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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不亮,一队兵马驱马前进,直接停在了姬家小馆门外,领队的亲兵正是鬼面提拔上来的小将,他一身冷硬戎装,利落的跃于马下,右手一抬一落,剩下的兵马立刻分散,看架势是想要将姬家小馆包围其中。
只是菜馆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个身着松散中衣,脚下蹬着一双奇怪的露指无帮鞋的邋遢男人,抠着眼角打着哈欠懒散的冲他们摆摆手,“别忙了,一会儿就出发。”
亲兵肃杀的脸皮抽了抽,实在看不出姬家厨子哪里有半分高人的形象,那种怠惰因循的劲头跟街头巷尾的混小子没有任何区别。
他看了眼半开的大门,招招手,顷刻一半士兵跳下大马,涌了进去,光明正大的把守在前门后门,唯恐滕长青那小白脸临阵脱逃。
姬乐在院中打着井水刷牙洗脸,用干巾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庞随手一丢,扯过石凳上搭着的外袍,披在身上,换了拖鞋,将腰带一扎,“走吧!”他把了把凌乱的短发,先一步出了大门。
“等等!滕相士他……”亲兵眉头紧蹙,暗骂了句:该死,将军所料不错,那滕长青果然跑了!
“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家长青呢?”姬乐跨出房门后,转身瞪着站立未动的亲兵,虚张声势的喝着,“快出来,否则把你关在里头。”
亲兵眉头一抽,“请如实禀告滕长青的下落!”之所以没有逼迫,是因为将军早已交代过,对姬乐万不可强行,折损在他手上远不如战死沙场来的实在和伟大。
“当然是跟你家将军在一起了,长青性子急,已经去了东门。她心疼我让我多睡会儿,又怕你们扑个空,看看,我家长青高瞻远瞩,你家将军,啧啧!”
最后两声不言而喻的啧啧,让亲兵气笑了。他们堂堂鬼面将军骁勇善战,还比不过一介手无寸铁之力的白面相士了,怨不得姬乐武功高强却窝在小小的菜馆,实属目光短浅上不得台面。
姬乐自然看出亲兵眼底的轻蔑,无奈的耸耸肩,谁让滕长青主张低调行事。要他说,以滕长青的身份随便动动手,问龙大陆都会天翻地覆,随她折腾,何必让个小兵小将的差遣和嫌弃。
他也不过是在心底替滕长青打抱不平一番,按照滕长青的叮嘱,并没有做出不配合的举动,乖乖的跃上大马,打了个哈欠,随着一队兵马悠悠出发。
东城门离大漠最近,高高的城墙似乎将漫天黄沙阻拦在外,大风吹过才会有细微的沙砾刮过脸颊。
城外的风声更甚,风哨穿过城门洞嗡嗡作响,胡杨树丛矗立在城内城外,与守城的士兵挺直坚毅的身躯如出一辙,看着就让人感到放心舒心。
姬乐大老远发现兵士中的滕长青,高扬着手臂,露出白齿喊着,“长青,等急了吗?看这大风,把你那脸都吹红了,要不给你雇个轿子得了?”
随同他一起的亲兵名为宋回,二十岁出头浓眉大眼皮肤粗糙。听着他的话眼皮一抽,经过一路,他倒是和姬乐熟识了几分,虽说达不到摒弃前嫌的程度,却也聊的十分投机。他是万万想不通,明明一个很爽朗的男子,怎会转瞬间变得如此婆妈,莫非这小子实际是个兔子,所以才甘愿俯首于滕小白脸的周围鞍前马后?
瞎想着的宋回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淡然睿智的眸子,似乎他所思所想皆逃不出她的洞察,如同摄人魂魄的无底洞又如夜间深邃无边的星空,美丽却让人不敢抱以亵玩之心。宋回莫名有几分心虚,但见她云淡风轻的一笑缓缓看向姬乐,并没有回应。
不怪姬乐婆妈,实则他是深知滕长青的底细,作为刚出生三年的神明,不说实力如何,单单是年龄在他前世也该是被父母娇宠的时候,虽说神明不同常人,却并不妨碍他长久以来形成的尊老爱幼的心理。
再说关心滕长青并不是关心别人,滕长青是他再世父母,孝敬也好,关爱也好,总是一家人,他都乐意。
待他靠近,滕长青整了整自己的宽幅衣袖,慢声道:“无碍,再过半个时辰,风自然会停。”
跳下马的宋回撇撇嘴,真当自己是半仙了,就作吧!看找不到将军所寻之人,她怎么狡辩!
“宋回,归队!”
一声冷喝,吓得宋回立刻笔直站定,一定神,这才发现自家将军竟是站在了滕长青身旁,他惊怔的舔舔干涸的嘴唇,不是他观察力有误,而是滕长青的气场太强大,有她在的地方,几乎看不到别人的身影。以前宋回在他们将军身上感受过这一点,因为将军征战沙场煞气重,但凡他出现的地方都不容人忽视,而今将军竟然被滕长青比了下去。
宋回是千百个不解,滕长青柔柔弱弱的,跟那些虚头八脑、谈诗论画的都城公子哥区别不大,怎会拥有如此厉害的气场,好像……除了她别人都入不了眼似的。
难道这就是长得好的魅力?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滕长青这小白脸比将军强的,绝对不!
“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滕远估算了下,“应该到沙漠地带了,风停了正好。”
鬼面侧耳听着,面如沉水,不管滕长青到底有几分本领,全看这一遭,什么都不如用事实说话来的分明。
“出发!”
因着是在沙漠边缘寻人,他们并没有准备骆驼,仅仅是带足了饮用水和干粮。城外风大,穿过一排排胡杨树,大风刮的人已经睁不开眼皮,鬼面带的一小队士兵早有准备,一人一顶带面帘的毡帽扣在了脑袋上。
为了看清滕长青和姬乐的狼狈样子,宋回刻意驱马贴近,却见两人头上戴着古古怪怪的面罩,两只眼睛的位置是类似琉璃的茶色物件,鼻子处是两个朝下孔,嘴巴有密密麻麻的网状布料(?)组成,完全隔离了风沙的袭击。
宋回深蹙眉头,一侧身,刚好发现将军也在观察那两人,只是仅看了几眼便不再予以关注。他想了想,就算提前准备好了面罩也说明不了什么,住在张良一些常识谁都知道。
可是他却不仔细回想一下,出门时,谁会知道城外是大风沙的天气。他们一队人马的帽子是在守城处取用的,滕长青的面罩可是临时做不出来的。
所以说人万不可一叶障目,全凭主观笃定一件事情,反而会忽略了能制胜关键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