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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韩宫拱手领命,很是干脆的掉转马头转身领着本部人马就去准备冲锋了。
只是苟纯有些犹豫,拱手对齐帧说道:“厚武,两军冲突,一场恶战,我怕到时不能护你周全!要不你先到一边?”
齐帧笑着说道:“没有未战先怯的道理,这个续将不必担心,我们有司马颙在手,还怕对面敢乱放箭?”随即齐帧又说道:“不过也不能让对手觑破了虚实才是。”
齐帧便招手吩咐左右一番,左右会意,将毕垣从马上解下来,跟司马颙一般包裹,送到了韩宫手里,并传达了齐帧的嘱托。
韩宫便立刻明白了齐帧的意思,哈哈一笑,遥遥向齐帧一拱手,便等待进攻的号角了。
“顶上三寸,急射!”苟纯看准距离,大吼一声,身后传令兵次第将命令传递下去,六千余搭好箭的骑兵迅速将手里的弓拉满,发出一声轻喝,将手中的箭矢,化作索命的厉鬼,誓要让对手尝尝厉害。
一人一箭之后,所有人将弓往马鞍上一挂,抽出长矛,俯下身子,也不看刚才一轮乱箭射出的成果,跟着苟纯,一夹马腹,马儿便载着英勇的骑手,隆隆的奔腾起来。
苟纯一动,韩宫便也紧接着冲锋起来,只是在冲锋之前并没有下令士兵们射箭。其实苟纯下令射箭,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提振士气的手段,真正能杀伤多少敌人,那就不足挂齿了。
苟纯一手提刀,一手揪着裹成粽子的司马颙,一马当先杀奔敌军而去,敌将一见苟纯如此,便有些投鼠忌器,想必是秦欢跟他说过,司马颙在齐帧的手上。
对面束手束脚,苟纯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司马颙牢牢挡在身前,当作人肉盾牌。
对面将领显然是不敢伤及司马颙,下令道:“下手都掌握点分寸,休要伤到了王爷!”
这将军军令一下,身边便有人大叫道:“将军,哪个才是王爷?”
那将军一愣,往旁边一看,顿时气得胡子差点炸了,左边一个将军手里提个人形物件,怎么右手还有个将军提个人形物件?
“不论是谁,都不能伤了!”那将军实在是分不出来谁是真的王爷,便只好采取这个最保险的办法。齐帧是时间不够,要是时间够,人手一个人形物件,这仗就不用打了,对手立刻乖乖投降。
这将军连下这两道愚蠢的军令,就直接导致他所率军队的士气一落千丈,不能下死手的仗,怎么打都是输。
而齐帧这边可就没那个顾虑了,苟纯对战机的把握很是到位,两军接触的位置正是在秦欢的步卒射程之外的,秦欢纵使有通天之能,也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乱箭不分敌我的攻击,况且司马颙还在苟纯手里攥着呢。
对方有了顾忌,苟纯可就不客气了,左手举着司马颙,右手云刀如风,一路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人头,以勾纯的勇武,对方拼命都未必是一合之敌,更遑论还畏首畏尾呢?
是以苟纯便如同是一柄钢刀的刀尖一般狠狠地扎进了敌人的心脏,齐帧则带着剩下的士卒紧随其后,扩大着敌人心脏的创口,加速着敌人的溃亡。
而另一边韩宫也不落后的扎进了敌人的右翼。
敌军摆出的阵形是雁行阵,两翼兵力相对平均,中军如雁头,如果是正常对战的话,自然是雁头相遇敌军,然后两翼合上,以多打少,让敌人陷入三面夹击的窘况。
而之前韩宫就是被这样揍得七晕八素的,可是这将军没料到的是,齐帧这边有两员猛将,可以分兵,一下子就用左右两柄钢刀破了他的好算计。
他也自是会随机应变的,一看齐帧两路大军都扎进了自己的翅膀里了,便稍一犹豫,立刻带着中军转个弯直扑韩宫而去了,他打得算盘很简单,先把韩宫消灭了,然后再调转枪头灭了苟纯。
毕竟苟纯带领的士兵比韩宫多,韩宫又是疲兵,消灭起来更容易些。
苟纯虽然扎进战圈,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见那领军的居然带着士兵去围攻韩宫了,便心中冷笑一声,你道韩宫是软柿子,便要放我这阎罗出山,那便怪不得我了!
苟纯将司马颙往身下马鞍上一放让其趴在马背上,苟纯双手一得闲,便立刻从左边刺过来的长矛堆里挑出一根,用手握住了,大喝一声,“撒手!”,只轻轻一拧,便将那柄长矛夺在了手里,这下苟纯便左右开弓,左矛右刀,杀伤力何止是翻了一倍?
苟纯也不将长矛调转过来,就攥着矛尖将大好长矛当作木棍来用,苟纯是个惯使巨斧的大力士,现在挥起木棍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轻飘飘的木棍在苟纯的手里简直是杀人利器,直叫敌人挨着死,擦着伤,都用不着来第二下的。而且苟纯力大无穷似的,越战越勇,直杀得对面敌人胆寒似冰,哭天喊地,他所过之处敌人像下饺子似的从马上哗啦啦往地上掉。
苟纯右手的长刀更是简单,只有竖劈和上挑两个动作,每动一下,就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苟纯左手长矛击中的人还有存活的可能,被苟纯右手长刀碰到的人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苟纯如此勇猛,左冲右突,极大的刺激了其所带士卒的士气,他们虽然不是苟纯带出来的兵,之前也没有被苟纯统御过。但是将乃兵之胆,一将上前,三军用命,苟纯身先士卒杀得这般猛烈,直叫他身后那些跟随着他而来的士卒们都悄然红了眼,憋着一股劲要消灭眼前的敌人,也是越战越勇,越杀越猛,追随着苟纯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的从敌军的左翼犁了出来。
苟纯左右开弓,仙魔避之不及,忽觉眼前一空,竟是已杀透了敌阵。
苟纯也顾不上身后的阿鼻地狱,立刻拍马马不停蹄的直扑向将韩宫围住的敌军而去。
本来说好的穿插,在韩宫被围之后便宣布作废,齐帧自然也是懂得计划没有变化大的道理的,也自不会质疑苟纯此时的决定。
只是这边苟纯带领齐帧一众杀透敌阵,便是彻底暴露在了秦欢的攻击范围之内了,秦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虽不敢放箭射最前面的几百号人,但是其余的他可不打算放过,一轮轮的箭雨便悄然落在了齐帧身后一众的身上,齐帧这时才感受到被箭雨洗礼的疯狂与残酷。
只闻得身后噗噗箭矢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加上咻咻咻的箭矢疾飞急坠的声音,汇成一首血的交响曲,每一声和弦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大家无法,最后也只得拿身边阵亡却还未堕马的战友的尸首挡在自己面前以抵御仿佛无穷的箭雨,也在心里祈祷马儿能再快点带自己离开这段黄泉之路。
四轮箭雨之后,终于是杀到了围困韩宫的敌人的身后了,苟纯自不再客气,抢过一柄长矛(长矛都不知打烂了多少根了)就再次左右开弓杀将进去,誓要将这片土地化作炼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