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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村子与……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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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场?”黄前优子看着面前的商场,然后疑惑的视线落在由良身上。

    “话说来商场干什么?”

    “废话,买衣服啊!”由良扫了眼黄前优子,之后对送两人来的司机阿姨道:“凉子阿姨,你先回去吧,结束的时候我打你电话。”

    “我就在附近的咖啡厅。不能叫大小姐你等我啊。”凉子道:“那我先离开了大小姐。”

    “恩。”

    凉子是古屋敷由良家里的司机,不过似乎是专职为由良服务的,一般只要放学就会坐车离开,今天也不知道由良是兴趣来了还是什么情况,居然带着黄前优子来了商场。

    “有私人司机就是好啊……怨念。”日本的出租车是出了名的贵,电车虽然便宜但人多太拥挤了,对有私家车随时接送的由良黄前优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好了,你倒是羡慕个什么啊。”由良哭笑不得,“走吧,陪我去挑几件暑假时候的衣服。”

    “暑假啊,话说只剩几周了呢。”

    黄前优子还是很喜欢暑假的,只要一到暑假,父母就会带着黄前优子和久美子以及麻美子回到乡下外公家,那里刚好近海,外公家出门走上十分钟就是大海,那里并没有开发旅游,所以运气好的情况下还可以见到一堆海龟趴在沙滩上产卵的景色。

    当然那个时候并不适合去沙滩上玩,因为你不知道一脚下去会不会有海龟蛋……

    似乎扯远了。

    “所以……为什么要来女装专柜?”黄前优子看着由良,这里是女装专柜,因为很多原因男子是禁止进入的,但由良习以为常的就拉着黄前优子进来了,而周围人似乎也没认出来女装专柜混进了两个男孩子。

    “你小声点……”由良无语的看着黄前优子,“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选衣服啊!”

    “周围有很多专柜吧?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家。”被由良一提醒,黄前优子声音低了一点。

    就如黄前优子说的,周围有很多专柜,偏偏由良选了这家。

    “小时候一直是这个品牌,之后就习惯了。”由良拿了一件浅蓝色连衣裙,比了比问黄前优子,“这个怎么样?”

    “挺好看……不对!你是男的吧?为什么要来看女装?”

    这才是重点吧!?就算由良真的很像女孩子,但确确实实是男的!

    由良脸色不变,“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我家里会把我当女孩子吗?”

    “因为从小父母都很忙,一到暑假就会被送到亲戚家中,而那里是一个现代文明无法触及的小村庄。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们说的,数百年前,在外来文明尚未到达的村子里,一场流行着的不知其名疫病夺走许多年轻男人的生命,让这所村庄濒临灭亡。从那以后,疫神是年轻人的灵魂里的恐惧。为了不再让疫神夺走年轻人的灵魂,让村庄免于男人灭绝的命运,村人向神明祈求希望能让村庄的子嗣延续,之后在神的指引下,村里的男孩为了躲避瘟疫都以女子的着装和习惯来养育。不能让男孩见女子是最基本的生活习惯。”

    “于是到了现代这里依然继承着这个习俗。在数百年间村里的男孩早已穿惯了女生的装束,甚至习惯了女生的举止,连心里也都是女孩子,喝了村中的灵泉后有了女性的生殖能力,淡忘了怎么成为男性这件事。”

    由良苦笑,“而我自然也要遵守那个传统,你觉得我乐意这样吗?我讨厌的不能在讨厌了!但没办法逃避……”

    “就因为疾病?”

    黄前优子是被由良说的话吓到了,就因为一个疾病所以要求村子里的男孩子都要女装?这村子也太……诡异了。

    “有时间带你去村子里面玩玩你就知道了。而且……”由良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我也有我的使命啊……神使,如果那所谓的神使是优子你的话……”

    “什么?神使……”

    “不,没什么,赶快买了回家吧。”由良突然摇头,之后笑着开口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前优子看了下周围的女装,犹豫了一下后选择了一件挺漂亮的黑白色的裙子。

    “也快到久美子的生日了,买一件送给她吧。”

    “身体很诚实的选择了女装呢。”由良意外的看了眼黄前优子,之后轻笑道。

    黄前优子无语道:“生日礼物而已。”

    “选择好了就走吧。今天要谢谢你陪我来商场了,之前都是凉子阿姨陪我来的呢。”由良已经挑好了自己喜欢的女装。

    “不试一下吗?”

    “不了。”

    说话见,两人已经到了结账台,然后就遇到了一个黄前优子觉得很尴尬的事情。

    “一共五万元,谢谢光临本店。”

    一瞬间,黄前优子觉得结账台后的那个大姐姐脸上的笑容是恶魔的微笑。

    “怎么了?”由良看向黄前优子。

    黄前优子默默的把钱包拿出来,看着钱包里面的八千元欲哭无泪。

    八千……五万……

    这差距太大了啊!

