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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早晨王铭宇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没想到任超在医院的第二天就回老家看望父母,至少要晚上才能回来,这样就很尴尬了。
“那怎么办啊?”赵波已经到了王铭宇家门口,叼着烟抖着身子看着一脸凝重的王铭宇:“我的鼠友们已经告诉我就这两条街后面,出现了噬灵妖。”
“一两个的话...”王铭宇揪着脸,上下打量了赵波:“你有把握可以对付吗?”
“一个的话肯定没问题,两个...”赵波将烟灰抖落在地上:“可能有点难度,你呢,领导,应该干个两三个没什么问题吧?”
“我...”王铭宇没想到赵波会反问这个问题:“我是文职工作者,动武这些的,可能不太在行。”
“啊!不会吧?”
“不过对付一个应该不在话下,”王铭宇被赵波这一声“啊”得真是浑身尴尬,他眼睛一闭心一狠:“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些噬灵妖,大白天的都敢出来放肆。”实际上王铭宇考虑的是大白天的,噬灵妖要么不敢出来,真出来了,也不会有多少,不能让赵波这个鼠眼看人低啊。
王铭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踪赵波走到了一栋八层高办公楼下,然而楼下已经聚满了人。原因在顶楼——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护栏,不必多说,这是要跳楼了。
“哎呀,听说又是个被老板骗了的。”
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扇形分步——中间的空地已经为跳楼,或者为跳楼后将要溅射出的物体腾出了位置。
“是吗,不是说女朋友跟人跑了吗?”
“你们都没说对,好像是老板骗走了他的钱,女朋友还跟着老板跑了。”
“那可真的...惨啊。”
“哎呀,安心啦,这种我就没见过一个真正跳下来了的,看看就行了。”
“没错,这种人,闹腾到警察来了,就没事了。”
......
人越聚越多,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要跳楼的男人,甚至还有好事者,对着楼上大喊着:“跳啊!有本事你跳啊!”
“上去吧,”王铭宇盯着楼上,摇了摇头:“这人都这样了,再被噬灵妖一逼,那不得真跳下来了。”
“走这边,”赵波拉着王铭宇朝着大楼侧门走了进去:“大门和电梯多半已经被封了,我们爬楼梯上去吧。”
两人哼哧哼哧的跑上了楼顶,跳楼男子依然跨在护栏上,只是手中捏着一部手机,反复拨打着一个号码。
“到了...”王铭宇冲上了天台,双手支撑着膝盖喘着大气:“噬灵妖...好像...还没到。”
“兄弟,”赵波气喘匀以后就朝着护栏走去:“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啊!”
“滚开!”准备跳楼的男子情绪激动,举着手机喊话:“你们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吗!别管我!”
“什么事都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啊,”王铭宇定了定神,也站起来往前走去:“你先下来吧。”
“不!”男子将手机往楼下一砸,人群就像鱼群一样散开,又迅速聚了上来。男子歇斯底里地朝着王铭宇和赵波怒吼:“他们不是说我不敢跳吗,老子偏要跳给他们看!反正也不想活了!”
“我说你不要没事赌这个气啊!”王铭宇慢慢向前移动,又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赵波:“妈的没等到噬灵妖,下面看热闹的倒是一群。”他又转身企图稳住跳楼男子:“你别激动,我过来扶你!”
“别过来!你过来我真跳了!”
“好好好!”王铭宇伸出双手使劲挥手:“我不过来,你自己回来也行。”心想自己这个评级师也是够了,妖怪的事情要管,活人的事情遇到了也要管:前几天遇到医闹,今天又是跳楼的人。下一次回冥界一定要在他蒲松龄面前好好抱怨抱怨,怎么说也得给自己涨个级别待遇什么的。
“我手机已经扔下去了!”男子突然发话:“你们帮我给我女朋友打电话,我把电话告诉你!”
“行,”王铭宇又不得不摸出了电话:“你说号码吧。”
王铭宇拨通了电话,然而在他说明情况之前,女人就毫不留情,骂骂咧咧地挂掉了电话,王铭宇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怎么说!那个贱人是不是不肯见我!”
“其实不是,”此时此刻已经是考验王铭宇演技的时候了:“你女朋友让你先下来,她正在路上,你下去以后就能看见她了。”
“你骗我!”男子发出了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们他妈的都骗我!我老板,那个贱人,还有你!都不得好死!”
“啊!”男子激动地扭动着身体,一个不小心就从护栏上栽了下去,砸出一声巨响。
“嘭!”
“卧槽!”王铭宇赶快冲了过去,朝着楼下看了一眼,这才放心地转身瘫坐在地上——原来消防队已经及时赶到,趁着王铭宇打电话的时候展开了防护垫,男子扎扎实实地落在了垫子上,楼下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
“没事啦?”赵波一直定在原地,看到王铭宇无力地摇摇头,这才长舒一口气,走到了护栏旁朝下面张望:“妈的,咋尽遇到这种事情?”
“噬灵妖呢?”王铭宇反手拍了一下赵波的屁股:“我们这么卖命,警察可是不会给我们补助的。”
“奇怪了,”赵波抠着自己的头发四下张望,头皮屑漫天飞扬,王铭宇连忙躲开:“它们是给我说的就在周围啊,不会是被吓跑了吧?”
“不是吓跑,等的就是你,多管闲事的评级师。”
王铭宇和赵波纷纷抬头看着声音的源头——顶楼的楼梯口,一名身着黑色连帽衫的少年半低着头走了过来。
“咦?你谁啊?”那人身材并不高大,手揣在牛仔裤兜里,如果不是叫王铭宇评级师,王铭宇肯定会当他是一个沉迷于二次元的高中生。
“好好的人死了不投胎,”少年慢慢从兜里拿出了双手,朝着空中一举:“那我只有麻烦一点,亲自把你送走了,不过你可能就没有机会投胎了。”
随着少年抬起的双手,三只噬灵妖突然从少年前、左、右三个方向透过了石地板,浮了起来。出现得悄无声息,也没有任何的言语,时而像一团团撕破的黑布,时而像一团在空中流动的黑色液体,看不到眼睛也看不到嘴巴,只是在身前伸出了一对黑色的利爪,似乎能轻易撕开肉身,或者撕开灵魂。
“好了,反派死于话多,直接上吧。”少年抬起左手朝着王铭宇一指,三只噬灵妖一齐发出了空灵的“呜——”声就朝着二人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