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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守城将会放三百人进城?”齐帧忽然有些疑惑,便问张宾道:“要是他放五百人进来呢?岂不是要打乱你的谋划?”
“为什么是三百人?”张宾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半夜入城,只准三百,这是写入军律里的,可能是前人总结出来,觉得三百人不多不少翻不起大浪吧。”
军律齐帧知道,就是军法,但他也只是知道什么闻鼓进军,鸣金收兵之类的粗浅,对这些细枝末节就不甚了了了,不过他也不需要了解这些,他身边的张宾可是熟记于心且很会钻这些律法的空子的。
明光宫的宫墙上来来往往逡巡的戍卫很多,十人一队,往复不断的,墙上的还建有敌楼,里面卫兵的数量可能更多。张宾说得对,明光宫,以目下齐帧的实力,强攻是绝对不行的。
行不多远,就是宫门了,宫门内分两班站着数十戍卫,领头的一见齐帧一众,便上前将手一伸,做个停止的手势,并且叫道:“来者通名,何事至此?”
齐帧笑着上前,拱手道:“将军辛苦,我们是毕垣将军手下,因我家将军偶感风寒,不能亲自前来复命,而王爷交代之事又事关重大,遂特命我等代他前来复命。这是他亲笔回呈,还请将军代为传递给王爷。”
齐帧说着递上毕垣写的回呈信,是写在一张绢布上的。
那将官却并不接手回呈,看来是级别不够。
“刘副将呢?怎么你们这些人没一个我认识的?”那将官倒是尽职,狐疑的挨个将齐帧这边人看了一眼,不由问道。
“这个。”齐帧轻笑一声,上前两步,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此事与那灞上张方有关,我家将军并未生病,不过此时无法脱身,故派我等进城将此信面呈王爷禀告机要,若是将军你贻误了时机,误了王爷大事,到时候可不好收场啊。”
“这。。。”那守门将一听,心下一惊,也不再盘查勘问,让出路来,对着身后的人下令道:“放行!”
同时回头对着齐帧说道:“宫内规矩,卸甲,弃兵,只得入三人,其余人等,宫门外候着!”
齐帧点头道:“这是自然。”说着便与张宾苟纯三人将身上的盔甲卸了,将兵器交了,苟纯的板斧,因为知道会上交兵器,所以就没带,免得更惹人关注(身量在那里,本就很扎眼)。
随后齐帧身后一人上前,交给齐帧一个木盒子,那守门将一看,便问道:“慢着,这盒子里装的什么?”
齐帧笑道:“装的是要呈给王爷的东西,就不方便给将军您看了,还请见谅,但是如果将军您硬是要看,也可以,只是这后果,就得将军您一力承担了。”
“这样?”那守城将皱眉思索片刻,便摆摆手,说道:“不看了不看了,快走吧!”
卸甲弃兵之后,戍卒再仔细检查了一遍齐帧三人,确认三人未带兵器之后,便将齐帧几人放入了宫门。
齐帧几人在众人的目送下带着那个木盒子,走进了宫门,进门之后才发现,内中原来还有一重墙,齐帧三人顿时一头雾水,不只是向左还是向右,好在两边一看,左手边不远处就有个小一点的门,齐帧三人便往那个门行去。
来到那个门前,发现门这边站着一些戍卒,门内却站着一些带着小帽,身着藏青长袍,为首一个还拿着一柄拂尘,长的比较柔弱的男人,齐帧不问自知,那些就是宦官了。
见齐帧三人联袂而来,戍卒们默契的让出道路,那执拂尘的宦官上前几步,柔柔一笑,细声细气地问道:“几位军爷可是要进宫?”
齐帧笑着点点头,说道:“正是,我们有机要事宜,需要面见王爷,还请公公带领!”
“哦呵呵。”谁知那宦官闻言忽然掩嘴一笑,说道:“军爷说笑了,公公可是当了大太监才能称呼的呢,杂家可消受不起,哦呵呵。”
齐帧眉毛一挑,你这笑得心花怒放的,何来消受不起?
齐帧拱手笑道:“以公公之才,当上大太监那不是挥挥手的事嘛?这里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着,齐帧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悄悄往那宦官手里一递。
那宦官拿手一挡,嘴上说道:“军爷这是做什么?”齐帧却手里一空,那宦官悄悄掂了掂手里的锦囊,然后笑眯眯的塞进袖子里。
齐帧只觉得触手滑腻,果然是如女人一般,齐帧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以后公公飞黄腾达,可要多多照拂小子才是!”
“哦呵呵,哪里哪里。”那宦官笑道:“军爷也是性情中人,一看就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齐帧呵呵一笑,拱手点头。
“行了,杂家也不耽搁军爷时间了,王爷就在前殿酬宴群臣呢,你们且随我来吧。”那宦官说着,将拂尘一挥。转身往门内走去,齐帧三人自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杂家可提醒几位军爷,这宫里规矩多,不该看的就看不到,不该听的就听不到,你们可了解了?”那宦官边走边说道。
“谢公公提醒。”齐帧只得笑着回答道:“公公若不提醒,我们几个怕是要一不小心犯了忌讳呢。”
“哦呵呵,那是自然。”宦官头也不回,说道:“这皇宫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呢。”
“公公所言极是!”齐帧笑道:“谢公公提点。”
“等会儿遇上人,别管什么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天子脚下,别一不小心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到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宦官接着说道。
“好嘞,谨遵公公教诲。”齐帧自是从善如流。
几人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会儿就得停下退在一边避让来往的宫女太监,还有各种醉酒的文武官员,不远的一段路,愣是走了盏茶功夫。
直到来到一个大圆门外,齐帧便又看到了戍卒的踪影,只听那宦官跟戍卒说了齐帧几人要面见王爷的请求。
那戍卒首领便将手一张,瓮声道:“毕垣呈报,拿来。”
齐帧便乖乖掏出了毕垣含着又一泡眼泪写出来的给河间王的呈报。
戍卒首领劈手夺过毕垣的呈报,留下一句,“候着!”便大步流星的转身进了院子。
“如此,杂家就先回了。”宦官转身将拂尘一挥对齐帧说道:“宫门那里,杂家可还有值守呢!”
“公公慢走!”齐帧复又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囊,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是从毕垣身上搜刮来的,齐帧可不会心疼。那宦官一见齐帧动作,忙用拂尘一拂,将钱财收入囊中,笑嘻嘻的离去了。
这阉人倒是真像张宾所言,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呢。齐帧想着,不由看了一眼张宾,只见此时张宾却闭着双眼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嘛。
齐帧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张宾,轻声问道:“张小良,你这是在干嘛呢?发梦呐?”
“嘘。。。”张宾将食指往嘴边一竖,说道:“你听。”
齐帧见此,便竖起了耳朵,隐约间听见院中遥遥传来觥筹交错莺莺燕燕的嘈杂之声,再仔细一听,还有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分辨的丝竹之声。可惜齐帧对声乐没有研究,喜欢的音乐也是重金属摇滚风格,完全听不出来这是什么音乐,倒是时不时响起的几声女人的惊呼娇吟搞的齐帧心里痒痒的。
正在此时,一串喝骂声从院中远远传来。