    “算了,今天我帮你掏了吧,回头慢慢还我。”由良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同时把自己选好的女装也送了过去,“一起吧。”

    “一共是十万七千元,谢谢光临本店。”

    十万七千元?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而且可不是送你的,回头还我。”

    由良本来是打算送给黄前优子的,也算是朋友费,但最后还是觉得不合适。

    其实如果叫黄前优子知道由良心中所想的话,他绝对会说:很合适!太合适了!

    与由良道别后,黄前优子提着价值五万元的衣服往家里走去。

    “生日那天一定要叫久美子好好感谢我!”

    …………

    …………

    一年后。

    大吉山北中学的第三年,距离中考同样只剩二十多天,同时今天也是关中大赛结果揭幕的时间。

    几百张面孔一致凝视着同一个方向。盘旋在广场上方的灼热空气把少年少女们的脸颊染成红色。为了抑制住焦躁的心情,久美子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敲击着鼓膜,紧握的手掌中黏着汗水,陷入皮肤的指甲在手心印出新月形的痕迹。

    “我快紧张死了。”

    身旁的梓一副耐不住性子的模样,忍不住嘀咕道。

    “我也是,也就是优子今天还能悠闲的在家里玩游戏。”

    “优子吗?他没来?最后决赛他和高坂同学的那段合奏太厉害了。”

    “是吗?我觉得优子还好吧。”

    平常久美子在家中经常可以听到黄前优子练习,自然觉得习以为常。

    京都府吹奏乐大赛。

    立式看板上简短地如是写道。自就读初中以来,久美子来过三次这间演奏厅。关中大赛,这是她三年来努力的目标。久美子的拳头也在不觉中越攥越紧。

    “来了!”

    不知哪里传来叫声。抱着一张大纸榜的男生们缓缓前进,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胸中心脏彷若跳蚤似的跳个不停,旋绕在脑中的热气几乎要让久美子晕倒。她把双手捂在涨红的脸颊上,也盯着那张纸看。

    男生们缓缓打开榜单。榜上排列着几间初中的名字,旁边写着金、银和铜等文字。没等久美子开始找自己的学校,梓就发出了欢呼:“是金!”

    或许是被其所感染,到处都响起了尖叫声。太好了!金奖!有学校欢声沸腾,就有学校静如死水。所谓比赛结果这严酷的事实,就这样被猛然丢到了眼前。久美子看到旁边气氛像在举办葬礼的学校,一瞬间迟疑了该不该老实感到高兴。

    “久美子!发什么呆呢!我们得了金奖,金奖呀!”

    突然被梓抱住,久美子终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嗯,太好了。”

    “我要去和麻美报告。她紧张到跑去洗手间躲了。”

    “我知道了,退场的时候别迟到。”

    “明白!”

    留下开朗的回应后,梓便向大厅深处跑了出去。绑成一束的黑发随着动作摇摆。久美子轻轻松开紧握的拳头,再次眺望写着结果的榜单。大吉山北中学名字的旁边确实写着金奖。

    要打电话告诉优子呢。久美子掏出了手机。

    虽说是不能晋级全国大赛的废金,不过得了金奖就算及格了。她瞥了指导老师的脸一眼,只见对方也满意地拍着手。太好了,是金奖!久美子的心中渐渐涌上得奖的实感。她安心地舒了口气,却突然觉得膝盖一软。

    我也是够紧张的,久美子想到。

    太好了。她打算和吹同一个乐器的成员这样说时,在视野中感到了一丝不协调。为了寻找原因四处张望的她,无意间和丽奈对上了视线。紧握着小号的丽奈没有一丝笑容,只是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都高兴哭了?”

    对于久美子提心吊胆的提问,丽奈只是沉默地摇摇头。她那透着强韧意志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泪水形成的薄膜。

    “……心。”

    “咦?”

    这次,丽奈对再度发问的久美子清清楚楚地说道:“我不甘心,快不甘心死了。为什么大家拿个金奖就这么高兴?咱们的目标不是全国大赛吗!”

    眼泪开始从她眼中扑簌扑簌地掉。久美子立刻逃避似地移开了目光。脸颊热到快烧起来了,她对为金奖所安心的自己感到可耻。

    “……你真觉得能进全国大赛?”

    丽奈胡乱擦擦眼角,不屑地哼了一声。浅桃色的嘴唇焦躁地开开阖阖,就像在责备久美子似的。

    “难道你甘心吗?”

    丽奈抛出的话语直接刺中了久美子的心脏。

    “我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这个痛切的宣言,深深烙进了久美子的大脑。

    (那么,下一曲,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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