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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妙竹真真算得上柳觅初见过的最听话的小孩子,这样小的年纪,难得的耐得住性子,好带的很,这几天倒是又回归了悠闲地日子。早些年学到的那些诗词歌赋,这几年因着世事坎坷,也鲜有拿出来怀念的时候。现在揽了这么一份活计,倒是引起了她几分风花雪月的兴致。
三小姐到底年纪小,须得多睡觉才能长身体,体力也支不住。因此柳觅初每日只有两个时辰是同她待在一起的。剩下的时间无事可做,便同甄俊彦知会了一声,基本都耗在藏书阁了。甄府的藏书比柳觅初想象中要庞大的多,本以为原来自己家中的藏书已经够丰厚了,毕竟是几代的积攒,谁知见了甄府的藏书阁才知什么是小巫见大巫。百年世家,终究是名不虚传。
三层的楼阁,弯弯绕绕占了竟然有整座院落那么大,院子中一池碧波荡漾,竟然还有矮矮的一丛芦苇,没有围起石墙,就这么随意的在哪里。氛围着实叫人喜爱,书香之气仿佛都在空气中飘荡,很有几分怀古情怀。柳觅初几乎是一眼就爱上了这里,小小的惊喜越蔓延越大。
寻珮看在眼里,便说道:“若是姑娘喜欢,遣人来摆个美人榻放在院子里也是使得的。”
柳觅初摇头:“不合规矩,现在这样也甚好。”自己不过是一个庶出小姐的夫子,哪里有为了自己行方便,在旁人书院里摆软塌的道理?
寻双说:“姑娘有所不知,沁心阁素日是少有人来的,便是二少爷在府上,也是遣人拿了书回院子读,断断不会像姑娘这样。”
柳觅初听得唏嘘,这诺大的院子均是真正难觅的无价之宝,却可惜了少有人欣赏,当真叫人遗憾。
“东面那间屋子辟出来,给柳姑娘用。”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低低的,特有的淡漠,竟然是甄朗云。
柳觅初猛一回头,果然是他,站在院子的入口处,几日不见,高大挺拔的身形较之往日似乎消瘦了一些。他面容上带了淡淡的倦色,掩不住的疲惫。她突然就有些说不出话来,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竟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注意到这么多东西。
寻双应了一声,方才叫她如梦初醒。上前去福了一福,“甄公子……”
甄朗云几步走过来,步伐不急不缓,从容的仿佛在踏风前行:“在甄府住的可还习惯?”
怎会不习惯呢?若非知道甄朗云与她是初相识,她都要怀疑那斓风院是比照着她的喜好布置的了,何况她早些时候还在这里养病,不能更坦然了。
“贵府招待极为周到,再说下去倒叫我惭愧了。”
“妙竹可还听话?”
谈论到这个问题,柳觅初底气变得足了些,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嘴角带出一个微笑:“三小姐乖巧聪慧,乳母教导她极为用心,没有一处不好的,当真叫人怜爱。”
甄朗云抿唇:“妙竹年纪小,劳烦你多担待了。”
同甄俊彦一套说辞,柳觅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是我分内的事,甄公子客气了。”
“二爷!”飞扬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还喘着粗气:“门房说您回来的,我便直接回了斓风院,谁知管事妈妈说您来了沁心院……”
甄朗云看了他一眼,飞扬立马直起了腰身住了嘴。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二爷入了京才几天,就这么巴巴的赶回来,连院子都没进就直接来找柳姑娘,难不成谁还能把柳姑娘吃了不成?随行的侍卫一个都没回来,马厩也是空的,想必是二爷独自快马加鞭回来的。
柳觅初因着飞扬的话瞬间就想明白了,他身上的疲惫顿时也有了解释。这是……直接就来找自己了,柳觅初心情有些复杂。
“甄公子既有事要处理,我还是不叨扰了。”
说罢也不等甄朗云回话,就自行出了院子。不是她不守礼节,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甄朗云,每次见面心中都像打仗似的热闹。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自己这一池静水般的心境总会因为他而泛起波浪,尤其是当她感觉他心思的时候……
心中总有些纠结的情思在里面,一面觉得羞赧,一面又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早在重生回来的那天起她就定下了这样的心思,此生不会再嫁人,更不会与别的男子产生瓜葛,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与她的意愿背道而驰。最令她感到惊慌的是,她做出了这么多种假设,每一种都与甄朗云有关,而她竟然可耻的不排斥,甚至说甘之如饴。再这样下去,甄朗云又会是第二个方赫显,她不会也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咬咬牙,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柳觅初快步向前走去。
飞扬抻着脖子耐心等待甄朗云开口,甄朗云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望着那池碧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爷,回去休息休息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吃不消,身子是最经不得熬的。”他苦口婆心的劝诫。
甄朗云淡淡“嗯”了一声。
飞扬正欣慰着,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怪叫了一声:“爷,斓风院给柳姑娘用了,您要住在哪里?就算现在收拾屋子也来不及了啊!”
