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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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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立医院人来人往,简妮拿着一张化验单,在女仆贝蒂的陪同下,满脸喜色地离开了公立医院。

    刚出医院大门,米德太太就一眼看到简妮,“琼斯太太,你来看医生?”

    简妮脸上又是开心,又是难为情,她忸怩半天,终究还是想跟人分享喜悦,她悄悄凑到米德太太耳边,“米德太太,我有了。”

    “真的?”米德太太瞪大眼睛,“恭喜你了,琼斯太太。”

    “谢谢!”简妮高兴地笑眯了眼,她亲密地勾着米德太太的胳膊,述说着将为人母的喜悦,并向米德太太讨教育儿经。

    米德太太显然很好为人师,传授了很多保养的小窍门。

    等到马车在米德太太家门前停下,简妮已经和米德太太关系亲密到可以分享一些私人小秘密了。

    米德太太下车时,手搭在简妮臂上,推心置腹地说:“下次有事,你直接来找我先生就好,你一个女人去医院可不方便。”

    “太谢谢你了,米德太太。”简妮一脸感激,“要不是您帮我,我可真不知道如何才好。”

    “别客气,等下个月琼斯先生回来,你就不用这么操心了。”米德太太抚慰地拍拍简妮的手背,给了简妮一个慈祥的笑容,才转身下了马车。

    简妮微笑着目送米德太太进门,吩咐车夫前行。

    目前,简妮只结识了怀廷太太和米德太太两位剧情人物。两人的言行举止,都很符合原著人物的性格。

    当然,现在下断语,还为时过早。

    贝蒂刚打听来,梅里韦特的女儿梅贝尔小姐上个月刚满15岁,正是初入社交界,可以尽情跳舞、享受小伙子们殷勤的时候。梅里韦特太太专门为梅贝尔开了一个跳舞会,时间就定在五天后。

    这个舞会,想必会聚集目前亚特兰大绝大部分的剧情人物。

    简妮一手执扇,轻轻敲着另一手的掌心,兀自思量,她该怎样弄到这个舞会的邀请呢?

    另一边,怀廷太太办好了手续,就来邀请简妮去教堂帮忙。简妮爽快地同意了,有怀廷太太帮她融入亚特兰大,她求之不得。

    简妮在教堂帮了几天忙,借机熟悉了不少剧情人物。

    这一天,简妮休息在家。她让贝蒂烤了一些小甜饼,带着它们,开始一家一家拜访自己的邻居。

    简妮看着眼前的房子,这几乎是城北端最后一间了。

    这所房子红墙灰瓦,半人高的栅栏漆成干净的白色,院子里草坪修剪得整齐,窗户下开着一丛盛放的蔷薇。

    简妮按了按门铃,不一会儿,彼得大叔开门,邀请她进去。

    “佩蒂帕特小姐,前天你不是说喜欢这种味道的小甜饼吗?瞧,今天刚烤的,给你专程拿了一大包哦!”简妮唇边闪着调皮的笑容,把小甜饼递给佩蒂帕特。

    “我只提了一句,你就记住了。哦,太谢谢你了,琼斯太太。”佩蒂帕特开心地接过。

    佩蒂帕特小姐是汉密尔顿家的老小姐了,她体型圆润,却有一双与身材不相称的小脚。她很爱唠叨,一有点激动的事,就爱晕倒。

    她为人有些天真,经常要小辈的玫兰妮为她操心,可谓一个活得滋润的老小孩。

    简妮在教堂帮忙时,遇到了佩蒂帕特来做礼拜。因为佩蒂帕特是玫兰妮的姑妈,简妮很是下了一番心思讨好。

    果然,现在上门,佩蒂帕特一点都没觉得唐突。

    简妮随着佩蒂帕特进入客厅,看到玫兰妮和另一个陌生的姑娘正拿着衣料,在对方的身上比划。虽然之前没见过,但玫兰妮与佩蒂帕特有几分相像,倒不难认出。

    “您一定是琼斯太太了。”玫兰妮放下衣料,热情地迎向简妮,“教堂的事,我听说了。要不是您帮忙,佩蒂姑妈……”

    “嘿,玫兰妮!”佩蒂帕特难为情地截住了玫兰妮的话。

    “我知道,佩蒂姑妈。”玫兰妮冲佩蒂帕特安抚地微微一笑,转向简妮,“我本来要亲自登门拜谢的,没想到迟了一步。请您一定留下来用晚餐,让我们略表心意。”

