云溪小姐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会上了医术?”清金没有回答却问起来了。
“当日在山洞里遇到了奇人,救了我,还教我武功和医术。”云溪想起了被她抛弃的便宜师傅。
“梅三,你差人去城门口等着,每个门口都要候着,一个白衣服白胡须白头发白眉毛的人,如果看到立马带到宫里来。”云溪对梅三道。
“好的,云溪小姐。”梅三领命下去了。
幸好云溪现在沉着冷静,思路清晰。
仿佛云溪的失踪就是为了现在昏迷的容祁而存在的。
“世子的毒,是在王妃离世之后被人下的,刚开始各种法子都想尽了,但是世子不配合,只治疗了一半,一直到现在,不治疗,只是吃一些他自制的药丸。”清金对容祁也是真没有办法。
“他为何不治疗?”云溪握着容祁的手问。
“那时候王爷为世子找来的郎中能排到城门口,药要用桶熬。世子怕了,就不再医治。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次为了救皇上,动用了内力,触动了那些毒,一直昏迷到现在。太医束手无策,我们都想尽了办法。各种法子都试了,就是一直没有醒来。”
云溪与清金说话的功夫,木桶和热水准备了,药也熬出来了。扶起容祁,云溪慢慢喂着。
“容祁,我是云溪,我回来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软糯的声音在容祁耳边诉说着。
一碗药下去了,云溪将容祁给梅三,自己将一些干的药放进热水里,用布将桶盖住。
做完这些,又给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水不热了,将他放进去。”云溪试过水温说。
“好。”梅三抱着容祁就下了床。
“等等,我出去,将他的衣服都脱掉。”云溪说着就出了内殿。
听着里面梅三将容祁放进水里的声音,又嘱咐他将布盖在桶上,只露出容祁的头,然后云溪才进来。
看着安静的容祁,她很不习惯,曾经都是容祁看着她睡觉,如今剩了她看容祁睡觉了。
轻抚着他因为泡了热水而出现红晕的脸,指尖下的皮肤依旧细腻。
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为容祁梳理着他的头发,依旧是如黑缎般柔顺黑亮。
“梅三,这几个月容祁都做了什么?”云溪问一边立着的梅三。
“云溪小姐,你失踪之后,主子像疯了一样,不吃不喝要挖山,幸好王爷到了,世子看到王爷的时候就晕了过去,王爷带着主子回了京城,好多天,主子才醒来,之后做了个没有门的铁笼子关上了西夏国的阿依夏公主,将她放在勤王府的门前,谁求情都不行。那些日子,主子像行尸走肉一般,没事就呆在望月楼上看着底下。又将万花楼拆了,建了念溪楼。在祝东林送来信之后,主子就去了穹城,想接你,只是在我们到达穹城之后,才听说你已经离开了,主子在穹城住在你住过的房间,回京城的路上又去了姑苏,在念溪楼前走了一圈。回京城才到城门口就被传进了宫里,为皇上治病,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梅三说得很大概。
云溪已抱着容祁哭成了泪人。
“难为你们了。”云溪擦着眼泪道。
她知道,梅三他们是最难受的,跟着这样的容祁多难为呀!
“不,云溪小姐,是难为了主子。”梅三道:“梅六和红衣还在姑苏。”
“啊?”云溪有些不可思议,“为何不回京城?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吗?”
“他们知道,但是说要帮云溪小姐守着苏家和爱之家。”这是梅三进入梅子辈开始第一次梅字辈这样的分开。
“谢谢你们。”云溪抬头环视着屋内的清字辈和梅字辈。
“云溪小姐客气了。”清金作为代表说着。
几个人聊着天,等着容祁泡药浴。中途,云溪把容祁的手拿出来,又给他号了个脉。
清金看着屋外说:“云溪小姐,现在天快黑了,你路途辛苦了,要不去偏殿休息一下?”
云溪摇摇头道:“不,我要陪着容祁,找人把床单和被子换一下。去王府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陪着容祁住在这里。他现在不宜长时间挪动,等这个疗程结束,再看情况把他带回去。”
“那好,就听云溪小姐的。我先回府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清金告辞了。
晚饭是御膳房直接送来的,云溪先给容祁喂了一些流食,才坐下来吃饭,看着满桌子的菜,要求留下来的梅子辈一起吃,大家扭不过,就一起坐下来围着桌子吃起饭来。
屋内只有咀嚼的声音,梅三想如果主子好好的,现在应该正抱着云溪小姐舍不得放吧。
云溪实在是吃不下,吃了半碗饭就进了内殿。
容祁也泡的差不多了,梅三他们把他扶出水里,穿上里衣又放回了床上。
云溪问她可以在哪里洗澡,梅三带她到旁边的偏房里,让人送来了热水。
这些天只为了赶路,什么都不顾了,现在歇下来才觉得真的是要虚脱了。
快速洗好澡,擦干头发,就回到了容祁的房间。
皇上身边的陆公公来了,带着四个宫女。
“云溪小姐,这是皇后娘娘送来供您差遣的。”陆公公的声音尖锐又没有力道。
“谢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只要两个人就够了。”云溪也不拒绝,但是她真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
陆公公点点头说好,让云溪选,云溪看着她们说:“那就前面两个人留下来吧。”
“好的云溪小姐。”陆公公转过头对她们说:“你们两个留下,另外两个各自回去吧。”
宫女安排好了,陆公公也告退了,让云溪有事情就让丫鬟去找他。
云溪道谢之后,陆公公走了,她看着丫鬟说:“辛苦你们两人了,我叫苏云溪,你们叫什么?”
“奴婢林连。”高一点的丫鬟说。
“奴婢高兴。”矮一点的福身道。
“好,林连、高兴,我从今天开始跟容祁世子一起,你们不要进内殿,他不喜欢女人进他的房间。衣服给你们洗,不要送去洗衣坊了。”
“是小姐。”两人异口同声道。
“要不你们就住偏殿吧,就是那边我洗澡的地方,都是女人,也方便,你们住下我也能在你们房间洗澡换衣服。”云溪真的很无所谓。
“一切听小姐安排。”真不愧是宫里受过训练的。
“行,我去陪容祁了。你们去搬东西过去吧。”
云溪说着就进了主殿。
偏殿里的药桶已经抬走了,屋子打扫干净了。
“你们都退下去吧,都去休息,皇宫里面没有危险的。”云溪看着梅字辈的几个人道。
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最终点点头都退下去了。
云溪看着床上的容祁,边打开窗户边说:“容祁,这皇宫真没我们梅园好,梅园打开窗户就是一片绿,晚上还能看到星星。这里只有挂着的灯笼。空气也没有梅园好。不过现在入冬了,可真有点冷。”
云溪说着又关上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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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梅寒骨冷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