甄朗云抬脚朝前面走去:“不必麻烦了,将书房的东西都拿过来,我住这里。”
“沁心阁鲜有人来往,下人们打扫也不尽心,哪里能住得人?”飞扬着急了,沁心院看着气派,几代前的太太太老爷修葺下的房子,格局构造好是没话说,可是到底是前朝的东西,没有人居住便会生潮,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啊!眼看着夏天要到了,只会越加不舒坦。
奈何甄朗云决定的事素来是说一不二的,飞扬再着急上火也没法子,他恍若未闻,继续往书阁里面走。飞扬只得急忙招了几个婢女婆子打扫,忙活了半晌,好歹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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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再去秦鄞一带,尽快处理好事情就回来罢,你母亲几月未见你,想念的紧。”方和泰提着书卷,一面查阅文献,一面对方赫显叮嘱。
方赫显笑了:“父亲岂不是说笑?南面的地界那样大,几个月可是能巡视完的?若耽误了圣上的差事,我担待不起。”
方和泰皱起了眉,儿子心思越发大了,都敢拿圣上来压自己了。
“你说的什么浑话!你当我不知你这几月在做什么?圣上只说要你查清楚拨款去向落实的如何,可叫你把南面八省全部视察一遍了?”
方赫显的表情微微有些嘲讽:“这几年太平日子过多了,您可不是老糊涂了。我这样的年纪做巡使有多少人是不服的?且不说那些老狐狸一个一个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光算计他们就够我忧心的,何况南面还有几个刺头,圣上都轻易奈何不得,这才叫我下去走一遭,您这是叫我无功而返了?”
这一句话堵住了方和泰肚子里剩下的教训,他哑口无言,虽说儿子说的不好听,但事实却是这样没错。眼看着醇亲王就要回来了,圣上着了急,慌不择路的提拔了几路年轻的官员,儿子算是最吃重的。三品大员,这是朝中多少人奋力了一辈子也得不来的荣誉,可是相应的承载的东西也太重,皇上还没有老糊涂到那样的地步,提拔你,你就必须为皇上分忧,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他先前确实想的简单了,没想到走这一趟涉水如此深。
方赫显有些不耐烦:“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请罪,也请父亲做事拿捏些分寸,莫要再惹得母亲不快。”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自己一手养的儿子最后还是向着自己的母亲!
“这事不用你小辈操心!你母亲前几日还给我看了几幅图像,都是不错的姑娘,我看你也是时候定下了!寻常人家的公子,到了你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的有几个——”
方赫显抬手,眼神有些冰冷:“我自有决断,目前还不需要您为我操心,也请转告母亲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你——!”
想到这事方赫显就觉心乱不已,那个女人到现在还没擒到手,他怎么有心思想这些事?何况他早就想好了,与其要取个女人麻烦一辈子,不如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无论怎么看都是柳觅初最合自己的心意。单凭自己现在的身价,完全不需要依托结亲来鼓吹势力,柳觅初是不能带给自己任何好处,但只要他愿意抬举她,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又想到她不听话的样子,竟然为了躲他偷偷跑去了乡下,将自己当成傻子骗,方赫显心中又是一阵郁结与怒意,终归是跑不掉,何必做这等无用功?看样子要再加一把力才行了。
“传令下去,备马,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