    “好啊,我的荣幸。”简妮笑着应了下来。

    “这位是印第亚·韦尔克斯小姐。”玫兰妮为简妮引荐,简妮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印第亚也微笑以对。

    不知为何,简妮隐隐觉得,印第亚似乎不太欢迎她。

    简妮装作没有察觉,她看向茶几上的衣料,一脸歉意道:“哦,我不会是打扰你们了吧。”

    玫兰妮眼前一亮,她亲密地挽着简妮的手臂,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不,恰恰相反,我想你一定能给我们提出些好的建议。”

    简妮疑惑地挑起一侧眉毛。

    “是这样,后天就是梅里韦特太太家的舞会了,可我还没决定好,要穿怎样的裙子,戴怎样的帽子配饰……”玫兰妮难得孩子气地嘟嘟脸,“这太难了,我可以装病吗?”

    “不,想都别想,玫荔小姐。”彼得大叔斩钉截铁地说。

    “玫兰妮,这可是每个姑娘必备的技能。”简妮不由失笑,“来,我教你吧,这并不难。”

    简妮对现代的着妆、服饰,自然十足懂行。但现在她身处十九世纪中叶的美国南部,以前的很多化妆理念,只能删删改改,再添加时下的流行元素,教给玫兰妮。

    其实,这种教程,一般由母亲或家中的女性长辈传授。

    但是,汉密尔顿家只有佩蒂帕特姑妈这一位不靠谱的女性长辈,玫兰妮只能求助于一些相好的邻友长辈。

    简妮之前让女仆打听好,现在又掐着点儿过来,为的自然是和玫兰妮打好关系。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待简妮定下玫兰妮参加舞会的裙子、配饰和舞鞋时,一向与人为善的玫兰妮已经亲密地称呼简妮的教名了。

    一看时间有些紧张,几人也不啰嗦,麻利地照着图样,裁剪起裙子来。

    简妮在这方面一向是个手残,她也不逞能,只在一边打打下手,顺便膜拜一下这个时代几乎每个女人都有的一手好才艺。

    一直做到将近晚上,天色擦黑,裙子才赶制出来。

    印第亚将裙子熨好,烘干,然后撑起裙子,抖了一抖,“哇哦,好漂亮。真不敢相信这是我们自己做好的裙子!”

    佩蒂姑妈开心地拍着手,“玫荔,赶紧换上,让我们看看。”

    玫兰妮有些害羞,看到简妮鼓励地看着她,脸红红地点了一下头,拉着印第亚,一溜烟儿跑上楼换裙子去了。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佩蒂帕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她嘟囔着自语,“是查理他们回来了。哈,正好让阿希礼看看玫荔的新裙子,一定会把他迷住的!”

    彼得大叔与男人交谈的声音,从门厅处传来。

    不一会儿,两个英俊的男子和一个相貌平庸的姑娘,先后走进客厅。

    在佩蒂帕特的介绍下,简妮很快知道,这三人分别是谁。

    左边一脸青涩害羞的英俊男孩儿是查尔斯·汉密尔顿,也即玫兰妮的哥哥,斯佳丽未来的第一任丈夫。

    右边的眼神微带忧郁的英俊男人是阿希礼·韦尔克斯,他将是玫兰妮的丈夫,也是斯佳丽一心爱恋的男人。

    稍后的是霍尼·韦尔克斯,阿希礼的妹妹,查尔斯原本的婚约对象。

    简妮保持着应有的仪态,与三人打过招呼。

    就在此时,楼梯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玫兰妮穿着一身烟紫色的礼服长裙,合体的剪裁,很好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大片的荷叶蕾丝边,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不太丰满的胸部,增加了几分甜美的气息。

    一室静寂。

    玫兰妮微微一笑,一手提裙,沿着楼梯,一步步拾级而下。

    银灰色的舞鞋,在玫兰妮宽大的裙摆下,微一显现,又很快消失,让她整个人的气质添了几分神秘的优雅。

    阿希礼缓缓上前,在楼梯底部站定。他一臂背在身后,微微躬身,另一手做出邀请,看向玫兰妮的眼神里,有种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深情。

    玫兰妮将手放在阿希礼的掌心,以同样深情的目光,回视着阿希礼灰色的眸子。

    简妮见状,不由微笑起来。

    但是,在这种温馨甜蜜的气氛中,简妮却陡然察觉到一种不善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简妮才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去。那个方位,只站着查尔斯。他正目光温和地看着玫兰妮和阿希礼,一副为妹妹未来幸福开心的好哥哥形象。

    简妮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看来,怀疑的名单上,可以添上查尔斯的名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