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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要抵达的是一座玉门关附近海上的一座小岛,据陆小凤说那座岛地理位置十分偏僻,若不是叶若外出大量采购婚事所需物品引起当地资谈也不会让他找到这个地方。
西北的天气终归是比塞北的温和些,且这些天日子放晴,虽偶有小雪却也很快消去。因此,侍剑在身着一套厚厚的锦缎绸裙,肩上裹着毛绒绒的长披风,头上戴着一顶能将她整个头都捂住的绒帽之下倒也能在船上四处蹦达。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海,但却从无一次可以这般身无重担心无旁骛的观赏着大自然巧夺天工的手笔。侍剑自然难得的开怀。
陆小凤看着一会看着碧蓝海水,一会溜达着看船夫如何划船四处转悠的小猫似的毛茸茸的一团,好笑的对西门吹雪道:“倒是没见她如此开怀过,若不是之后会有一场险战,我倒不忍心打扰她了。”
西门吹雪不语,默然擦拭着他的剑,眼中却在侍剑对海中跳出的鱼瞪大眼睛时闪过一丝笑意。
雇佣的都是当地的船夫,对这里的环境十分熟悉,不一会就将船划到那座小岛周边,按陆小凤的嘱咐不再靠近。
陆小凤还在对船夫们说着什么,西门吹雪就伸手将侍剑拉进怀里,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几个借力便到了岛上。
陆小凤眼角抽了抽,他有那么啰嗦么,竟然不等他就先行一步。
很快的也同样施展轻功飞到岛中。
岛上是一片生长茂密的竹林,在日光下,在微风中簌簌摆动,竹子顶端的积雪如春风中的柳絮纷纷婉转坠落,静静的铺在地上,织成一条雪白的地毯。
陆小凤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在一株较高的竹子顶端,手在眉前搭了个小帐篷,眯着眼眺望远方的环境。待他跳下来,很是肯定的指着东北方向道:“叶若估计就在那里,这个岛很小,我刚刚一眼就看得尽,只有那边有座宅子。那里四处都挂着红布条,很显眼。”
侍剑凝视着竹林,淡淡一笑道:“我听你说起她如此大张旗鼓的置办婚宴岛中也未见防守还以为她是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不惧怕任何人来袭,却不想她不止对武功自信,也对自己的五行阵术自信。”
陆小凤看着前面的竹林,诧异道:“难道这竹林中布置有五行阵?”感觉和普通的竹林没有差别啊。
侍剑道:“你刚刚跳上的是外围的竹子自然无碍,你若是再往里跳些……呵呵。”
陆小凤不由一颠,苦笑道:“是我不是,侍剑你能别笑得这么渗人吗?”
侍剑不理他,从怀里扒拉出一瓶药递给西门吹雪:“西门,你看到那边往内数第株微微往j□j斜的竹子吗?嗯,就是那株,施展轻功过去把这瓶药液滴在它身上,不要碰到其他竹子。滴完后马上回来不要滞留。”
西门吹雪接过她手中的药瓶,极快的掠过竹丛将药液滴在侍剑所说的竹子上,旋飞回来站在侍剑身旁。
只见那株竹子被滴到的地方冒出一股细细的烟雾,如阳光下曝晒的枣子般渐渐干瘪下来,直到在紧贴地面的根部融成一团。
西门吹雪有些诧异的看着可堪离奇的现象,陆小凤就直接目瞪口呆了。
侍剑又指着一株竹子要西门吹雪踩着刚刚瘪下来的那团竹子借力把药液滴在更深处的竹子上,然后伸手用二指神功猛力弹陆小凤的额头:“难道你还想要西门一个人忙活不成?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善毒的吗?怎么还这一副傻样。”将一瓶药交到他手中,指着偏西处一株竹子让他过去。
在两人高超的轻功下倒是很快都将需要的竹子滴完,在地上留下一坨坨竹木疙瘩。
陆小凤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竹林,问道:“侍剑,你到底师从何门何派?又会医又善毒还精通五行阵法,实在了不得。”
侍剑似想到什么得意一笑却很快又暗淡下来,轻轻道:“我们门派虽门徒极少,却个个身怀绝学,人人皆会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八卦算数、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其实比起师弟师妹,我对这些并不是很精通……可惜,回不去了。”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倒也没继续问下去。西门吹雪在陆小凤瞪大双眼下伸手摩挲了下侍剑毛绒绒的帽顶,逗得侍剑对他呲牙。
侍剑窝在西门吹雪怀里指挥着路径,一路踏着那些竹木疙瘩畅通无阻的到达陆小凤所说的宅子前。
还没等三人商量怎么进去,西门吹雪倒是直接带着怀里的侍剑避到一个阴影处,陆小凤也闪了进来。
只见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叶若的侍女从另一面竹林中走出来,看着她弯弯绕绕的路径陆小凤两人自是知道侍剑所说的阵法是真的存在且要求步伐很精准,她怕也是担心他们稍有不慎被困在阵中才干脆用药融出一条道路来的吧。
尾随在那名侍女的身后,不一会就来到了主屋出,他们要找的叶若正身着鲜红嫁衣依偎在一个同样穿着喜袍的男子怀中,那男子身形虽高却极瘦弱,脸色苍白,一副卧病已久的样子。
他们三人藏身在一棵三人环抱才抱得住的榕树后,清晰看到面对着这边的叶若眼中浓浓的情意。
侍剑:你确定你要在人家如此重要的时候煞风景?
