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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街上,意伊闲闲地走着,走了大半条街。他忽而在伊阴凉的树下停了下来。至少几百岁的老树下,一圈石桌石凳,摊贩把东西摆在石桌上卖。基本没什么空余的摊子了。还有人自带桌椅蹲在树下,算命看相先生有,写字卖画为生的书生有,还有卖小吃的,有老翁和垂髫在背靠着树干,时不时摇两下蒲扇。现在已六月,天气渐热。尤其是午时过后。热度有些高。意伊躲到树下,先是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卖字画的书生桌前。
书生,年约二十五,清瘦,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衫。人有点颓废。他见意伊站在面前,就问:“公子可要写点什么?”语气不是很确定。一看就是个不怎么自信,性格优柔寡断的人。
意伊摇头,说:“你这桌椅可卖?”
“你要买桌椅?这前面店铺里有。”书生显然不解意伊为什么要买他这破桌椅。
“自然是因为你这里有就近的方便。你看二两银子可好?”
“二……二两银子?”书生一副惊讶的样子。他此刻身上身旁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值二两银子。
意伊也不多说了,把银子拿出来,塞到书生手中,道,“一共三两。你这笔墨纸砚都归我了。”塞完银子,意伊就把书生拉了起来,自己坐在了书生的位置。书生愣然半晌,一咬牙,拿着银子走了。三银子,够买多少他这破桌椅和廉价纸张和笔墨了。
这个书生位换人的事情小小的引起了一番注意后,大家就又各自忙自己的了。意伊则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字,然后竖立在招牌上。覆盖了之前书生的招牌。
一千两,就这么三个字。也不说什么一千两,总归是一千两。
意伊写好这么个牌子后就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不动了。周围的人也好奇地看了看,识字的人指出那上面的一千两字样。其他人自是猜测纷纷,不过大伙总归要顾看自己的生意,没时间跑来询问或是专门围观。自也有闲人在意伊摊前转悠,发出的声音都表达着好奇。但是意伊就像没看到有人一样,一点不搭话。他不搭腔说话,别人也就不说话。他毕竟是个生面孔。之前的书生,大家还比较熟悉。
时间忽悠一下就过去了,太阳还剩下最后一个身位就要隐没了。这个时候,意伊正了正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筒搁在书桌上。又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名画千两,酉时二刻,有缘人可得。
这字样再挂上去,就引起大动静了。周围摆摊的人大多开始收工了。就纷纷看着意伊这里的动静。本来见他没什么动静,大家也觉没什么意思了。但此刻这么几句有噱头的话一写,立刻又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不知是什么画,价值一千两?”
“是啊是啊,难不成是什么大家名作,古董字画?”
“大家名作,古董字画能在摊子上卖,不过骗人的把戏。走了走了。”
“这要是卖得出去,真是见鬼了。”
意伊这个新面孔遭到了众人的怀疑。不过,他一副高冷模样,全然不为周围的质疑所动。终于,在酉时快到二刻的时候,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走了过来,手摇折扇,对着意伊就说:“本公子看看你的画,若是值当,千两又何妨。”
意伊抬头扫了眼那人,说:“你,无缘。”
周围哗声四起,这人傻了?无缘?
问话的公子先是一愣,后就一怒:“你什么意思?弄什么玄虚?本公子今天还就要你这画。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意伊伸出手一挥,在他桌子面前发狠话的男子顿时被一股风吹得倒退数步,险些没站稳。其他人见了,纷纷看天看四周,没见吹风啊!大家一致看向坐在摊后那少年,顿时有点不确定起来,这是骗子?长得可是真好。看着确实挺不同于一般人呢。
被吹走的男子站稳后也是惊疑不定,再看意伊,就见那人眼望别处。男子顺着意伊的目光看去,除了一些走在街上的寻常人,什么也没看到。男子欲回头再找意伊,一泄刚才狼狈之愤,但是回头看见意伊,却又有些不敢,这人莫非真有什么古怪?踌躇间,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忽然走到摊位前,很是好奇地问:“千两的画?让我一观。”
意伊笑了,说:“这画与你有缘。”
意伊这话,周围人都听见了。前面对那位公子说无缘,现在竟就遇到有缘的了?那到底卖不卖得出去呢?大家都紧紧地盯着意伊和那中年男子。
意伊将他的画展开,中年男子一见之下,脸上漫不经心之色顿收。双眼发出了亮忙,竟是大喝一声:“好!果真值千两!”