陆小凤:也只能如此,她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若不是这场婚礼怕也找不到她,错过今天往后再要找她便难了。我终归要给那些一夜间失去内力是武林豪杰交代。
侍剑:往我一向以为陆小凤你是极怜香惜玉的,却不想是个和西门一样的木头。
西门吹雪:……
噼里啪啦一段眼神交流便被一身短促的尖叫声打断。
只见原来还一脸幸福的叶若倒在地上,泊泊的鲜血从她腹中溢出,而那新郎官手中握着一把淌着鲜血闪着寒光的匕首,正往尖叫的侍女逼近。
那侍女扑在叶若身旁,伸手为她点穴止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给她服下,嘶吼道:“临渊少爷,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伤害小姐!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若不是她一直说着什么厌倦江湖想要隐居在这鬼地方,那般花容月貌我也不舍得伤她,她现在是整个武林的公敌,若还让她活着若让别人知道真相,哈……”一把抓起侍女的长发,举起匕首就要刺进她胸口:“我费劲心机祥装出一副靠不停吸取内力才能活下去的病怏怏姿态来骗取这些内力,可不是为了在这座什么都没有的荒岛上隐居的!”
那把匕首终究没有刺下去,因为有两根很神奇的手指头夹住了它。
那名为临渊的男子显然也知道江湖鼎鼎大名的四条眉毛,尖声道:“陆小凤!”
陆小凤苦笑道:“原来的淮北江家的二公子,今日这出戏倒让我大开眼界。”
看着陆小凤,又感受到身旁杀气而转身看到西门吹雪,江临渊眼中煞气一下子迸发出来,狠声道:“既然今日之事已被你们知道,那么就请你们把命留在这里吧!”
西门吹雪按剑走到他面前,浑身杀气,狭长的眼眸比天山之冰还冻人:“无情无耻之徒,该杀!”
放开匕首,十指成爪状,江临渊凭借着从叶若那里骗取的强劲内力直直攻向西门吹雪,而一向了解自己朋友的陆小凤虽担心却也没有插、入战斗,只是转身扶起失魂落魄的侍女。
陆小凤道:“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逃过一劫的侍女无力压在他怀中,双眼无神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忍心……小姐为了他,偷取苗族圣物,让一向待她如亲女的族长死不瞑目……为了他卷进最不喜欢的江湖……为他不顾主母临终前交代不可用那邪门的功法吸人内力……怎么可以这样……”声音如泣如诉,一字一句听得人内心一痛。
她扑在叶若身旁,嘶声哭喊道:“小姐!你怎么这般命苦!遇上这么个薄情寡义的混球!”
叶若看着蔚蓝的天空,视线因失血过多不再清晰,往事一幕一幕闪过,那些爱着她的人,那些她爱着的人,那些她依赖的人,那些她信任的人,都终究失去了,再也找不回。
她看着陆小凤,抬手极力想摸摸他那如同眉毛般的胡子,眼神虔诚,在陆小凤主动低头让他摸到的时候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我终于摸到了传说中四条眉毛陆小凤的胡子……我这一趟身不由己的旅途终究没有什么都得不到……”
“我不会哭……我也不后悔……其实,临渊对我的利用我是懂的……一个女子对自己的情人比他自己更了解,不会看不出他眼中的情谊是真是假……我只是有些寂寞罢了……”
“无论我怎么宽慰自己要适应,却还是办不到……啊爹啊娘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眷恋着我那永远也无法再见到的亲人朋友……我终究骨子里刻着二十一世纪痕迹……抹不掉的……”
“我只是想找个人来爱……让快把我逼疯的思念找个地方宣泄出来……陆小凤,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的家……”
一声一声渐渐低沉下来,那话语中透露出的情感让陆小凤忍不住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搂住她,想安慰迷路的孩子般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好,回家,这就回家。”
在这银装素裹中鲜红似火的世界中,在这片竹林顶端积聚的细雪纷纷飘落的的大地,在这处处绑上红丝巾的宅子,在这艳红似血的婚宴上,穿着鲜红的嫁衣的佳人体温慢慢冰凉下来,带着灵魂深处的思念闭上双眼,只余下生者凄凉的哭喊。
侍剑看着那一处处刺眼的红色,双手死死扣在榕树上,如玉般的纤指很快就鲜血淋漓。
她的眼前一会是江枫眼中的恨意,一会是孟星魂的愤怒指责,一会是叶翔狂醉不堪的沉默,一会是师傅临终前对她无法练成天魔功十八成死不瞑目的遗憾,一会是那永不回头看她一眼的白色长发男子的背影……
她原来还会心痛,这颗心居然还能痛!原来自以为的放下了舍弃了遗忘了,却终究还是深深埋在心里只等着不时出来在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上再嘶咬下一块肉!
侍剑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渐渐黑下来,在倒地的瞬间,她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