中年男子看着画,连连点头,许久后终于从画中抬头,对意伊说:“千两银子成交,不知送往何处交接?”
现在银票还未流行,局部使用的交子也只限于一些商户之间。千两银子是个不好搬运的数额。这么大笔的交易,自然是要约定安全之地交易的。意伊微笑说:“八仙楼,二楼右进第一间房。”
中年男子拿着画,不舍得放下。他再三叮嘱道:“可说好了,等我拿银子来买你的画。中途不得卖给他人。”
意伊笑着说:“你把画拿去吧。我在酒楼等你送银子来。”
中年男子倒有些不可置信,正色看意伊:“当真?”
“自然,我早就说这画与你有缘,更准确地说是与你家主人有缘。你自拿去。银两不过是为了添美意。不给也无妨。”意伊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全然不在意千两白银。
中年男子这次面露警惕,看着意伊,问:“你是何人,怎知我家公子?”
“略通相面之术,观你面相即知有主家。”换个说法,你这是仆的面相。不过这么说不是得罪人么。意伊心情好的时候,一般不得罪人。
“公子会相面?”中年男子半信半疑。
意伊:“初通,许多研究过周易的人都挺会看人的。这不足为奇。”
这么一解说,中年男子释去了大半疑。但也没立刻就放下戒疑,而是又探问道:“这位公子看着年岁不大。”
“嗯。”
“公子所学为何?”
“略读几本书。”
“公子所读何书?”
“大家读的书,四书五经之类的。天色已晚。”意伊看一眼落下去大半的夕阳,回头说,“这位先生,我们八仙楼见。”意伊就站了起来。摊子上的一应东西都未带走。只人飘飘然就走了。步履快入飞,衣襟飘飘,消失在人中。
中年人拿着画,盯着那失去意伊人影的人群,眨了数次眼。这少年,有些古怪!
意伊演了出高深莫测的戏码后,回到酒楼。已经快入夜了。意伊点了晚餐。用膳之际。那买画的中年男子就来了。后面一群护卫,挑着一口箱子。箱子进屋后。打开给意伊看。十两的银锭整整一百个。
“这是一千两。公子点点。”
意伊点头,并不点,他回到桌子边坐下,继续用饭。对中年男子道:“行了。”
言下之意他可以走了,但是中年男子却不走,只让其他人退了出去,他自己走到意伊的桌对面,拱手道:“某姓陈,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们不熟,倒也不必互通姓氏。”意伊很是率性地说。
中年男子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不过却表现得却十分礼貌,
“左公子。不知左公子可识得九酒道人?”
“不识得。”意伊看向对面自称姓陈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说,“像这种一听就是名人名士的人士,我一个都不识得。”
中年男子看着意伊,很是狐疑,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顿了片刻又问:“敢问公子的画从何而得?”
之前太欣喜,竟是忘了问诸多疑问。中年此刻自然想要一一问清疑惑。
画如何得来?
画者何人?
作画之人仙居何处?
“这个嘛,不告诉你。”意伊笑眯眯地说。
中年男子一咽,确是不好继续再问什么了。心中也奇,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此从容。背后应当是有奇人异士吧。心中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中年男子迅速告辞。此事还是要具体分说给老爷。
意伊用完晚膳,给银子上了一道保险阵法。然后一觉到天明。
意伊来县里的第一件要事自然是赚钱,现在千两银子到手。第二件事情就是去县里置办地契。村子里,一般要办什么地契,都要先去找里长,也就是镇长。但是意伊掐指一算,可能有些麻烦。不如直接来县里方便。
置办地契的事情,意伊并不打算亲自出面。他先去典当行找了个熟悉土地买卖的代理人,付些银两,让对方代理他去县衙办地契。
意伊自己画了张地图。把要买的地都圈了起来。注明了面积大小,标明了用处。这都便于官方确认,不用再派人去考查录记。意伊要买的地都是无主的,这很好处理。基本是交钱就能盖印给契书的。
意伊选的人办事很有效率,当天就把地契给办下来了。
“左公子,这是您的地契。”自称老贺的典当行人笑微微地把地契递给伊意。意伊接过来,又给了对方三两银子。
老贺揣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这公子实在大方。一下子赚了五两银子。在这小县城,别说五两银子,一两都贵重。当前银贵,一两银子就是三贯钱,可以买多少粮食了。五两简直就是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